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日子總是短暫的。
趙振甚至甘願放棄家族的産業,放棄錦衣玉食的生活,放棄都市的燈紅酒綠,放棄一切,一輩子就跟這位姑娘厮守一生。
可是趙振不是一個人,他的一生,似乎從出生那天起就已經被規劃好了的,他想過怎樣的日子根本不由他選擇。
最後,家族裡的人終于在山林之中找到了他,并且帶來了老爺子的命令。
必須回家,否則不僅僅要與趙振恩斷義絕,斷絕一切關系,甚至還要對趙振所癡迷的姑娘下以毒手。
從小在家族中長大的趙振很清楚老爺子的雷霆手段,老爺子要是震怒起來,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那位善良的姑娘。
無奈之下,趙振隻好選擇了屈服,在某天夜裡,不吭不響的離開了山林,跟着家族裡的人,回到了都市。
這段陳年往事一直都被趙振壓在心底的深處,然而在美食王飯館看到悠悠的那一刻,這幾乎都已經快要被他遺忘的往事,瞬間被翻了出來,如同洪水一般在他的心頭和腦海之中翻滾而出。
悠悠的一眸一笑,一舉一動,真的和那姑娘太過神似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雖然說長相并不能算是一模一樣,但絕對是很相仿的。
趙振也是在那一瞬間,想到一件事。
那天夜裡的頭一天,那就是他不吭不響就離開山林的前一天,那位姑娘吃飯的時候有些嘔吐的症狀,當時趙振并沒有在意,還以為姑娘隻是有些身體不适。
可是看到悠悠的瞬間,他似乎才恍然大悟。
當然,畢竟時隔多年,而且這座城市距離昆明的山林着實的不近,這件事多半也是太過湊巧了。
但是抱着試試的心态,趙振還是派人連夜拖關系查了那姑娘的背景。
關于姑娘的檔案并不多,但是有一條,就足夠了。
這姑娘的籍貫,就是昆明那處山林。
瞬間,趙振就懵了。
神似,也是來自那處山林,而那女孩兒的年齡也符合。
這些條件因素加到一起未免也太過巧合了吧。
趙振馬上找了私家偵探鹿明,讓他開始着手調查。
說是調查,其實也簡單,就是去想辦法搞來那姑娘的頭發,然後拿去做親子鑒定。
現在,趙振手裡所拿的,就是鑒定結果。
結果顯然證實了趙振所想的一切。
那姑娘,居然真的跟他有所皿緣關系。
這事對趙振的震撼絕對不小。
他實在想不到時隔多年,居然會在距離那山村千裡之外的都市之中,偶遇到自己的女兒。
而趙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還會有個女兒!
而電話之中趙振對歐陽休所說的“更重要的事情”,無疑就是這件事了。
趙振激動不已,甚至瑟瑟發抖,而他的思緒卻特别的清晰。
他要認回女兒,他要和女兒相認,他要把多年來虧欠女兒的全部補償給她。
至于對付鐘家後代的事情,姑且就暫時放一放,畢竟鐘家現在早就已經落寞了,對付鐘淩羽,也隻不過是一時興起,而且也是為了防止他出人頭地之後報複祖輩上的恩怨。
再說了,這次本地美食協會舉辦的比賽,恰好也算是正是時候,幹脆就借這次機會,直接讓鐘淩羽聲譽掃地,再也沒辦法在美食界立足。
隻要做到這一點就夠了。
現在更重要的,肯定是女兒的事情了。
“鹿明,你馬上想辦法幫我去昆明的一個山村裡面,找一個吳秀秀的人,大概有四十多歲的樣子,對,詳細地址我馬上短信發給你。
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是親自去,還是派人去,我要盡快得到結果,就這樣。
”
趙振有了決定之後,立刻給私家偵探鹿明打了電話,并且下達了最簡單直接的命令。
他不管鹿明采用什麼辦法,總之,他隻要知道結果就好了。
等找到了吳秀秀,一切真相也就大白了。
剛挂了鹿明的電話,突然手機鈴聲大作,趙振看了眼來電顯示,不禁露出輕蔑的冷笑來。
“袁會長,你好。
”
光聽說的話,趙振似乎很是禮貌,但是其态度和口吻,卻絕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趙振顯然并不把電話裡這位所謂的袁會長放在眼裡。
袁會長呵呵讪笑道:“趙先生,你好啊。
我是想問下,對于這次比賽的地點選擇,您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
趙振并不長居在這座城市。
不過趙家的名聲在外,國内但凡是混足以美食圈子的人,就沒有不知道趙家的。
不管是趙家在美食方面的造詣,還是在商業圈子裡的成就,都足以讓這些人争先恐後的抱大腿。
這位袁會長自然也不會例外。
先前得知這次本地協會要舉辦美食大賽,趙振就馬上讓人放消息給這個袁會長,讓他知道,我趙家的人就在本地!
不出趙振所料,不出半天的時間袁會長就樂呵呵的登門拜訪,阿谀奉承百媚殷勤接踵而上,絕對不吝啬他那副拍馬屁的巧嘴和下賤奉承的嘴臉,一股腦的全都給了趙振。
趙振并不受用,他隻是想要利用袁會長罷了。
“袁會長,對于地點的選擇,我沒有任何建議,畢竟對本地的餐館行業我還是沒有你了解。
不過對于另外一方面,我有些想法,或者說是請求。
”趙振沉着聲說道。
袁會長嘻嘻哈哈的說道:“看看,趙先生你客氣了不是,什麼請求不請求的,都是自己人,何必客氣。
趙先生有什麼吩咐,盡管提就是了,我袁某人,絕對照辦。
”
“是這樣。
我手上有一批調料,都是正規廠子出的正規牌子的調味品,我想這次比賽,所有選手所用的調味品,都由我來提供。
你看這件事,可以嗎?
”
表面趙振還真算是在請求袁會長,畢竟比賽這件事的主辦方還是本地的美食協會,而這位袁會長絕對是協會大佬,說一不二。
可是實際上呢,趙振絕對是高高在上的态度,絕對沒有一點請求的味道。
袁會長毫不猶豫,朗聲笑道:“就這麼小的事情,趙先生還跟我客氣。
别管了,就是我一句話的事情。
那既然如此的話,地點和時間方面,我就不問趙先生的意思了,您說呢?
”
對于袁會長來說,趙家的人好不容易來了本地,他當然不會放棄這次絕佳的機會,說什麼也得抱上趙振這條大腿,這對以後自己在美食界絕對有非常大的幫助,搞不好還可以在全國的美食協會混個一官半職也說不定。
光是在本地協會當個一把手,每年就舉辦這麼一次比賽就能撈不少油水,這要是到了全國協會裡面擔任個副會長之類的,那每年的油水還是不嘩嘩的往兜裡流?
所以嚴格來說,這絕對是袁會長求着讓趙振把他說的調味品拿來用,而不是趙振求着他。
“好,時間和地點定了以後,通知我。
”
說完,趙振立刻就挂了電話,那頭的袁會長還在叽裡呱啦說着奉承的話,結果電話裡卻已經傳來了忙音,弄的他臉上頓時一紅,尴尬的要死。
“啊,那行,那就這樣趙先生,再見!
”
為了挽留點面子的袁軍裝模作樣的對着已經挂了電話的手機又是一頓說,這才放放下了電話。
然後,袁軍擡頭看向對面這個古怪打扮的人,不禁笑道:“你算的還真準啊,人家趙先生還真是不管時間和地點。
那既然這樣……呵呵”
方才打電話時候袁軍的唯唯諾諾、阿谀奉承的勁頭頓時就消失不見,随之而來的就是意味深長的邪笑,還有那對貪婪到極緻的眼神。
對面坐着的這個人,一副絕對古怪的打扮,居然還跟清代人一樣,前額頭秃着,後面一條那麼長的鞭子。
此人正是秋桐。
秋桐淺笑道:“既然如此,那這件事還是袁會長說了算了。
”
“那是,那是,呵呵。
”袁軍打着哈哈,眼裡的貪婪絕對是更加明顯了。
秋桐皮笑肉不笑,慢慢從一個都快爛掉的編織袋裡拿出一個信封來,那麼鼓囊。
看到信封的瞬間,袁軍的眼睛登時就亮了!
那信封那麼鼓囊,起碼也得有……啧啧,矜持,矜持。
袁軍為了掩蓋自己的激動,趕緊咳了下嗓子,把目光從信封上強行挪開,又趕緊端起杯子喝水。
“這是我秋家的一份心意,還請袁會長笑納。
”秋桐淡然的把信封放在桌子上,一邊說話,一邊慢慢的推到了袁軍的面前。
“啊,你看你,你這是幹什麼,客氣了不是?
”
袁軍哈哈笑着,說着客氣的話,做着不客氣的事,樂呵呵的把信封拿起來,打開瞄了眼裡面的紅票子,順手就放進了抽屜裡。
“袁會長這麼辛苦,這就是份心意,應該的。
呵呵。
”
秋桐說着奉承的話,擺着絕對居高的态度。
“你的意思呢,我也明白。
不過你也知道,眼下啊,好多飯店都想舉辦這次比賽,我是會長,可我不能搞一言堂啊,對吧。
所以這件事……哎!
”袁軍突然就是特别力不從心且又惋惜的态度,幽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