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被改成賭場的倉庫一層還算一目了然的話,那經過改建的倉庫二層,就不免有些重重疊疊,路徑也是左拐右拐,不認識路的人進來,一時半會的也很難找到出去的路徑。
我們上去二層後,山雞也很快帶着趙小峰走了上來。
看趙小峰那垂頭喪氣的模樣,怕是在下面的時候已經被山雞教過做人。
見這裡路徑曲折,山雞皺着眉靠了過來,有些擔憂道:“勝男姐,黃彪這地方還挺複雜的,這家夥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還是小心着點的好。
”
周勝男微微颔首,壓低聲音道:“發個短信出去,讓外頭的兄弟們機靈着點,黃彪今天太好說話了點,有些不正常。
”
我就站在一旁,周勝男兩人說好聲音雖輕,卻也聽了個正着。
不由有些奇怪:“這還好說話?
那黃彪我瞧着挺難說好的啊。
”
周勝男瞥了我一眼,也沒解釋,一旁的山雞隻是笑笑,扭頭便去發他的短信。
我自找了個沒趣,撇撇嘴倒也沒什麼所謂,見一旁的羅筱東張西望的非但不害怕反而一臉好奇,我心中這會雖挺緊張,卻也不由得莞爾一笑,輕輕的拉住她的手,與她對視一眼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小子也是牛掰,長得不怎麼樣一泥腿子,女人緣倒是不錯。
”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卻是到了曹光這幾個二世祖所在的地方。
要不是這家夥說什麼想看好戲,今天隻要周勝男出面就能壓着黃彪,瞅着他一臉玩味的樣,我也是心裡不爽的緊:“你們城裡人也不錯,隻要長得模樣還周正,就算是個二傻子也有女人願意上來倒貼。
”
我這話一出,曹光旁邊幾個二世祖都是不爽,反倒是曹光一臉玩世不恭的笑,拿手虛指着我:“你小子可以,夠味。
”
夠味?
尼瑪,老子又不是吃的!
夠你妹的味!
有些不爽的翻了個白眼,懶得再搭理這二貨。
原本以為趙小雅就被關在曹光這邊,卻沒想到黃彪腳不停步繼續向前深入。
我腳下一頓,有些遲疑的站在那裡。
一旁的曹光卻是嗤笑出聲:“傻了吧,彪哥這生意做的挺大,你們以為他就改了一間倉庫?
這可就錯了,二層是相連的,連着兩個倉庫打通了做賭場,彪哥這賭場,便是在整個市裡算起來,怕都能排的上号了。
”
我看了他一眼,又低頭往一層樓下看了眼,還真的如曹光所說,這底下是一間倉庫,到倉庫邊緣就算到頂了,二層這裡卻是被打通了連着了另外一個倉庫,趙小雅怕也是被關在另外一邊。
也不僅僅隻有我在遲疑,周勝男和山雞也同樣面色有些難看的停了下來。
似乎發現身後的異常,黃彪頓足轉身,皮笑肉不笑的朝着我們咧了咧嘴:“周姐,山雞哥,怎麼,不是說要來參觀參觀我的賭場嗎,請啊,别停下,夠膽就繼續往前走。
”
黃彪這話有些狂,隻不過還真的挺好用,被他的話一激,周勝男目光微斂的掃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擡腳向前便走。
黃彪依然笑容不變,隻是眸子裡冷芒閃爍,狠厲的盯了眼周勝男,然後又很好的掩藏了起來。
通過連接兩處倉庫的廊道,衆人繼續向前,七拐八彎之後,随着拐過一處彎道,眼前卻是霍然開朗。
數盞白熾燈将一切都照得如同白晝,七八個人随意的分坐在四周。
但我的視線,卻第一時間便凝聚在了被綁在正中間的趙小雅身上!
清麗絕倫的趙小雅,這個時候,卻無疑是她人生長最狼狽難堪的時候。
她被綁在一張固定的木椅上,嘴裡還被塞了一塊布,身上的衣服雖還保持完整,但因為掙紮和扭動,而使得頭發和衣服都有些散亂,臉上淚痕宛然,雙目通紅,卻是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即便我明知道自己跟她已經不太可能,但見她如此,還是忍不住一陣陣的心疼。
“姐姐!
”一見自己姐姐如此模樣,趙小峰目眦欲裂的就要上去救她。
但還沒等他靠近,忽地一記悶棍從旁邊呼嘯着抽了過來。
趙小峰躲閃不及,隻聽得一聲慘叫,他已重重的摔倒在地,疼痛的直抽涼氣的滿地打滾。
一個光頭大漢冷笑着收回了手中的棍子,往後退了一步,倒把一個正坐在位置上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給讓了出來。
看到這中年人的刹那,我便不由得瞳孔一縮,嘴角都不由得抽搐了下。
宋天德!
怎麼會是他?
他怎麼會在這!
“騾子,咱們又見面了。
”宋天德眯着眼睛狠吸了口煙,随着袅袅煙氣上浮,讓他臉上神色也被煙氣籠罩的看不真切:“我原本還有幾分奇怪,拘留所裡我都安排好了,怎麼幾天都不見響,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有人幫着給使了勁,小周,你這麼做可不厚道。
”
宋天德這純粹就是倚老賣老,仗着年紀大資曆老,說話夾槍帶棒的就往周勝男刺去。
剛一見面,氣氛便驟然凝固起來,再加上趙小峰這會還躺在地上哀嚎,就仿佛雙方一言不合就随時可能要大打出手!
周勝男面色凝重,她雖有股子瘋勁,但她能做到一方大佬,靠的可不僅僅隻是瘋勁。
腦子同樣好使得很,宋天德的出現加上黃彪之前故意言語相激,這一切都仿佛是事先安排好的陷阱,現在就等着她一個不留神就很有可能一腳踩下去,結結實實的吃上一個大虧!
見周勝男沒回應,宋天德随手彈了一下煙灰,眼神一厲就準備繼續發難。
“不就是欠債還錢麼,多大點屁事,一個個的用得着嗎?
”我的聲音卻是突然響起。
齊刷刷的,所有人的視線一下子全都朝我聚攏了過來,能感受到羅筱握着我的手緊了緊,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小手,朝着衆人淡漠一笑。
随後松開羅筱的手,當着所有人的面,緩步朝還被綁在柱子上的趙小雅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