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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門嫡秀 078不做你的王妃!

商門嫡秀 安愉悅 4165 2024-02-28 03:38

  他在原地,單膝跪地,怕驚到我,并不敢有什麼動作,“夫人,我錯了,我錯了好不好?
我不是成心騙你!
我隻是想你出來蘭溪院,不想我們再鬧僵下去!
”他一雙黢黑明眸透着誠懇和苦痛,試圖安撫驚悸的我。

  可我對他已經不再有絲毫的信任。
對他,從沒有過的厭棄和灰心意冷。
他怎麼那麼殘忍,以他傷重不治來哄騙我?
我咬牙,抑制住喉間情緒失控帶起的咯咯顫笑。

  笑他,也笑自己。
以為他真的傷重不治,我驟然大悲;他原來沒有受傷,他串通阖府上下演戲,我失聲痛哭,灰心失望。
身體裡的力氣幾乎被耗盡了,一時走也走不了。
我多麼想,不要再面對他,不要再看到他。

  他卻想往我跟前湊!

  “你不要過來!
”我又驚悸喊道。
卻是他見我情緒穩定了些,雙掌撐上地毯,打算過來我跟前。

  ——沒有忘記在床上,我驟然推開他之前,他動情顫悸的唇吻我,他俯低了身要将我放上床榻,他想與我行雲雨之事!
我目光警惕驚悸地盯緊他,背脊緊緊地靠着牆壁,雙手抓住身下的地毯。

  “好,我不過來!
”他朝我隔空伸手,安撫我緊繃的神經,他鎖眉苦痛看我,我警惕厭棄地盯着他。

  這樣的身體緊繃過于耗力,良久,我松了身體裡緊繃的那根弦,脫力地靠着牆壁,大口大口地喘氣。

  他的瞳仁驟然一縮,猶疑問道:“夫人,我讓送進蘭溪院的治内傷的藥,你是不是沒有服?
該死的蕭奕然,該死的吹箫人!
”我的内傷未愈,今日又大悲大哭,他的眸中盡是悔意,求肯道:“夫人,讓我給你傳太醫好不好?

  “我沒有那麼嬌氣!
”我盯着他,“等我有了力氣,能回蘭溪院,不用看到你,我自然就好了。

  他氣恨看我,“你還是要回蘭溪院嗎!

  我望着他,擡颚冷笑。

  他恻隐而憐惜地望着我,“夫人,以為我真傷重不治,你那樣悲痛欲絕!
你對我用情如此之深!
為何又要蝸居蘭溪院避我不見?
這樣地苦我,也苦你自己?

  ”他溫柔望着我,勸說道:“你也是想與我兩相厮守不是麼?
既如此,就留在日月殿,我們朝夕相對,不比隔着蘭溪院院牆,我在院牆外守候你,你在梅樹上思念我好麼?

  “你知道……我在梅樹上?
”我驚怔看他。

  他失笑,“你這幾年沒有内力,便忘了内家修為可辨聽内息麼?

  他原來一直知道,自無意見到他候我于粉牆外,後來的每晚我都在梅樹上候他!

  他悲苦笑道:“我不知道,我還要在院牆外守候你多久,你又會在梅樹上守望我多久?
所以我串通阖府,設計你出了蘭溪院,設計你以為我傷重不治,與我重歸于好。
可我見你見我傷重不治,悲痛欲絕,我不忍看你傷心難過,便将戲演不下去。

  他倒是個多情種。
執念柳玥,又鐘情于我。

  我臉上掠過浮光掠影般的微笑,“與你兩相厮守,曾是我的想望。
可是那是在不知你藏起玉珏,私下念想柳玥之前。
事發後,你不願放手我,我雖執意與你解除婚姻,卻也仍想給你機會,隻要你不再要玉珏,不再念想柳玥。
可今日你以傷重不治将我騙來日月殿,我以為你傷重不治悲痛欲絕不假,知道你是騙我,我對你徹底灰心失望也是真。
我已經不想與你兩相厮守。
哪怕像你說的那樣,我對你一往情深。

  他神情微微恍惚,似有些不相信地确問道:“夫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望着他,努力迫回湧上眼眶的淚水,滞澀道:“我愛你,可我已不想要你!

  “就因為我騙你我傷重不治?
”他身體驟然下俯,兩隻手掌及時撐在地上,才不至俯到地上。

  他含笑看我,卻笑的那樣凄苦,“說謊狼來了的孩子,長輩尚且相信他兩次,你不能因為我哄騙你這麼一次,就判我死刑。

  我亦是含笑凄苦看他,“就像你說的,我對你用情如此之深,我受不起你這樣的欺哄。
但這隻是我不想要你的一個引子。

  新惱舊怨一起湧上了心頭。
我湧淚看他,“那日我從翠屏山回來,在街上遠遠瞥見你打馬回京,也隻是覺得你賞心悅目罷了。
嫁進豫王府,會喜歡你,也隻是因為你是我夫君罷了。
撞破你跟柳玥的奸情,我就沒想過去愛你,是你對我甜言蜜語窮追不舍的!
”淚水突然奪眶而出,長流滾落,“若不是你說今生隻有我一個女人,我也不會接受你!
我接納了你,喜歡上了你,愛上了你,你又告訴我,我隻是豫王的夫人,不是你的夫人。
你東方明日的夫人,永遠隻是柳玥!

  抑制住喉間的咯咯顫笑,我滾淚恨怒地盯視着他,“既然你跟柳玥情深似海,你又來招惹我做什麼?

  已經對他灰心意冷,已經打算不再要他,還這般情緒波動做什麼?
果然還是用情太深。

  任由臉上淚水奔流,我擡臉釋然一笑,“這些日子我一直怨責你,如今倒也釋然。
你深愛柳玥,情難自控,這也不能怪你。
隻是,我們是相守不下去了。
你将柳玥給你的玉珏視若拱璧也罷,過了心中那道坎兒将柳玥迎娶回豫王府也罷,你既不放手我,我撒手走的了也罷,實在走不了便在蘭溪院裡過我自己的小日子。
我不會跟你成為怨侶。
每逢佳節我必向老天爺上幾柱香,讓他保佑你前程似錦,更進一步。

  我浮力一笑,“别覺得這不是我誠心之說。
你不聞唐朝太宗皇帝與小楊妃麼?
小楊妃其實也是太宗皇帝兄弟的妻子。
有史為鑒,你其實不用擔心世人诟病你奪嫂為妻。
成王敗寇,曆史之筆是握在王者手中的。
等你當了皇帝,立柳玥為後,沒有人敢诟病你。
你更不用擔心柳玥覺得嫁二夫有什麼不好意思。
她一直愛的人是你。
她想當皇後也想瘋了。

  有淚水滾過唇瓣,鹹澀的味道。
我鹹澀地望着他,含笑祝願:“我祝你與柳玥,早日破鏡重圓。
早生貴子,恩愛百年!

  東方明日面色明滅變幻,目光判研看着我,“夫人,你還是要回蘭溪院?
這一次,永不出來了?
哪怕我再重傷難治,你也不會出來了?

  我悲憫望着他,意決道:“你放心,你若不幸身死亡故,我會立即去陪你。
你曾說,若你生,我與你共富貴,我未必能遵守;若你死,我下黃泉慰你魂魄孤獨,我是做得到的。

  他身軀驟然一蕩,“夫人!
便是我黃袍加身,立柳玥為後,若沒有你,我也不會快樂的!

  我難道還要負責他的人生快樂圓滿麼!
我憫然看他,已經恢複了力氣的我,意欲起身離去。

  “不!
夫人!
”他手撐地毯,連爬帶走,過來我面前單膝跪地,“夫人,我不是那個意思!
便是我黃袍加身,哪裡又會立柳玥為後?
哪裡又會娶她?
你問我,若她嫁的不是我東方家的男人,我現在是否還會将她搶回來?
我不會的。
因為我知道,她并不是我蒙蔽自己以為的那樣好。
她的内心裡住着的是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人。
她愛慕虛榮,棄我另嫁;她頂替你的身份,為人不誠。
雲州大會上,我問她真的是奚二小姐嗎?
她仍不知悔悟!
她不是奚玥,她甚至不是柳玥,我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是誰?
到底是誰?

  他單膝跪地,悲笑看我,“我們初有夫妻之實的那晚,我說我也想忘記她,我說的是真的。
我一直也在去忘卻她。
——她是我的皇嫂,自她嫁給雍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不該再愛她。
經此種種,我對她的感情也淡的差不多了。
可蘭溪院初見,她于梅樹下撫那一曲《念奴嬌》,當初我内心那樣震動,她終究是我曾想攜手一生的愛人,我對她,道是無情卻有情。
雲州大會上,她被那些勢力質疑身份,我想保全她的聲譽;大年初一她落了胎,我也痛惜她的身體和失了子今後在雍王府的處境;她送我的玉珏,我也一直保留着;她想我一輩子不踏進蘭溪院,我也遵守着。
我對她,就是這樣地餘情未了。

  “可即便如此,對她的那點餘情,哪裡又能與,我現在對你的感情相提并論?
被你發現香囊裡的玉珏的那日,我對你說的話,全是口不擇言的氣話——那天在書房議事完,六弟冷笑說起,她身體孱弱,落胎猝急,傷了宮内,太醫斷定她今生再也無法孕育孩子。
出了書房,你又拿裝着我與她定情的玉珏的香囊質問我,你還扔了香囊。
我以為那玉珏也随着香囊沉進荷塘淤泥。
想起她永遠喪失了做為一個母親的權利,我悲從心來,才口不擇言對你說了那些話!

  “甚至後來我還口不擇言對你說了許多話。
我沒有完全對她忘情,想起她失了生育能力我心中悲痛,這些日子你又與我置氣,還說什麼與我解除婚姻讓我給你一封休書的話!
”他單膝跪地,一雙黢黑明眸若有情深地凝視着我,眸底深處盡是不可纾解的苦痛,“夫人,我怎麼可能與你解除婚姻,給你一封休書?
如今我滿腦子都是你!
我想你做豫王的王妃,想你做我真正的夫人。
我心中認定的,唯一的女人隻是你!
對柳玥,就隻剩一點未了的餘情而已!

  他想起了什麼,起了身,過去壁櫃打開門,他拿了明黃綢布包着的一包東西回來我面前,重又單膝跪地。

  他解開了明黃綢布,與我道:“這是豫王妃的金冊玉印,這是聖旨!
我幾次三番進谏,父皇終于肯同意立你為我的王妃了!
”他擡眸看我,已是含淚帶笑,“你已是我的王妃,君無戲言,你再莫說與我解除婚姻,讓我給你一封休書的氣話。

  望着綢布攤開後,裡面的金冊玉印,我被驚蟄到似的往旁邊退開。
退到一旁的桌腳,我扶了桌角站起。

  我沒有忘記,那日我扔了香囊後,他說,我隻是他的一個妾!
他東方明日的夫人,他心中認可的妻子,永遠隻是柳玥!

  我沒有忘記,今日他是如何将我騙出蘭溪院,騙來日月殿,誰知這一切,又是不是他讓我與他重歸于好使出的伎倆和手段?

  我對他已經沒有絲毫的信任,我對他已經灰心意冷。
他對柳玥殘存的餘情,可以令他傷害我一次,也可以令他傷害我第二次,第三次……我隻想離的與他有關的東西遠遠的。

  他似沒有料想到,他吐出他對柳玥隻有餘情未了,吐出他心中隻有我的心聲,甚至拿出豫王妃的金冊玉印,我仍是如此反應,他一時單膝跪地,一動不動地看着我。

  我站在桌旁,扶着桌面看着他,蓄淚的眼角浮出凄黯而嘲諷的笑弧,“我不想也不敢做你的王妃!
你留着這些東西,日後送給柳玥吧!
……你想保護她,你痛惜她,你保留着她送你的玉珏,你遵守着與她的承諾不踏進蘭溪院……你就,一輩子去保護她,痛惜她,一輩子貼身懷揣着她送你的玉珏,遵照她的心願不踏進蘭溪院吧。

  我轉身沖出他的寝殿。

  臨踏出殿門時,聽得他撕心裂肺般叫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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