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頭粉面,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頭發上打着蠟,梳理的一絲不苟。
黑皮鞋油光水滑,幾乎都能倒印出人影,身上的衣服一看便是做工精細,有點像是中山裝,又有點類似西裝,加上他也算人模狗樣,有着一張很讨女人喜歡的英俊面龐,要說不足,怕也就是他看起來有些娘,而且他雙目無神,眼袋發青,年紀輕輕便是一副酒色過度掏空了身子的模樣。
這個男人迎着護士小雅走了上去。
因為隔得遠,我也沒聽到他們說了些什麼,隻是看到護士小雅似乎顯得有些不耐煩,而那個男的則堆着笑,顯得殷勤的很。
艹!
厚臉皮的家夥,沒看到别人姑娘家都不願意啊,早點給老子滾蛋!
我心中暗罵,咬了咬牙,猛地站了起來。
剛走過去沒幾步,正好看到另外一個看不過眼的男人,搶在我前面出手想要阻攔那個男的。
“不想惹麻煩的話,就他媽的給我滾開!
”男的臉上帶着獰笑:“你知道我爸是誰嗎,敢攔我的路,不想活了?
!
”
挺身而出的男人多少有些被鎮住,隻是又不甘這麼灰溜溜的走人,逞強道:“我……我管你爸是誰,人家姑娘要走,你就不能這麼死皮賴臉的攔着她。
”
“關你屁事!
”油頭粉面的家夥不屑的笑笑,也不理睬那男的,直接又去朝小雅讨好道:“你就讓我送你一程,不然你看這多耽誤事?
”
油頭粉面的家夥一直纏着,小雅的臉上也現出了猶豫之色,那家夥倒是見機得很,立馬掏出一把車鑰匙來:“你看,我連車都開來了,你隻要上車,也就十多分鐘的路,誤不了你的事。
”
看到油頭粉面的家夥掏出車鑰匙,另外一個男的臉上現出苦澀的笑,不敢再多事,灰溜溜的走了。
另一旁的我,這會也有些愣住。
這會還是兩千年,錢很值錢,但汽車卻還很貴。
一輛車,即便再差,沒個十幾萬怕都拿不下來。
光是這一輛車的錢,就能把我給壓死。
更别說,這輛車後面所代表的身份地位,怕根本就不是現在的我,有資格或者實力能夠惹得起。
護士小雅最終還是被糾纏不過,上了那油頭粉面的家夥的車,汽車轟動油門,随即呼嘯而去。
艹!
有錢了不起啊!
我有些不甘的暗罵了一聲,卻也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不管什麼時候,有錢的确都很了不起。
要是剛才換了我上去逞能,或許我的結局也就會像剛才那個男的一樣,最後隻能是灰溜溜離開。
我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直過了好一會,才有些緩過勁來。
但當我回頭時,我卻猛地愣住。
剛才過去的那個人……好像是陳鑫陳校長?
一個頗為熟悉的背影,正經過大廳,往裡面走去。
甚至已經離我有五六十米遠,正當我看着他時,他恰好轉過了個拐角,進了樓道裡去。
艹了!
等了這麼多天,好不容易等到正主過來,差點因為争風吃醋就給錯過了。
心中着急,差點沒小跑着追上去。
強自讓自己冷靜下來之後,我拿起放了照相機的背包,我緩步往護士站的方向跟了過去。
這一次,我的沉穩卻是立了大功。
就在我跟着陳鑫走了不久,我發現了一件,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
跟着陳鑫的,不隻有我一個!
我因為小雅的事,心神紊亂,并沒能第一時間發現陳鑫過來,所以也自然而然跟的比較遠。
而當我跟上去時,卻讓我發現另外還有一人,正在鬼鬼祟祟的跟在陳鑫的身後。
醫院裡人來人往,原本倒不應該這麼容易被我發現。
但每當陳鑫停下來時,這個跟着他的人也總會第一時間停下,然後躲在陳鑫看不到的角落裡,等陳鑫再次往前走時,他才會繼續跟上去。
這是個年輕人,樣貌平平無奇,屬于丢在人堆裡也很難找到的那類人。
他一直跟在陳鑫身後,雙方保持了十幾二十米的距離,陳鑫走在前面,或許是缺乏警惕心,一直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被人盯上。
兩人一前一後,一直走到護士站時,那個年輕人才忽然找了個偏僻點的座位坐了下來,低着頭裝作自己是一個病人家屬的模樣。
我心裡卻是一咯噔,覺着越發的不對勁。
這年輕人不僅跟着陳鑫,而且他明顯是知道有趙琴的存在,所以才會走到這裡之後,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而不是繼續跟着陳鑫。
那他到底是誰?
難道是我之前幾天的盯梢,引起了陳鑫的警覺,他自己找來的幫手或者說是保镖,隻等我現身,便要好好的教訓我一頓?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随即便被我自己否決。
沒道理,陳鑫是誰,雖說也算有些身份地位,但撐死了也隻是一個高中校長。
保镖?
這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他還沒到那麼牛的份上。
那不是保镖,會不會是幫手之類的?
他引起了警覺,想着教訓我一頓?
我有些疑神疑鬼,但想了想,也覺得不太可能。
不說我這兩天都沒跟着他,就算我跟着他,我也一直都是謹慎小心,不應該被他看出破綻才對。
退一萬步講,他要是覺察到我的存在,我最近每天晚上可都是睡在他家隔壁,他要對付我,随時随地都可以,哪裡用得着整的這麼麻煩。
再者說,那年輕人明顯就是沖着陳鑫去的,真要是為了防着我,那他就應該是躲在暗處,而不是跟在陳鑫身後十幾米遠的地方,這是生怕我不知道還是怎的?
想明白了這些,我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倒是放下了一大半。
既然不是沖着我來的,那就隻能是沖着陳鑫去的!
但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難不成跟我一樣,也是為了個高中名額?
或者說,是跟陳鑫有仇,想要找個機會打他一頓?
想了好幾個可能的原因,卻都被我一一否決。
信息太少,還不足以做判斷。
現在我唯一能做的,便是繼續跟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