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差不多到了五六點,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
原本的拍攝倒是能提早結束,但葉莉讓去山頂拍攝,卻足足讓拍攝的周期多了一個多小時,後來又拍了落日,這才一直耗到了這個時間段。
原來我是想帶攝制組回去山水農家樂吃飯,但這個時候,青家溝的村民們卻是說什麼都不讓走了。
“你們為了我們青家溝,辛辛苦苦了大半天,這個時候要是讓大家夥餓着肚子回去,那我們還算是人嗎?
不行,這次說什麼也不讓走了,吃飯!
必須吃飯!
”
青家溝的村民本就熱情,這一下就更是堅決。
而且也沒等我們決定好要不要留下,不少村民已經主動的回去家裡,要去拿出最好的食物來招待我們。
熱情難卻,之前還可以用工作和趕時間來推脫,但現在都已經到了飯點,真要這麼回去,那就實在是太傷青家溝村民的心了。
我跟譚主任他們商量了一下,電視台的人也沒什麼多餘想法,覺得吃了飯再走也行。
但就一個要求,盡量簡單點,早點吃完還要走夜路回去徐家村,最後還要乘一個小時左右的車趕回縣城裡面。
行程比較趕,但說是說盡量簡單,但青家溝的村民們可不吃這一套。
全是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菜,有的剛好沒什麼好菜,便幹脆藏拙,去幫着鄰居一起,給弄出好菜來。
新鮮的竹筍,美味的野兔,還有一些其他野味和新鮮菜蔬,雖說少了魚鮮,但單單這些能拿得出手的,就已經極為豐富。
也就是烹饪的條件差了點,但食材的新鮮也足以彌補這些劣勢,至少縣電視台的人就吃的很是津津有味,不少人還誇贊好吃。
說到吃飯,酒自然是少不了的。
都是農村人自家釀的米酒,縣電視台的人雖一再說不喝酒,等會還要趕山路回去。
但熱情村民的勸酒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抵擋的住。
到了最後,幾乎大半的電視台員工都多少喝了些酒,隻是因為要趕路,也沒人真的放開了喝,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但就算是這樣,也已經很盡興了。
村民們載歌載舞,還在村子裡燒起了篝火,攝影師大哥也是喝得滿臉通紅,但這會依舊扛着攝影機,在盡職的拍攝着這一切的美好。
因為要趕路,這一餐飯終究還是不能長時間的繼續下去。
差不多到了七點半左右,譚華年便開始招呼說要走。
青家溝的村民也知道不能拖太久,雖是不舍,但也隻能作罷。
這次倒是沒再勸,而是讓一些年輕力壯的青年人,幫着扛起了東西,說要送我們回去徐家村。
譚華年和葉莉她們都覺得太麻煩村裡人,這次還是我和青山叔幫着勸:“回去的路同樣不好走,關鍵是天太黑,你們累了一天,要真還扛着東西走,天黑路難走,怕不少人都要摔跤。
”
聽我們這麼說,譚華年這才作罷,又感謝了幾句,村民們便吆喝着扛起了東西,順着山路開始走在了前面。
除了負責扛東西的村民外,還有一些村民舉着火把要一路護送。
要在荒郊野外走,沒有火把是萬萬不行的。
為了安全,這點電視台的人倒是沒有再推辭。
一路護送着回去,雖說比來的路上更省力些,但因為是走一路,深一腳淺一腳的,還是比較吃力。
再加上攝制組的人今天來來回回的幾乎走上了一天,說不累人又怎麼可能,他們畢竟都是城裡人,平時又是坐辦公室的,可很少有人遭過這份罪。
隊伍行進的速度多少被拖慢了些,走走停停,走到差不多半程時,時間都幾乎到了八點十五左右。
“休息一會吧,讓大家夥休息十分鐘再趕路。
”譚華年自己也是累得不輕,他年紀算比較大,平時的生活也沒什麼節制,這會已是上氣不接下氣,要不是最後有村民扶着他走,他怕是都堅持不到這裡。
隊伍裡其他人的情況也不算太好,繼續走路的話,難免還會出什麼其他危險。
休息一會也不算什麼,大不了就是晚點回去縣城。
隊伍停了下來,攝制組裡不少人都累癱的倒在了地上。
我跟青山叔他們坐在一起,雖也有點累,但這麼點路程還不算什麼,頗有精神的跟青山叔兩人讨論着農家樂接下來可能會遇到的一些問題。
兩人正說着話,葉莉忽然走了過來。
“羅老闆,你……你能不能過來下?
”
葉莉的臉色看起來極是為難,我稍稍詫異便馬上站了起來:“有什麼事,你說。
”
葉莉漲紅了臉,好在是天黑也看不太真切,嘴皮子利索的她這會倒是有些吞吞吐吐:“你……你先過來下。
”
我雖然不知道什麼情況,但也沒多想便走了過去。
葉莉跟我走到一旁沒人的地方,這才紅着臉說:“我……我想去方便下。
”
方便下?
我愣怔了一下,葉莉這個大主持人要方便的話,幹嘛還來找我啊?
但扭頭看了眼,我便恍然大悟。
她的那些個同事,這會都東倒西歪的倒了一地,哪裡還有人能站得起來。
而且這四周都長滿了雜草叢,又是天黑,一個女孩子家便是平時再怎麼強勢自信,這個時候也總是會免不了有些害怕。
“我先拿個火把。
”明白過來的我也沒二話,葉莉在這裡人生地不熟,除了她的同事外,還真的就我跟她還算熟絡一些,也難怪她會過來找我。
葉莉往僻靜處走,我拿着火把緊随其後,走到一個無人的荒草地,葉莉左右看了看,便選了一片灌木叢後站住了身子:“羅……羅老闆,就這裡吧。
”
“行。
”我退到了外面去,又特意走遠了些。
然後背身看着附近的草叢,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葉莉說說話,借此來化解彼此的尴尬。
“葉姐,你以後别叫我羅老闆了,我聽着也别扭。
要麼喊我小羅,要麼叫騾子也行。
”
“那行,那我以後就叫你羅老……騾子吧。
”
“嗯,行的,這樣聽着也舒服。
”我呵呵一笑,這會就聽得身後淅淅瀝瀝的流水聲響起,我心中微微一蕩,不禁有些口幹舌燥。
為了轉移注意力,忙又問:“葉姐,你說這次的拍攝到底怎麼樣,我的農家樂還有青家溝,你給我說說,我現在這心裡都沒個底。
”
“拍攝還行,我覺得……啊!
”
正說話的葉莉發出了一聲慘叫,随後驚恐的叫了起來:“蛇!
騾子,我被蛇給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