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總會照常升起,是啊,隻要太陽出來,或許這些藏身在陰影中的魑魅魍魉都會變得無所遁形。
人有時候就喜歡自欺欺人,拿陳鑫最後說的這句話反複安慰自己,雖然情緒依舊有些低落,卻還是覺得振奮了些。
回到醫院時,正好瞧見趙琴姐站在門口。
這個時候自然是不能當電燈泡,我笑着推了陳鑫一把,又跟趙琴姐揮了揮手算是打過招呼,便頭也不回的往醫院裡走去。
等回到病房時,時間已經差不多是九點左右。
往床上一趟,無盡的疲累湧上心頭,勉強把被子往身上一卷,我便已是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本以為這一覺能一覺到天明,卻不想半夜的時候,竟被一泡尿給憋醒了。
都怪晚上貪嘴,把一大碗湯都給喝了,回來就又馬上睡覺,這被尿憋醒也純粹是自找的。
躲在暖烘烘的被子裡面不太想出來,花了好大的心力,才勉強從病床上爬了起來。
好在我這裡是單獨的病房,房間裡就有廁所。
眯着眼睛呵欠連天,淅淅瀝瀝的把一大泡尿給尿完,等用冷水洗了手後,卻不想這一會人已是變得清醒了些。
揉了揉眼睛,又躺回病床上,但睡意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濃。
腦子裡不由又想起農家樂的一些事,雖然心疼那二十七……哦,不對,再加上之前探病時給鄭源的那一萬塊,就是二十八萬。
雖說心疼的不得了,但再怎麼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都還不是問題,農家樂的這件事也可以算能夠暫時告一段落。
而除了農家樂的事外,青海的事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宋天德在鎮上黑白兩道都有些關系,我這麼個小農民,真要跟他正面硬怼,在村子裡還能勉強抗衡,到了虹風鎮對方的主場,怕是各方面都要吃上不少虧。
心裡有一搭沒一搭的想着事,原本的那絲困意也不知道飛到哪個犄角旮旯裡去了。
搖了搖頭想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剛閉着眼想繼續睡覺,卻忽地聽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聲響,聽着似乎是有人在求救?
這裡是在醫院,或是有人被送來搶救?
沒再糾結這個念頭,剛要繼續睡,卻又聽得幾聲異響,隻是聲音卻越發微弱,要不是大晚上的萬籁俱寂,而我這邊又剛好是比較偏僻的單獨病房,怕還真聽不到這聲音。
覺得有些不對勁,我坐了起來又把外套披上,想了想還在房間裡找出了把掃帚,這才拿着這把粗劣的‘武器’,開門走出了病房。
走廊裡很黑也很安靜,我這邊都快到走廊盡頭,白天裡也極少有人走動,更别說是大晚上了。
側耳傾聽,卻一直沒發現。
自嘲的笑笑,覺得是自己太多疑了,剛要返身回去病房,卻忽地聽到一聲沉悶的重響從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裡傳來。
眉頭一皺,我止住了返回病房的步子,握緊手中的掃帚往走廊盡頭一步步走去。
那是一個雜物間,應該是平時擺放一些不常用的器具的地方。
離得近了,卻是聽到有人的說話聲從雜物間裡傳來。
“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我跟你處了這麼久,你就一點都不動心?
”
“别這樣好不好,我真的隻是把你當成普通朋友。
”
尼瑪……還以為是什麼,原來是有人在這裡談情說愛啊。
翻了個白眼,這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我自然也不會閑得沒事幹,去管别人的這種事情。
剛轉身準備走,但聽到一個人的名字時,我卻是猛地止住了腳步。
“文康,你不要這樣,真的,我不喜歡你這樣子……”女人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而站在門口的我,卻是一下子停下了腳步。
文康?
該不會是那個王八蛋萬文康吧!
這些天裡我狼狽不堪,求爺爺告奶奶,像個孫子似的在這鎮上東奔西跑,罪魁禍首是誰?
宋天德頂天了也隻是個導火索,幕後真正的黑手說穿了就是虹風鎮的商界大鳄萬德全!
而我之所以得罪萬德全,這一切的因由,全都要拜他的兒子萬文康所賜!
所以這一下聽得那女人叫文康,我立馬就一個激靈,幾乎瞬間便恨得咬牙切齒!
“砰!
”房門突然一聲重響,我吓了一跳,就聽得屋裡面男人的聲音變得暴躁起來:“想走?
沒那麼容易!
趙小雅,我告訴你,我對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以為現在還是以前?
屁!
落地的鳳凰不如雞,你爸欠了一屁股債,現在那些人到處都在找他,要是你爸還不出錢就要把你拉去抵債,拿去賣!
你還跟我拽個屁啊拽,識相的乖乖聽話,把我伺候好了我說不定還能幫你一些忙,要是弄毛了老子,就算我把你在這裡強了,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敢為你出頭!
”
“萬文康,你混蛋!
滾……啊!
不要!
”
“媽的,老子忍你很久了,你今天就乖乖的從了我吧,艹!
還敢撓我,看老子不打死你!
”
房間裡頭傳來女人的驚呼聲,但聲音戛然而止,卻是一下子就被萬文康給制住。
房門外,我卻是目眦欲裂!
這房間裡一個是我恨之入骨的萬文康,另外一個卻是我一見鐘情的女人趙小雅,這一刻,我真恨不得能拿把刀捅了萬文康這個王八蛋才好!
剛要拿腳踹門,但臨踹門前,我還是硬着頭皮停了下來。
我這會身上的事已經夠多了,要是這會還把萬文康給狠揍一頓,鬼知道他爸萬德全還會出什麼幺蛾子。
不行,決不能在這個時候再惹麻煩。
趙小雅突地又是一聲驚叫,随即聲音再次戛然而止,我恨得差點把牙齒咬碎,四處張望了一眼,很快便眼睛一亮,卻是看到了角落中的一個粗布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