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妻色撩人:聶先生,求休戰

第270章 活不過一個月

  半年後。

  聶少聰和陸明珠舉行了盛大的婚禮,但是他們并沒有去意大利度蜜月,而是攜帶家人,一起去了瑞士滑雪。

  陸氏夫婦和陸掌珠,尤清芳,還有聶慎言帶着女兒林璐都悉數前往,而聶慎行由于身體不适,未能一同過去。

  是夜,聶宅空蕩蕩的,隻聽到從聶慎行的房中飄出來一陣陣的咳嗽聲,此起彼伏,在這安靜的夜裡響起,聽得衆人都一陣揪心。

  “大哥,睡了嗎?
”聶慎霆在門外敲門問。

  聶慎行趕緊将咳了皿的帕子藏好,淡聲道:“沒有,進來吧。

  聶慎霆端着一碗銀耳蓮子百合羹走了進來,道:“廚房剛做的,潤肺止咳的,大哥吃點吧。

  “好。
”聶慎行接過碗,道:“謝謝。

  “你我兄弟,何須客氣。
”聶慎霆歎口氣,擔憂地看他,“大哥,你的咳嗽愈發厲害了,要不我陪你去趟美國,找這方面的教授專家再看看?

  “不用看了,”聶慎行淡淡道,“看過那麼多專家教授,都沒什麼良方,不必麻煩了。

  “還是再做做努力吧。
”聶慎霆試圖再勸。

  “算了,我不想再折騰了,”聶慎行吃了幾口羹,便吃不下了,就将碗放在了床頭櫃上。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也都看淡了。

  “大哥。
”聶慎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聶慎行看着他,語重心長道,“以後公司的事你多提點着少聰,他若能成才就更好,不能成才,以後聶氏就隻能全靠你了。
父親那裡,也隻能由你代我盡孝了。

  這話聽着,就有點托孤的味道了,聶慎霆一時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從兄長房裡出來,回到自己的房間,聶慎霆點了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

  心裡仿佛壓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很難受。

  家庭醫生告訴他,兄長的病已來日無多,讓他們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也是在他的要求下,家庭醫生才沒有對外透露這個消息,所以大家還能開開心心地去瑞士滑雪。
隻是不知道,這個消息還能瞞多久。

  夜色如水,月光溫柔地傾灑下來,照得大地一片銀白。
晚風吹過樹梢,樹葉簌簌作響,仿佛情人的絮語,呢喃地拂過耳際。

  恍恍惚惚的,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那個少女清脆輕靈的聲音,她說,慎霆,你聽,有人在說悄悄話呢。

  她還說,每片葉子都有一個秘密,當風吹過的時候,就是它們在交換秘密的時候,所以這個時候,你隻需要傾耳細聽就行了。

  可是小姝,為什麼那些風兒,沒有捎來你的消息?

  小姝,他喃喃地道,你到底在哪裡?

  這半年,他留在雲城,沒有回美國,就是在到處找她的消息,可是,她卻像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迹。

  小姝,你就那麼狠心嗎?
真的就這樣抛下了我?
男人額頭抵着窗棂,眼底深處,是不盡的悲涼和惆怅。

  夜色如許,月涼似水,同一片星空下,傷心的人,又何止他一個?

  遠在千裡之外的江城市,連姝同樣難以入眠。
她靠着窗棂,癡癡地望着天上那輪明月,心底憂思成灰,相思成災。

  不知何處的電視機裡飄出了歌聲,一個男人的聲音在纏綿悱恻地唱着那首張信哲的《信仰》,那歌詞直直地唱到了她的心靈深處。

  不知不覺,她就濕了眼眶,嘴裡忍不住喃喃念道:

  羞看鏡裡花,憔悴難禁架,耽閣眉兒淡了教誰畫?

  最苦魂夢飛繞天涯,須信流年鬓有華。

  紅顔自古多薄命,莫怨東風當自嗟。

  盈盈珠淚偷彈灑琵琶。
恨那時錯認冤家,說盡了癡心話。

  念着念着,有淚珠兒就悄然落下。

  夜是如此的漫長,如此的讓人斷腸。
孤單寂寥的心,又該怎樣熨帖?

  連姝很晚才睡着。

  一早,便被翠兒叫醒:“小姝姐,家裡來客人了。

  客人?
連姝疑惑,“誰啊?

  翠兒搖頭,“不認識,沒有見過。

  連姝心裡沒來由地有些不安,她們搬到這裡來,人生地不熟的,認識的人就那麼幾個,突然有客人來,該不會是,那邊的人吧?

  她安慰自己,不會的,這是聶慎言安排的地方,其他人應該不會知道的。

  她穩了穩心神,走出去見客人。

  前廳裡坐着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衣着整潔,正色恭敬。
看到她,站起來垂手道:“小姐。
大少爺想見您。

  “大少爺?
”連姝愣了一下,“哪個大少爺?

  男人遲疑了一下,道:“就是您的父親,聶慎行聶大少爺。

  連姝豁然變色,“不見。

  然後扭頭就走,“翠兒,送客。

  “小姐,”男人追了兩步,凄然道:“大少爺時日無多了,他想見您最後一面,難道您就這麼狠心嗎。

  連姝下意識頓住了腳步。
她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定定地盯着男人,沉沉道:“你說清楚,什麼叫做時日無多?

  男人神色哀切,“醫生說,大少爺活不過一個月了。
他知道您在這裡,所以想見見你,有些話要跟你說。

  活不過一個月!
連姝腦子像被人用棍子打了一下,腦海裡有一瞬間的空白。

  那個男人,那個她生物學上稱之為父親的男人,竟然,隻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
這怎麼可能?

  頃刻,過往種種在眼前浮現,聖心醫院的花園裡,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男人微笑着說:“喜歡這幅畫嗎?
送給你!

  連姝的心髒仿佛被針紮了一樣,細細密密的疼。

  她心中糾結良久,終于還是咬了咬唇,無力地問道:“他,在哪裡?

  聽雨茶樓。

  連姝剛走到雅間的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了一陣緊密的咳嗽聲,一聲接着一聲,撕心裂肺的,聽着人都心裡發緊。

  “小姐?
”等候在門口已久的聶忠見到她,連忙迎了上來。

  連姝在門口伫立良久,等到屋裡那陣咳嗽聲輕了許多,這才籲出一口氣,推門邁步走了進去。

  屋子裡,聶慎行正盯着手裡的那塊帕子發呆,神色有一抹難以言說的凄涼。

  連姝的目光落在了帕子上,那上面,好大的一灘皿迹,看上去觸目驚心。

  她的心裡頓時一咯噔,這個男人,真的病入膏肓餘生不多了?

  聶慎行察覺到異樣,擡頭看到她,忙不疊地将帕子藏進了懷中。

  “小姝,你來了?
”蒼白的臉上揚起一抹和煦的笑容,他欣慰地看着抿着唇走進來的女孩,下意識地松了口氣。

  還以為她不會來。
好在,她終究還是來了。
說明她心裡,至少還是有他這個父親的。

  連姝挺直着背脊走到他前面的位置坐下,神色淡淡的,語氣也淡淡的,“聶大少找我什麼事?

  他能找到這裡來,一定是聶慎言告訴他的,所以,她也省得問一些諸如你怎麼知道我在江城之類的開場白,直接就進入正題了。

  聶大少!
她竟然如此稱呼他。
聶慎行面上浮起一抹苦笑,“小姝,你,不能叫我一聲爸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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