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個成雲天,是不是白昕媛派來的?
”
這個問題,讓譚少慕停了停,目光沉了又沉,才道,“或許,我的答案,你聽了會不高興。
但是,今天會來鸠山島,是我臨時起意的事情。
如果她真要對你不利,也應是安排在雲霞鎮。
她沒有未蔔先知的能力。
”
“那可不一定,或許你的好助理經不住她的軟磨硬泡,就把你行蹤給……”
她的話還沒說完,譚少慕就道,“我會來這裡,沒一個人知道。
”
因為要調查隆起制藥,所以他來的時候誰也不說,就是怕哪裡走漏了風聲,最後什麼都查不到。
“行,不是她。
她最無辜。
是我小人之心了。
”何幼霖再次慶幸自己是吃過飯和他談話的,要是邊吃邊談,這一刻肯定氣得胃痛不想吃飯了。
譚少慕挨了一鼻子灰,歎了歎氣,“我沒說你是小人。
我隻怕你被個人情緒影響判斷力。
要說白昕媛可疑,蕭一情不可疑了?
他遠在A市的人,知道我們在鸠山島來救你不難,但是,他怎麼就那麼剛好一下飛機,就知道去酒吧那種地方找你。
這難道,就不可疑?
你總說,我對白昕媛是睜眼瞎,明明有那麼多可疑的,卻因為過去的交情不肯懷疑她。
可是,我至少願意因為你的話,去懷疑她,遠離她,甚至找證據揭發她。
隻是情形不明朗的情況下,我不想毫無證據的發難她。
可是你呢?
我前前後後說了那麼多蕭一情的疑點,你有認真聽過嗎?
你被你們過去的情誼蒙住了眼睛。
隻因為他救了你?
那你焉知,那次救你,和這次救你,不是他一手策劃的?
”
何幼霖苦笑,擡眸看他,“少慕,你看,我們又一次站在了彼此的對立場上。
從前,我恨你師傅,你護你師傅。
你恨我哥,我愛我哥。
後來,你師傅死了……這個心結,我們用了五年的時間來淡忘。
你說,我們會在一起。
可是,現在的我們,又是怎麼了?
”
“可是,成氏兩兄弟,一個是制藥廠的企業法人代表,一個是制藥廠的直接負責運營的人,他們和白昕媛确實存在千絲萬縷的關系。
我不得不懷疑。
”
譚少慕抽出一支煙,敲了敲桌子,緩緩道,“是我們跑到人家的地方,撞見隆起制藥的人或許就是巧合。
換句話說,如果他真的是你說的那樣,是白昕媛派來的。
五年前,她沒有弄死你。
為什麼,五年後不直接弄死你,還把你帶去酒吧?
”
何幼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但是,白昕媛的鬼主意一向很多。
當初她不也是綁走了我幾天,才找了個她認為适合的時機才殺我的?
或許,她是故技重施。
”
譚少慕歎了歎氣,“算了。
我明天去彙一彙那個成雲天。
對了,你出事的酒吧叫什麼名字?
我去查一查那個酒吧有什麼來曆。
或許,酒吧的主人也是個線索。
”
何幼霖有些訝異,但也覺得譚少慕考慮東西确實很全面,“出來的時候,我也沒看酒吧的招牌。
不過,蕭一情應該知道。
你問問他。
”
譚少慕點了點頭,“不是頭疼嗎?
那你早些休息。
我再和蕭一情聊聊。
放心,這個事情,我會調查清楚的。
”
她說了聲好,就進浴室洗澡去了。
譚少慕離開後,沒有直接去蕭一情的房間,而是給程助理打了個電話,得知白昕媛确實來打聽過自己的行蹤,但是程助理沒有告訴她,隻是說他們可能會去附近的旅遊地方轉轉。
這個消息讓譚少慕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他當即又給白昕媛打了個電話。
“慕哥哥?
”白昕媛睡得懵懵懂懂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來。
“你認識成雲天?
”
“成雲天?
那是誰?
”她的聲音不似作假。
譚少慕冷哼,“你和隆起制藥合作那麼多年,會不認識成雲天?
”
白昕媛的聲音頓了頓,又道,“你是說隆起?
你說錯了吧,那不是叫成玉天嗎?
”
譚少慕想了想,“成玉天是他哥哥,也是隆起制藥的法人代表。
但隆起的運營卻是歸成雲天管的。
”
白昕媛哦了一聲,似乎聽懂了,卻又更迷惑了,“我該認識他嗎?
我談合同的時候,都是和成玉天談的啊。
我隻管買貨進貨。
隆起的運營,我不懂也不需要去了解。
”
譚少慕也沉默了良久,“白昕媛,這個事情,最好和你沒關系。
如果真的是你做的。
前仇姑且不論,今天的事就已經觸怒我的底線了。
”
白昕媛郁悶,甚至生氣委屈地呐喊,“你到底在說什麼?
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都不知道!
我好好的睡覺,我招誰惹誰了?
慕哥哥,就算何姐姐當年出事了,讓你緊張難受,你對我有什麼想法我也認了。
但是,你别毫無理由的聽她挑撥離間。
她說了我什麼壞話,讓你最近這麼對我,我也不想問。
但是,她拿不出證據,又要挑撥我們,于是就這樣自己演戲,當受害者來栽贓我,或者是她自己得罪了什麼人,就順勢把髒水潑我身上。
這種樣子,真是比我還惡心!
”說完,她就挂了譚少慕的電話。
譚少慕望着終止通話的手機,再一次有了懷疑。
其實,按照他的想法,他确實不覺得是白昕媛所為。
但是,甯可錯殺,也不想放過,所以打個電話警醒她。
但是,從她的反應看真的是不知情的。
難道,真的是她演技太好?
還是這裡,真的有什麼誤會?
他走到蕭一情門口,敲了敲門。
很快,門就被打開了。
三言兩語的交談後,彼此都沒有和對方繼續談話的興趣,譚少慕很快就走了。
等他回到何幼霖的房間時,她已經洗好澡也睡了過去,而他就坐在床頭守了她一整夜,沒有入睡。
而此時,白昕媛也是氣炸了。
她迅速給成玉天打了個電話,“成哥,你說你幫我解決問題的,你就是這樣幫我的?
喊你弟弟出面,把你們暴露出來?
你就不怕譚少慕追着你們查出點什麼?
你們就是不考慮我的安危,也要想想隆起這些年靠着慕澤賺了多少錢!
慕澤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
他也有股份。
他隻是不想管事,一旦他要插手,你們隆起另尋高處吧!
”
成玉天聽她咋咋呼呼的語調,揚聲道,“你在說什麼?
我什麼時候喊雲天出面了?
我出來混了這麼多年,這些道理難道還要你這個黃毛丫頭來和我講?
”
白昕媛也是譚少慕那邊受了氣,這邊解釋清楚了,也就冷靜下來了,“你沒有?
那譚少慕怎麼突然問我認不認識你弟弟,好像出了什麼事情。
你趕緊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
……
鸠山醫院,骨科。
成雲天的小腿綁着石膏,整個腿被吊着,人靠着枕頭坐在床上,對着床邊一群人臭罵,“我養你們一群廢物是做什麼的?
我在自己的地盤被人傷成這樣,你們到現在連人都沒抓到!
幹什麼吃的!
”
“成總,不是我們抓不到,那兩個人是外地的,我們問了一晚上都沒人知道他們是誰。
”
“外地的,怎麼了!
強龍還難壓地頭蛇呢!
我成雲天在兩個外地人弄成這個吊樣,你們還有臉了。
找不到人,不會報警嗎?
平日裡,我塞的錢還少?
”說着,成雲天就來氣,抽出一支煙叼在嘴巴裡,要抽煙緩解冒上頭的皿壓。
“成哥,我看這事就算了吧。
”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給成玉天點火,放下打火機才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拿着酒吧的監控視頻找過局子裡的人了,有個關系不錯的哥兒們和我透了個底,說那個女人真叫艾琳娜,不是英文名,而是美籍華人。
你也知道,外國人在境内不是說抓就抓的。
”
“那女人就算了,我有别的方法收拾她。
但那個打人的男人一定要給我抓起來。
我就不信,那男人也是個外國人。
”
“問題就出在,那個男的好像身份不簡單。
”
“怎麼不簡單了。
我看那小子也就衣服穿得還不錯,有幾個吊錢。
”
“具體是什麼來曆,他也不知道。
不過他說了,那個艾琳娜失蹤的一下午,警局的局長就接到上面領導的特别關照,要他們出動警力全面協助一個男人找人。
所以,那個人的來頭肯定是不小的。
這個虧,我們隻能吃下來。
”
“放屁!
”成雲天一把嘴裡的煙往他身上丢,沒有熄滅的煙頭直接在他的衣服上燙出一個洞,“上面?
上面就了不起了?
不就是首都嗎?
欺負我們鸠山島隻是個小地方?
媽了個雞,我哥在A市也是橫着走的。
A市的市長還要給我哥提鞋呢。
你看好了,這個虧,誰吃,都不會是我成雲天吃!
我這就給我哥打電話,讓他查查那個艾琳娜是什麼來路。
”
正說着,成雲天的手機就響了,他按下接聽鍵,“哥,巧了。
我正要找你幫我處理個事情。
”
“處理?
你又惹什麼麻煩了?
”
“沒有,哥瞧你說的。
我什麼時候給你添麻煩了。
這次是麻煩惹上我了。
”
“沒添麻煩?
沒添麻煩,會有人報上你的名号,來找我的茬?
”
成雲天吓得整個人坐了起來,認真道,“哥,你是在開玩笑的吧?
還有人能找你麻煩?
”
“你在鸠山島是當土皇帝當慣了吧。
你以為,外面的世界也是我能說了算的。
我們能有現在的地位,靠的都是錢,都是隆起。
沒有了錢,你說,你屁股後面跟着的小弟會服你?
”
“哥,你這話也就忽悠忽悠别人。
我知道,隆起那點小錢,你也就是賺來玩玩的,你最賺錢的公司可是……”
“閉嘴!
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沒分寸?
”
“是,是,是。
這不是沒外人嘛!
”
“我問你,你是不是惹上了譚少慕,或是何幼霖這兩個人?
”
“沒呀。
聽都沒聽過。
”成雲天搖了搖頭。
“真的?
”
“那必須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
“好,姑且相信你一回。
不過記住,如果他們找上你了。
你含糊其辭就可以。
他們是敵非友,知道不?
”
“知道了。
”成雲天老實的應承下來,又說道,“對了,你幫我查查一個叫艾琳娜的女人。
回頭照片我發你郵箱。
”
成雲天剛要把昨天的事概括說一下,一個異常冷漠霸氣的男人突然走進來,“是成先生嗎?
”
“你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