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遇頭暈暈的,迷迷瞪瞪睜開眼睛,眼前是小柳兒臉上放大的擔憂。
小柳兒睜大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宋遇,見他醒了過來,興奮地說道:“哎呀!
少爺,你終于醒啦!
”
“我・・・”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可擔心死我了!
”
“之前・・・”
“之前你被壞人抓了去,幸好秦将軍和孫虎他們将你救了回來!
”
“那・・・”
“那少爺你躺了這麼久,餓了沒?
我馬上叫人給你做吃的!
”
宋遇無奈,這小柳兒一驚一乍的,一句話都不讓自己說。
可能是睡得久了,餓倒覺察不到,就是嗓子又幹又疼,正想叫小柳兒倒杯水來,突然想起小虎和大胡子,急忙抓住小柳兒袖子問:“小柳兒,孫虎大哥可提起過跟我一起的那孩子和一位大胡子大哥?
”
“鬧・・・”小柳兒小手一指,話還沒說完小虎就竄了出來,擠到床前。
“你看,這不在這兒嗎?
我正想和你說那,”小柳兒拍拍小虎肩膀笑嘻嘻說道:“秦将軍昨日将你送回來時,将他們也一起帶了來,說是讓他們暫時留在咱府上。
這小子自來了就呆在你房間不肯走,叫他去客房睡覺,拖都拖不走!
”
宋遇聽了放心多了,又想到大胡子的傷勢,道:“那胡大哥呢?
他受了傷,可曾請大夫看了?
如今情況如何?
”
“已經請過大夫了,昨晚上就行了,少爺您放心吧!
您餓了沒?
我給你去找吃的。
”
如今心裡記挂的事都放下了,宋遇還真覺得胃裡空空如也,再擡頭看窗外,天色已黑,便讓小柳兒去準備些簡單清淡的吃食。
第二日下午,秦尚便來了宋府。
“宋公子可好些了?
”
“這次承蒙将軍相救,宋遇才得以脫離虎口,請受宋遇一拜。
”說着宋遇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秦尚趕緊阻攔:“宋公子身體還未康複,千萬要保重!
且這本就是我份内隻是,不必挂懷。
”
說完秦尚才發現自己兩隻手都抓着人家肩膀,不知為何想到前日在山洞裡,宋遇在他懷裡的一幕。
擡頭一看,宋遇一雙黑亮的眼珠子正盯着他,不知為何,有一種做賊被抓的慌亂感,尴尬地放了手。
“咳・・・咳・・・我這次來,一是探望宋公子身體;二是皇上将此事全權交與我調查,所以我想詢問一下宋公子這個當事人此次事件的始末。
”
宋遇早上剛與大掌櫃的商量過,決定不提二當家說的那個背後貴人之事,否則隻會引來禍端。
故而便隻說了自己如何被劫,又被要求拿出十萬兩白銀保命,最後那山寨大當家發現自己是他救命恩人的陪朋友,故而決定放他一馬。
後來二當家見财起意,在他們酒裡下了藥,大當家為了救他以命相搏・・・
“後來的事将軍都清楚了,我還有一事相求,不知将軍可否應允?
”
“但說無妨,但凡我能做到的,定不推辭。
”
“胡大哥為了救我差點丢了性命;小虎雖是大當家的兒子,不過還是個孩子;還有那些被迷暈的人,雖是土匪,但在大當家的帶領下,從不做傷天害理的事!
能否請秦将軍向皇上求情,看能否網開一面?
”
“此事我做不得主,不過我定會替公子向皇上求情的,公子有情有義,另秦某佩服!
”
談完正是,秦尚也沒在宋府多呆,隻說讓宋遇安心休養便走了。
朝廷本就對雞鳴山有招安之意,皇帝又聽說那大當家的事迹,覺得這也算是重情重義的一條漢子,頗為賞識,便對大當家一黨網開一面,隻充了軍籍。
至于那大胡子和小虎,一個為保護宋遇受了重傷,一個還是個孩子,便都直接赦免了。
皇帝對此次事态的結果滿意得很,這秦将軍不計前嫌,夜闖土匪窩救出了宋愛卿,這下那些言官的嘴可算堵住了,看誰還敢說他偏袒秦尚?
一高興便賜宴太極宮,犒勞秦将軍,順便為宋探花壓壓驚。
賜宴當天,雖說主角是秦尚,不過大家對秦尚的看法依然是自負、孤傲、難相處,故而秦将軍還是一個人坐那喝悶酒,反倒是宋遇身邊圍的人多些。
“宋公子可好些了?
在下看你氣色還是不太好,可是受了驚吓?
”
“哈哈哈,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老夫看宋公子必定是個福澤深厚之人”
・・・・・・
宋遇一圈應付下來,已是喝了不少酒。
左右巡視,見秦尚一人獨坐着,便端了酒杯走了過去。
“秦将軍怎麼一個人在喝酒?
”
秦尚擡頭見是宋遇,不知怎的有些慌亂:“哦・・・宋公子。
我這人無趣得很,自然隻能獨飲獨樂了。
”
“秦将軍切莫這麼說,宋某就覺得和将軍說話有趣的很。
”
“嘿嘿・・・是嗎?
你倒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
”
自然不是真的,宋遇心中想,不過對他的感謝是真的。
宋遇拿起秦尚面前的酒壺,為秦尚斟上了酒,又将自己的酒杯斟滿了,舉起酒杯道:“秦将軍的救命之恩,宋遇沒齒難忘!
大恩不言謝,宋遇敬将軍一杯!
”說罷便仰頭率先喝了。
秦尚端起酒杯正要喝,擡頭看見宋遇因喝多了酒,白玉般的臉頰此時粉撲撲的,眼眶濕潤眼角微紅,挺直精巧的鼻下面,櫻桃般的小嘴殷紅殷紅的,占上了酒液顯得更加潤澤,讓人移不開視線。
“蹦蹬”一聲秦尚手裡的酒杯落到桌上,他呆呆看着宋遇,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的失禮,連忙道歉道:“對・・・對不起,我可能是有些喝多了。
”
“不礙事的,秦将軍喝多的模樣倒是與尋常不同・・・甚是可愛。
”
宋遇說話時嘴角微微向上翹着,好看得緊。
秦尚覺得自己的心智似是被妖魔控制了去,自己也管不住自己,一把抓住宋遇的手,癡癡看他:“我・・・我・・・”
“秦将軍,你怎麼了?
”宋遇手被秦尚抓的有些疼,又看他神色迷離,似是真的不太清醒,便擔心地問道:“可是醉得厲害,要不我扶你去園中休息一會兒,吹吹風醒一醒?
”
秦尚強迫自己拉回些理智,猶豫着要不要答應,若是答應了,自己此時好似魔障了,兇腔中有一股莫名的沖動,實在不知會說出做出些什麼無禮的事;若是推辭,自己與宋公子二人獨處的機會,實在是舍不得放棄。
秦尚察覺自己心中竟出現這種莫名奇妙的想法,不覺大驚,但又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将他吸進去,令他越陷越深,無法自拔,隻本能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