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很快便被拟定好,雙方看了都覺得沒問題,這才簽字畫押,算是把賭約正式用文件的方式給确定下來。
文件簽好,徐家村的村委成員們就仿佛打了勝仗般興奮,不少人都當場露出了笑顔。
隻有徐松林皺着眉頭,有些百思不解的看着我。
臨走前,徐松林又放了話:“一個月内,你如果反悔,還有機會拿走五萬塊,都是一個村子的,我幫着說說話,或許宋老闆大人不記小人過,願意幫你結了這五萬塊。
”
我隻是淡漠的笑,依舊沒說話。
徐松林蹙着眉頭,但這時也沒其他法子,隻能是帶着村民們先下了荒山。
等徐松林他們走後,青山叔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嘴唇張了張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歎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便回了農家樂裡面。
反倒是青海,有些不解的問:“騾子,你這會不會賭的太大了些?
兩個月内,要是我們沒辦法起得來怎麼辦?
難道還真要把農家樂讓給他們不成。
”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心裡倒是下了狠心。
兩個月内,如果縣電視台順利的話,隻要廣告一播出,運氣好自然會大火起來,就算運氣差些廣告效果沒那麼好,但一天二十桌應該還是能夠達到。
就算退一萬步講,縣電視台的節目因為某種原因無法播放,但這時間跨度畢竟是兩個月,一旦确定節目無法播放,我便立馬把藥湯這個殺手锏放出去,兩個月時間也已經足夠藥湯的效果在衆人中口口相傳,一旦口碑發酵,想把農家樂做起來應該也不難。
要知道,現在每天都能有個六七桌,兩個月時間就算是正常的客流增長,怕都能差不多翻上一倍,而一旦有藥湯加進去,再翻一倍的客流也應該不難才對。
如果真的這樣都做不起來二十桌,那我這農家樂也就太失敗了點。
還不如像徐松林說的,早點關門歇業了好。
這其中的風險自然不小,但收益也絕對不差,單單是五年的續租期就已經是賺到。
特别是現在這情形,我跟村裡的關系極為惡劣,這二十年的承租期一旦到期,以目前的情況來說,村裡是絕對不會續約給我。
雖說時間長了很可能還會有其他變故,但真到了那個時候,重新續約的話,村裡也隻會獅子大開口,五年租約絕對是不止五萬這個價的。
風險不小,收益也絕對夠大。
不知不覺間,我的膽子也開始變得大了起來,再不像以前的小農民一般謹小慎微,野心大了,連膽氣也變得壯了起來。
安撫好衆人安心工作後,我便下山準備去打電話。
但這次到了徐金的小賣部時,卻是吃了個啞巴虧。
“什麼?
電話壞了?
”
徐金老神在在:“是啊,剛壞的。
”
一邊說話,一邊還特意走過來把電話線給拔了,然後皮笑肉不笑道:“羅老闆家大業大,總不能一直跑我這邊打電話吧,自己裝一台呗,裝一台多省事。
”
徐金這話可沒按着好心,而是純粹看熱鬧般的,嘴角還帶着嘲諷和揶揄的笑。
我微微皺眉,随口又說了一句:“那給我拿包煙……”
“煙也沒有。
”徐金這話就顯得生硬了,看了我一眼,又加了句:“這兩天都沒貨了,我要省着點賣。
”
艹!
省着點賣?
省個毛線!
他的店裡明明就還有很多香煙可以賣好不好!
我買煙隻是借口,這下子試探出徐金的虛實後,我也沒忍着,徑直臉色難看的問道:“徐金叔,有什麼事你别藏着掖着,我如果有什麼做的不好的你可以直接說,但也用不着這麼陰陽怪氣的,還有,你這些東西到底還賣不賣給我,你要說不賣,我轉身便走,以後都别想我再來買一根煙。
”
徐金原本還是看笑話,但見我有所針對,臉上倒也猶豫了起來。
想了想後,他開口說:“倒也不是我特意要給你難堪……”
看了看左右,他湊了過來壓着聲音說:“實話跟你說了吧,村委發話了,讓我們什麼都不要賣給你。
總之整個徐家村現在就是一體的,誰要是幫了你,那就是跟整個村子作對。
徐松林我是不怕,但村委這次怕是來真的,我以後還要在徐家村混飯吃,總不能把所有人都給得罪了吧?
”
我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這幫王八蛋才前後腳的功夫,就已經開始跟我作對了,連徐金這種有些拎不清的人,這次都不賣我東西,怕是整個徐家村也沒多少人會再跟我有所瓜葛。
我恨得牙癢癢,卻偏偏也沒什麼其他辦法。
說到底還是見風使舵,包括徐金在内,這些村裡的村民其實就是牆頭草。
他們見我這段時間失了勢,生意一直沒見起色,而徐家村農家樂卻是顧客盈門,現在我又跟村裡有了對賭協議,隻要再過兩個月,很可能就要卷鋪蓋走人,連農家樂都會成為别人的産業。
這樣一來,自然也沒多少人會看好我,既然村委裡發了話,自然大部分人都會順水推舟,不來趟這渾水。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但心中的火氣卻是一點沒小,反而越燒越旺。
徐金見我臉色難看,倒是看熱鬧的在旁冷笑不已。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行了知道了,既然不給打電話,那我索性就在我農家樂裡按上一部好了,或許我還得考慮再在我的農家樂建個小賣部。
”
說完,也沒理睬徐金變得難看的臉色,轉身便往回走。
回到山上,把事情給青山叔他們一說,脾氣最火爆的青海當場便罵了娘:“我艹他這幫龜孫子的,這才剛簽了協議,轉過臉背後就朝我們捅刀子,一群烏龜王八蛋!
”
青海氣得厲害,我現在這會卻過了生氣的勁,剛要說話,王嬸卻忽然從外面進來,看着我,神情間頗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