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兩人期盼的目光,我卻是淡漠一笑,不慌不忙道:“在我們村子裡有一句老話,叫無利不起早。
農村裡交通不方便,要是到鎮上趕個早集什麼的,早上四五點鐘起都是常有的事,而要是沒有早集,我們農村人自也不是傻子,高興的話,睡到九點十點也是美滋滋。
”
我突然顧左右而言他,趙琴慌道:“小兄弟,你現在說這個幹嘛,我們還是……”
她話沒說完,便被一旁的陳鑫拉了一把。
陳鑫到底是見多識廣一些,聽出來我話裡有話,隻是稍稍沉吟,便咬牙道:“說吧,你想要我們幫你做些什麼。
”
到底是個校長,知識分子腦子就是轉得快。
我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陳校長快人快語,我也就不跟你繞彎子。
直說了吧,我有個妹子剛中考完,想要找個高中就讀。
”
陳鑫松了口氣,忙拍兇脯:“我還當什麼事,如果是讀書的話,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
見陳鑫神态輕松,我心中倒是暗自感歎,權利還真是個好東西。
對有的人來說,千難萬難的東西,對有的人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不過我這麼一番辛苦,總不能被他輕飄飄的一句保證就打發了,我沉着氣,繼續道:“我妹成績不太好,應該說是相當差的那種。
”
陳鑫眉頭微皺:“差也沒事。
”
“而且還沒錢。
”我又補了一句。
陳鑫這下眉頭皺的更深,但見我正在看他,他咬了咬牙:“行,包在我身上了,我身為校長,好歹還有些機動名額。
”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我心中大喜,徐妮的問題這就算是解決了。
不等陳鑫反悔,我已是很迅速的掏出了一張紙。
白紙黑字,上面已是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就等陳鑫簽名了。
“陳校長,口說無憑,你把這個簽了,我們就算有了信任基礎。
”
我把紙遞了過去,陳鑫接過來一看,眉頭卻是很快皺起。
陳鑫遲遲沒動作,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一旁的趙琴看出不對,也湊過頭去看,甚至還念出了聲。
“本人陳鑫,作為鎮高中校長,願作保讓徐妮順利進入鎮高中就讀。
如果徐妮無法進入鎮高中就讀,隻要是非徐妮一方主動放棄,陳鑫均需賠償五萬人民币。
口說無憑,立據為證。
”
在正文後,還有具體的時間,不過趙琴已經念不出來了,她擡起頭,傻乎乎的看着我,失聲問道:“這……這該不會是一早就寫好的吧?
”
我笑笑沒回話,這不廢話嗎,我進來之後,也沒見我動筆,自然是提早就做了準備的。
趙琴搖頭:“五萬也太多了,這……”
陳鑫苦笑着阻住了她的話:“行了,就這樣吧。
我要是不寫這個,小兄弟怕也不會信我。
隻是一個高中名額罷了,我還不至于出爾反爾。
”
說罷,陳鑫接過我遞過去的黑水筆,大筆一揮,便将名字簽了上去。
收回簽了名的字據,我又細細看了一遍,确保無誤,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這次過來鎮上,為的就是徐妮的高中名額。
雖說一波三折,好在結果還算不壞。
陳鑫簽字的功夫,趙琴有些不放心的往拉了簾子的窗戶外張望。
等我剛剛将字據貼身收好,趙琴卻突然緊張的叫了起來:“警察來了!
不好了,警察過來了!
”
從308号房望下去,正好能看到酒店的門口一角,能看到不少穿着制服的警察下了車,正往酒店裡面走。
要是平時,趙琴堂堂正正的,自然是不用怕警察。
但剛才被我的話給吓到,一看到警察就本能的感到害怕。
别說是她,連原本還勉強保持冷靜的陳鑫,這會也心慌意亂起來,一雙眼睛巴巴的就看着我,等着我拿主意。
見兩人手足無措,我卻很是淡定的往下瞥了眼警察後,便往一旁堆放雜物的酒店櫃子走去。
與我的房間一樣,308号房裡,也同樣放着一些吃喝飲料什麼的,甚至我還看到了一包煙。
我慢條斯理的拆了煙,又拿打火機将煙點上,身後的陳鑫和趙琴已經慌得跟什麼似的。
我吐了口眼圈,随手又挑了副撲克,然後朝他們笑:“你們會不會玩牌?
”
陳鑫這會已是再也忍耐不住:“都什麼時候了,還玩牌……”
說着,猛地愣住,擡頭看向我,就看到我一臉玩味的笑。
警察倒是來得很快,沒超過五分鐘,外面便響起了陣陣雜亂的腳步聲,随即房門被人用力拍響:“開門開門!
警察臨檢!
”
“等等……等一會就好!
”房間裡傳出了陳鑫的聲音。
一衆警察對視一眼,跟身後的酒店服務員示意了一下,那人無奈,卻也隻能拿出門禁卡将房門打開。
“滴”的一聲,随即房門便被猛地推開,一衆警察如狼似虎的沖了進來,而跟在他們身後的,則是長槍短炮的幾個記者。
跑在最前面的一個警察,剛推開門便高聲大喊起來:“我們接到線報,這裡有人非法賣淫嫖娼,都給我老實……我艹!
”
警察爆粗口了,因為房間裡的這幅架勢,把他也給驚住了!
沒有賣淫嫖娼,也沒赤.裸身體的男女,更沒有正在嘿咻嘿咻幹壞事的一幕。
警察闖進來時,看到的就隻是三張吓了他一跳的鬼臉!
鬼臉?
是啊,臉上被貼滿了白色紙條,都快要看不清長相的,不是鬼臉是什麼?
當先沖進來的警察瞬間懵逼,幾乎是脫口而出:“你們,你們這是在幹嘛?
”
這會扛着攝像機的記者大哥也已經沖了進來,看到三個正手持撲克,滿臉貼着白條的人也愣住了,隻有攝像機還在無意識的拍攝中。
不管是趙琴還是陳鑫,都算是鎮子上多少有點身份的人物,在攝像機鏡頭下,他們不方便說話,這個事自然需要由我來出頭。
我叼着煙吐了口煙圈,随手把我臉上的白色紙條拿下幾張:“打牌啊,我們在鬥地主玩呢。
你當我們是在幹嘛?
對了,警察同志,你們每次臨檢是不是動靜都這麼大?
大開眼界啊,城裡人果然會玩,打個牌都這麼大動靜,攝像大哥快點,給我來個特寫,我這樣子肯定特帥!
”
見攝像師一臉悻悻的樣子,我心中冷笑,嘴上卻不忘加一句:“警察同志,我事先聲明啊,我們就打着玩,誰輸了誰臉上就貼白條,可是一分錢都不帶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