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3章隻有香如故
加上二人之前拿出來的寶鈔。
此刻就在那張桌上，二人的賭注已經上升到整整六十萬中品靈石，外加一枚通靈寶玉以及一張珍稀的七品符箓。
曲筱筱好歹也是金丹修士，之前跟随自己師父修行時，偶然也聽過不少關于符箓一道的事情，所以才認出了這六甲玄盾符。
不過，趙極和方一舟或許是纨绔公子，但絕對不是傻子。
二人敢如此豪賭，自然是踩準了楚凡。
雖然不知道楚凡意欲為何，但此刻俨然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他明明說過，這首詩非他所作，如今要想再作一首，豈不是比登天還難。
如此佳作，常人能作一首便可名譽天下，楚凡憑什麼如此有自信？
曲筱筱的目光看向身前那道背影，眼中神色複雜。
而此時楚凡俨然走上前去，沖着那方一舟和趙極又笑道：“這點賭注還差不多，既然如此，你們二人可是聽好了。
”
楚凡此話一出，便鄭重其事的清了清嗓子，大步踏到幾人中央。
見楚凡如此裝腔作勢，趙極和方一舟面帶不屑。
倒是讓你猖狂此時，呆會若是作不出詩，他們二人定要楚凡好看。
就在二人臆想時，楚凡已然高聲開口。
“驿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
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
”
場間，也就在這二樓的走廊上，楚凡不知何時已經走到栅欄前，用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姿勢，一口氣吐出了整段話。
而直到楚凡念完，身後卻一直都雅雀無聲。
而就在一樓大廳裡，恰好是聽到楚凡的聲音，竟然是有不少賓客齊齊鼓掌。
“好詞，聽說前些日這玉煙閣的花魁大比上出了一首詠梅名詩，未曾得以一聞，如今見聽到這一首佳作，也不枉我等來一場。
”
大廳裡，竟是有不少書生打扮的年輕人齊齊站起身來，沖二樓楚凡所在拱手抱拳道。
放才楚凡所念的詞，他們自然也是聽了去。
這詞好不好，自然不用多說，即便在座的都是這西荒城中有名的才子，也無一人能自認有此才華。
目光一掃，楚凡先前倒是未曾注意，這玉煙閣中怎麼多出一群書生了來。
當然，或許連楚凡自己都沒想到，他留在花魁大比上的那一首時，在經過曲筱筱之手後，如今在這西荒城中擁有着怎樣的名氣。
這些書生平日裡自诩聖人門生，不少人多是看不起這等煙花柳巷之地，可偏偏因為這首詩的出現，讓玉煙閣近日的生意火爆了幾分，這其中大多數便是這些慕名而來的書生。
沒有理會一樓大廳裡的這幫人，楚凡隻是悠然轉過身去，看向趙極和方一舟二人。
此時，兩人眼裡哪裡還有方才的兇有成竹，在聽到楚凡口中的這首新作之後，二人不由得是愣在了原地。
這，這家夥真是執法司出身？
兩人腦子裡冒出這麼一個念頭。
雖然二人并無什麼才學，但好歹也念過幾年書，分辨得出楚凡剛才那首新作究竟如何。
哪怕用一個好字，隻怕都不足以形容。
“怎麼樣，我這一首，可還入得各位法眼？
”
楚凡看着發愣的二人，戲笑着問道。
這一下子，趙極和方一舟也是臉色一慌，萬萬是沒想到楚凡竟然真的又作了一首，此時慌亂間，竟然是無從辯駁。
而就在一旁，忽然陷入沉默的曲筱筱，卻仿佛發怔一般，默默自語道：“無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
這兩句話，瞬間是觸動了她。
是啊！
她天生麗質，哪怕是在這玉煙閣這等煙花柳巷之地，也是被尊為花魁之首，羅裙之下，裙下之臣無數。
然而誰又能想到，曲筱筱的處境。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縱然再負美名，她不過也隻是一介女子，即便是在這玉煙閣中，也有着無數雙眼睛看着她，多少妒忌之心欲要害她，又有多少人隻是想要占有她。
這偌大的西荒城，真正能懂她的，竟無一人。
不，或許真有一人！
美眸中閃過一絲光澤，曲筱筱擡首看向身前不遠處的一道人影，望着那張棱角分明的面龐，曲筱筱深情款款道：“好詞，這首佳作果然不輸舊作！
”
場間，若是一衆書生吹捧便也罷了，連曲筱筱都這麼說，方一舟和趙極二人，自然也是不得不認。
不過，忽然是想到了什麼，方一舟連忙跳起來，指着楚凡道：“不算不算，咱們明明說好是作詩，你這分明隻是一首詞，不合規矩，這局應該算你輸才是！
”
自以為抓住痛腳，方一舟說出這番話時，還不忘叉着腰彰顯自己的小聰明。
本還愁眉苦臉的趙極，猛地聽方一舟這麼一說，當下也是一臉激動的附和了起來。
“不錯不錯，不管你這詞寫的再好，規矩就是規矩，你若是作不出好詩來，這局便應該算是你輸。
”
趙極也不傻，雖然知道自己二人有些耍賴，但這局的賭注可是太大，大到二人都心疼不已，哪怕不要這臉面，也一定要赢下楚凡。
“呸，好不要臉，楚公子這詞堪稱詠梅佳作，甚至能載入書冊供後人學習，怎麼就不算了。
”
一樓大廳裡，正膜拜楚凡這首新作的一衆書生，在聽到趙極和方一舟的無恥之言後，不由憤慨道。
不過衆人說歸說，二人已經是打定注意不要臉，自當是時若未聞。
反倒是一副冷笑之色的看向楚凡：“怎麼樣，楚凡，若你做不出詩來，這場賭局可是算我二人赢了！
”
方一舟沾沾自喜，若是能得到楚凡手裡的司主令，這可是大功一件。
與這等大功比起來，不過隻是些許名聲，他根本不在意。
再說了，他方大少在西荒城裡，哪裡還有什麼名聲。
“楚公子……”
二樓走廊上，聽到方一舟之言，曲筱筱也是俏臉一變，眼中帶着一絲憂色的看向楚凡。
她心頭自然也惱這二人的臉皮之厚，不過方才立賭之時，卻是疏忽了這一點，被這二人給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