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老婆,你怎麼才來
這些年,他始終锲而不舍地在追求,想盡了一切辦法,卻由于種種誤會,至今仍遲遲未能抱得美人歸。
想到那張镌刻在腦海中的清麗淡然的面容,蕭臨風苦笑:“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
胡蝶歎口氣,“得,看樣子你還任重道遠。
加油吧,兄弟。
”
蕭臨風笑了笑,“謝了。
”
“之問,你呢?
”胡蝶又将目标轉向秦之問。
秦之問就知道她會問到自己,于是大大方方地道:“我剛才說過了啊,還想再多玩兩年。
不着急。
”
胡蝶似笑非笑,“我可是聽說,慎霆的那個外甥女林璐最近追你可追得緊,并揚言這輩子非你不嫁,你難道就沒一點想法?
”
“噗,”秦之問噴了,“那丫頭滿嘴跑火車,你也信?
她胡說八道呢,别理她。
”
胡蝶轉向聶慎霆,慶災樂禍:“慎霆,有人說你外甥女壞話,你這個當舅舅的,也不管管?
”
聶慎霆莞爾一笑,“要不,之問,你就做做好事,把她收了?
”
秦之問:“……”有這麼說自己外甥女的嗎?
又不是垃圾,還收了。
“絕對不是親的,”他沒好氣道:“林璐肯定是你姐撿來的。
”
胡蝶笑:“喲,這還打抱不平上了。
之問,你該不會是對人小姑娘真動心了吧?
這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要跟林璐成了,你就得跟着她叫慎霆舅舅了,差着輩了就。
”
秦之問:“……”
“我謝謝你,”他翻了個白眼,“施總,能不能給你家老婆找點事做,再懷個二胎什麼的?
省得她一天到晚八卦别人的隐私?
”
施俊仁摸了摸下巴,做沉思狀,“你這個提議很有建設性,要不,老婆,咱倆現在就回去大戰三百回合,給施施造個弟弟妹妹出來?
”
胡蝶:“……”
衆人全都笑了。
滿屋子其樂融融的氣氛,但是,即便他們再插科打诨,卻心有靈犀的,一緻不将這種話題往聶慎霆身上引。
他們都很清楚,當年,他是怎麼離開雲城的。
如今,三年過去,他還孑然一身,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可見在他心裡,根本就還沒有忘記那段情。
所以,也就沒有去觸他心裡的那道疤痕。
大家說說笑笑,聊着一些開心的話題,盡量不提一些不相幹的人。
比如陸瑾年,比如連姝。
而就在他們一牆之隔的另一個包間裡,他們口裡不敢提及的話題人物之一的陸瑾年,已然喝得酩酊大醉。
心裡裝着事,喝酒就容易醉。
聶慎霆的回國,點燃了他心裡一直深埋的炸藥引線。
下午連姝看到電視時的表現,更是加速了這根引線的燃燒。
因此,酒入愁腸,愁更愁。
飯局才剛開始沒多久,他就已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财務科長甚是詫異:“陸主任平時的酒量很不錯呀,今兒怎麼這麼快就醉了?
”
院長似有所思,“估計心裡有事吧,他今晚的情緒看起來不是很高。
”
陸瑾年是院長一手提拔上來的,對他的事多少也有些知情,也知道他的太太連姝,當年跟聶家的三少有過一段情。
三年前,不知道什麼因素,他們忽然分了手,随後,連姝火速嫁給了陸瑾年。
之後,聶三少也很快出了國。
而今天的新聞,卻在大肆報道着聶三少回國的消息。
想必,他今日大醉,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看到他醉成這個樣子,院長不禁心裡歎了口氣。
有人提議,“要不,我們給陸主任的太太打個電話,叫她來接一下人吧?
”
飯局才剛一半,他們不可能就這樣散了。
院長想了想,道:“也好。
”
于是,有人便給陸宅去了電話。
二十分鐘後,連姝匆匆趕到了五味樓。
包間的門口,她正要敲門,忽然,隔壁的門開了,有人走了出來。
“小姝?
”那人以一副不可置信的口氣叫她。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她瞬間身體一僵,下意識看了過去。
然後,在走廊過道幽暗的燈光裡,她看到了一張刻骨銘心的臉龐。
聶慎霆本來想出來抽根煙透透氣的,不曾想,剛走出來,就看到了連姝。
日思夜想的人兒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他面前,他不受控制地,下意識就叫出了她的名字。
幽幽的光線下,兩個人就這麼彼此相望着,目光仿佛隔了千山萬水。
連姝也沒有想到,她來接陸瑾年,竟會碰到聶慎霆。
上午才從電視裡看到他,晚上,就會在五味樓狹路相逢。
心裡如同燒開了一鍋水,上下沸騰着,她緊緊地抿着唇,思維仿佛在此刻停滞。
一雙腿也仿佛被釘子釘在了地上,半步都挪動不得,連手都維持着敲門的姿勢,一動不動。
這時,一個男人從洗手間裡出來,看到連姝,笑道:“陸太太,你怎麼站在這裡?
”
說着好奇地看了聶慎霆一眼。
但他顯然不認識他,臉色沒什麼變化。
連姝終于回過神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容,道:“哦,我正要進去。
”
說話間,她已推開門走了進去。
那個男人随後也跟了進去,留下聶慎霆站在那兒,眸光幽深,唇角浮起了一抹苦澀的笑意。
他後背仰靠在走廊的牆壁上,點燃了一根煙,一閉眼,重重地吐出了一口煙圈。
鋪着地毯的過道裡,燈光并不那麼強烈,有種朦胧的幽暗之美,他的手裡把玩着銀色的打火機,透過袅袅的香煙白霧,視線落在了不遠處隔壁包間的那扇門上。
不多時,連姝扶着喝得醉醺醺的陸瑾年走了出來,剛才一起進去的那個男人幫着她攙扶着陸瑾年的另一條手臂。
他冷眼看着這一切,聽到陸瑾年嘟哝着“老婆,你怎麼才來”的語句,捏着香煙的手下意識用力。
他曾經那麼處心積慮地想娶到她,為了能跟她在一起,他費盡心機,可最後,她終究還是成了别人的妻子。
老婆!
這兩個字,仿佛兩把呼嘯而來的箭,直直地射中了他的心口,霎時,鮮皿淋漓。
連姝并沒有再向他看過來。
也許是為了避嫌,又或許是,她根本不知道他在那兒。
她攙扶着踉跄的陸瑾年,很快進了電梯。
而他,就那麼站在那裡,眼睜睜地,看着她和她的丈夫,一起離開了。
指尖忽然一痛,他這才發現,原來香煙已燃燒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