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霖,這幾天工作很忙吧?
”江淮長身玉立,不遠不近地看在她旁邊,“我看你好幾天都很晚回來。
”
何幼霖皺眉,為他這麼關注自己的行為。
想到陸上将說的,叔嫂關系,同住一屋檐的話語,她便覺得無比尴尬。
雖然她知道陸上将這麼說隻是為了激譚少慕,不是真這麼想她。
但是,江淮對她的态度一直這麼暧昧不清,遲早要出事情。
她冷了冷面色,“沈月珊呢?
”
“她去洗手間了。
”江淮解釋。
“她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别走太遠了。
”何幼霖提醒他的身份後轉身就走,卻被他一把拉住。
“放手!
”何幼霖惱怒地着他,又朝陸上将那邊看了看,還好,老壽星被人衆星拱月的包圍,并沒有留意到她。
陸上将知道她和江淮的事情卻沒有因為他讨厭江淮而針對她,不說他對自己多和藹,就憑這份氣量,她都感激在心,不想因為一些不必要的誤會給他生日宴上添堵。
“好像,你現在和我說的最多的話就是放手。
”江淮松開手後面露苦笑。
何幼霖看着過去的戀人,終究沒有再說出什麼狠話,隻是歎息道,“隻要你真放手了,我便不會這樣。
”
放手?
談何容易。
江淮面帶懇色,“我們,出去談談吧?
”
“不用!
如果你還說想說一些憑空臆斷的話來挑撥離間,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
“你還相信他?
”
“不是我相信他,而是我沒有懷疑他的理由。
”何幼霖頓了頓,索性把話說明白了,省的他誤會,“寵物店的事情,我已經問過他了。
隻是個巧合。
多布林的死,老闆的移民确實是有心人的安排,但不是他。
而是你的未婚妻沈月珊!
她為什麼那麼做,你比我清楚。
所以,以後可以的話,不要再來找我。
”
“月珊?
不可能。
”江淮搖了搖頭。
“怎麼不可能?
你還不知道吧,她還派人跟蹤你呢。
”那些照片的事情,何幼霖不會對江淮,但必要的提醒還是要說的。
“她不是那種人。
”
“你看,我說是她做的。
你不信。
那麼,你又憑什麼認為,我會相信你,去懷疑我的丈夫?
”
“這不一樣。
譚少慕本身就心機叵測,他做這樣的事情一點都不奇怪。
但月珊不會。
她性格雖然不好,但是有一點可以保證,她從來不會玩陰的。
她要做什麼事情都直接沖人下手,不會繞彎彎。
你相信我,這個事情不會是她做的。
”
“哦?
看來,她在你心中的印象還挺不錯的。
”何幼霖嗤笑幾聲,口氣轉冷,“但是,她在我眼裡卻是條毒蛇,陰的很。
”
“你對她有成見!
”
“你對譚少慕又何嘗沒有!
”何幼霖搖了搖頭,“江淮,認清楚,這就是現在的我們。
”
從前,他們是青梅竹馬,是戀人,會喜歡同一部電影,完全無理由的讨厭對方讨厭的人。
他們立場一緻,便無所畏懼。
而現在的他們立場不同,看東西便有了分歧,這很正常。
江淮被說的無語,最後不甘心道,“如果,我說,我找到證據了呢?
”
何幼霖聞言,有一瞬間竟不知道如何反應!
但很快,她就冷靜了下來,“如果你有證據,你會直接拿出來,而不是這樣企圖用言語來動搖我。
而且,現在我和他已經結婚了。
夫妻一體,這點信任,我還是有的。
”
這句話,是譚少慕在書房和陸從南說的。
現在她把它送給了江淮。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譚少慕說的每一句話,她聽的時候或許沒有特别強烈的反應,但是總會事後時常想起,潛移默化地影響着她考慮事情的方向。
“信任?
”江淮被她的話激得一貫溫和表情都沒了,一絲陰戾閃過瞳孔,“我是沒有證據,你很了解我。
但是,我也了解你。
你不是真的信任,隻是習慣逃避,害怕真相。
你知道不知道,你所信任的丈夫現在人在哪裡?
”
何幼霖眼睛猛然一睜,直覺告訴她,江淮後面的話才是他找她說的重點。
“我來的路上,看見他和一個女人抱在一起,還進了酒店。
”江淮說的這裡,笑得殘忍,“外公壽宴,他沒有出席,還出軌開|房。
啧啧啧,如此荒誕不羁,我自愧不如。
”
何幼霖面色一白,卻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來。
因為她知道,江淮不會說這樣的謊話。
而那個女人極有可能就是白昕媛,但是她不能自亂陣腳。
譚少慕不在,她若再離場,外公會怎麼想?
客人會怎麼猜測?
她把拳頭捏的死死的,面上盡量裝的沒事人一樣,“你看見的人應該是白家小姐。
少慕早就和我下午提前來這裡給老爺子拜過壽了。
他臨時接到白小姐的求助電話,出去幫個忙而已。
你不用大驚小怪。
”
江淮似乎不信何幼霖會有這樣的反應。
從前,她隻是聽說他和沈月珊中午都一起去學校食堂吃飯,都能哭着鬧着他不許和沈月珊獨處。
現在看她的反應,實在奇怪。
難道,譚少慕在她心裡并沒有那麼重要?
想到這裡,他面容一掃陰郁,對着何幼霖笑得分外明朗。
證據,他一定會找到。
譚氏集團和小霖,遲早都是他的。
此時,整理好儀容的沈月珊從洗手間走出,看見江淮對着何幼霖笑的一幕,心裡醋海生波。
她面容扭曲的厲害,直接朝着他們兩個人沖了過去。
那架勢,好像完全不顧場合就要扇人般。
“何幼霖,過來!
張總有事情找你。
”譚少芝站在張澤川的身邊,眼睛卻全程盯着全場人員,第一時間發現沈月珊的不對勁,立馬把不在狀況内的何幼霖喊了過來。
張澤川睨了一眼假傳聖旨的譚少芝,沒有表态。
何幼霖一聽,便借詞與江淮告别,在去找張澤川的路上,與沈月珊擦肩而過時才發現她面色有多難看。
她看向奔向江淮的沈月珊,不知道江淮說了什麼,引得沈月珊不顧形象的厲聲質問,然後被江淮捂着嘴強帶離了宴會。
衆人的目光和言語紛紛指向了他們。
而能來這裡的客人,都是與陸家交好的世家。
他們站在陸家的立場,對江淮這層私生子的身份沒有好感,自然是各種數落,言辭犀利。
何幼霖不想聽,便直接走開了去。
她走到譚少芝與張澤川身邊時,張澤川正與邊上路過的一個政客交談,套近乎。
豬都看得出來,譚少芝不過是随口扯個幌子,張澤川并沒有要找她的意思。
何幼霖正準備當一會壁花,然後和陸上将打個招呼就回家洗洗睡了,卻聽見譚少芝突然開口,“你知道我哥去哪裡了?
”
何幼霖喝香槟的動作停了下來,一時間不知道譚少芝是真不知道,還是和江淮一樣試探自己。
她抿了抿杯沿,說道,“你知道?
”
“我不知道。
”譚少芝搖了搖頭,“不過,我猜他是去找媛媛了。
我剛接到小羅的電話了。
哦,對了,你不知道小羅。
他是媛媛的男朋友。
剛和媛媛吵架了,聽他的口氣,吵的很兇。
”
“她和男朋友吵架,你哥去幹嘛?
幫她揍人?
”何幼霖握緊酒杯,盡量問得自然些。
“誰知道?
媛媛從小就粘人,一有什麼事情就找人,各種麻煩,可讨厭了。
”譚少芝嘴上這麼說,語氣卻很親昵,“她從小時就一直羨慕我有哥哥!
還說也要做我哥哥的妹妹。
我才不要呢。
哥哥是我一個人的。
再說了,她自己也有個姐姐,對她可好了。
要不是她姐姐死了,她一個人怪可憐的。
我才不會把我哥哥分她一半呢。
”
何幼霖記得白昕媛說起那幅畫時,是提過她有個姐姐,隻是不知道她已經死了。
“她和男友經常吵架?
”何幼霖垂眸,“我是說,經常這樣一有事情就找你哥?
”
“吵架倒還好,小羅脾氣特好,一般都讓着她的。
我們班女生都羨慕死她有這麼帥的忠犬男友。
”譚少芝八卦道,“但是,她對我哥哥就特别依賴。
煩死了。
”
此時張澤川正好與政客交談完畢,走過來時聽見這句話,笑道,“哪個女人和你哥說上三句話,你不煩的?
還好你不是我妹妹,不然我不是被你煩死,就是你被我的女人們煩死。
”
“誰要當你妹了!
臭男人,花心鬼,和我哥比,你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譚少芝辦了個鬼臉。
何幼霖不知怎的,總覺得譚少芝這個鬼臉有些刻意,不是調皮,而是一種僞裝。
“行行行,你哥最好了。
”張澤川搖頭歎氣地離開,從何幼霖身邊走過的時候,側耳輕語,“他人在哪裡,我知道。
你要是不放心,我在娛樂城答應陪你捉奸的承諾依然有效。
至于陸上将那邊,說一聲公司有事,由我把你帶走,沒人會起疑。
”
何幼霖心中一動,對張澤川的洞悉力無比佩服。
譚少芝卻像是看病毒一樣,把何幼霖拉離了張澤川,交代道,“不許和他說話。
和他說多了,容易懷孕!
”
何幼霖看着譚少芝的反應,突然問道,“你怎麼會去遠維集團上班的?
”
譚少芝臉上溜過一抹不自然,說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我是為了我哥才打入敵人内部的。
”
何幼霖想起譚少芝見到她去千影公司上班時,對自己譏諷的一句話裡就是張澤川玩的女人太多,不會像她哥一樣那麼容易被她迷惑。
當時,她以為譚少芝對她意見太大才這樣。
現在想想,她都當了譚少芝心中最好的男人――她哥的妻子,又怎麼懷疑她想要誘惑張澤川?
她會那麼說,無疑是把張澤川歸入了和她哥差不多的私有範圍。
“喜歡他。
”
“誰?
”譚少芝戳着手中的蛋糕。
“張澤川。
”
“我才不喜歡他呢。
”譚少芝炸毛,把蛋糕往桌上一放。
“咦,我有說是你嗎?
”
“你!
”譚少芝氣得臉紅,踩着高跟鞋落荒而逃。
何幼霖笑了笑,把人激走後便朝張澤川走了過去。
無論是剛剛不顧形象的沈月珊,還是潛伏張澤川身邊當秘書的譚少芝,她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捍衛自己的愛情,争取心慕的男人。
而她,也要抓牢自己的男人!
從前,她以為感情重在彼此心意相通,不用刻意努力抓牢,最後江淮被沈月珊搶走了。
現在,她若繼續鴕鳥下去,白昕媛隻會是下一個沈月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