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承山市的這套房子,當初許國華可是被紀檢的人查過一次的。
既然自己的資料已經到了承山市市局,這個情況常文亮和吳學東不會不清楚…
可即使如此,吳學東此刻也依舊提了出來。
許國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不勞吳主任費心了,住宿問題我自己還是能夠解決的。
”
吳學東朝許國華微微一笑,似乎早就料到許國華會這麼回答一般,笑嘻嘻的緩緩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市局的家屬樓恐怕許局長也不需要了吧?
”
許國華微微一怔,市公安局的家屬樓,這個消息他還真的不清楚。
可很明顯的,剛剛吳學東問自己的那番話就是為了這個所謂的市局家屬樓做準備的。
他們這就是利用自己剛剛來承山市、信息不對等,明着給許國華各種難看…
“許局,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吳學東和許國華擺了擺手就是退出了許國華的辦公室,看着吳學東的背影,許國華沉思片刻還是馬上撥通了黃濤的電話。
“許局長,經市委和市政府批準,為了解決咱們市局部分幹警的住房困難,市局找了一個開發商合作,搞了個家屬樓,價格要比外面的市場價低的多。
”
黃濤疑惑的問道:“許局,所有科級以上的幹部都可以申請,這幾天局裡的人都在議論這件事情,您沒有聽說?
”
許國華心中一“咯噔”,果然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樣。
吳學東先是“善意”的詢問自己是否需要單位給解決住宿問題,借着就是提出了家屬樓的事情。
要說這一切不是常文亮和吳學東兩人預謀的,打死許國華都不會相信…
“聽說了,剛剛吳學東找過我。
”許國華簡單的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對黃濤講了一遍,聽完以後,電話那一端的黃濤馬上就是叫嚷了起來。
“許書記,這是擺明了挖坑等着您跳呢。
”黃濤氣不打一處來,要說單位裡科級以上的幹部,哪個家裡在承山市區沒有房子?
但是這家屬樓,該申請不照樣申請麼。
本來就是單位給員工搞的福利,甚至有不少的幹警都把家裡的小房子賣了,在家屬樓這邊定下了大房子。
許國華作為承山市公安局黨組成員、副局長,這種事情如果把他跳過去的話,那許國華就成了全局的笑柄了!
到時候單位裡邊肯定會有傳言,這個新來的副局長也實在是弱爆了,竟然連個普通的科級幹部都不如,連套房子都搞不上…
如果說現在缺房子,個别家裡條件困難的幹部解決不了住房問題,許國華發揚領導精神,大度的讓出房子,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可現在并不缺家屬樓,甚至根據黃濤所說,還富餘了不少。
除了給打過招呼的市委領導們留了幾個指标,就連一些頗有實力的縣區一二把手也搞到了指标。
卻唯獨把許國華這個新來的黨組成員、副局長給踢出去,那以後許國華在單位裡還有何面目見人?
“許局長,這個事情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黃濤馬上說道:“要是你不方便出面兒的話,找吳學東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辦。
”
黃濤咬了咬牙緩緩說道:“我還不信了,吳學東和常文亮就算是再合謀的周全,這種事情還真能讓你們說了算不成?
”
許國華沉思片刻,吳學東這麼做無非就是想下一下自己的顔面。
如果自己忍了,那就成了單位裡的一個笑柄。
可如果自己不忍,當真因為房子的事情和吳學東産生些什麼矛盾,這個事情傳出去,對自己更不好,更容易招惹來大是非…
到時候外面一定就會傳,新來的許國華仗着自己的身份,剛剛來的市公安局就和局裡的同志們因為個人住房的問題鬧矛盾。
所以,無論許國華怎麼說,争不争取,這件事情都絕對不是那麼好解決的!
常文亮這是又給自己出乎了一個死局啊…
從許國華回到承山市公安局上任的那一刻起,常文亮就沒有一時片刻的消停。
今天才是許國華上任的第二天,各種各樣的招數就接踵而至,讓人目不暇接。
也幸好許國華鬥争經驗豐富,要不然的話可能昨天就被常文亮給逼到了絕境!
“黃隊長,這件事情暫時先不要聲張。
”許國華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看一看常文亮和吳學東下一步有什麼實際上的舉動。
雖然這是一步好棋,可如果常文亮做的太過分,傳出去以後對他的影響也不見得就會多好。
“許局,可是…”
“沒什麼。
”許國華淡淡的笑了笑,“好了,咱們晚上見。
”
“好的許局長,如果您需要,随時給我打電話。
”
挂斷電話以後,許國華開始快速的浏覽起了黃濤帶過來的那份關于承山市公安局三年來的刑事案件一覽表。
對于許國華來說,現在最關鍵的就是要将其中一些重要的數據記下來。
另外,關于一些大案、要案也要在第一時間摸熟,這樣一來也好應對下午政法委那邊的會議…
中午時分,孫思穎打來了電話,說是剛剛接到了教委那邊的同志,請她下午就過去報道。
許國華微微愣了愣,當初可是劉文海親口讓孫思穎休息三天的,這才過了一天半,怎麼孫思穎就突然被叫到了單位?
“是教委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許國華有些好奇的問道。
“還不清楚,我和你說一聲兒,下午就過去了。
”
許國華點了點頭,“好,有什麼事情及時給我打電話,自己當心些。
”
下午2點整,許國華在刑偵支隊支隊長黃濤的陪同下,兩人一起向市委辦公大樓趕赴而去。
在市委辦公大樓的十三層、也就是市政法委的專用樓層的一間會議室内,已經零零落落的坐了不少人。
這些人有的兇前别着檢徽,也有戴着天平的法徽,當許國華出現以後,衆人的目光都是不由的放到了一身警服的許國華身上。
許國華對衆人輕輕的點了點頭,這些人都是市檢、市中院刑事口的領導,雖然許國華一個都不認識,但是他也知道,以後少不了和這些人打交道。
“黃隊,這位應該就是許局長吧?
”許國華剛剛坐下,一名戴着檢徽、年紀大約在五十歲左右的男子就是笑呵呵的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