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騾子哥,人來了,好大一支車隊!
”負責在山口張望的大狗第一個咋呼了起來,随後整個農家樂就都動了起來,服務員們各就各位,我和青山叔則走出人群,站在了前排。
雖然挺緊張,但我還是勉強保持心情平靜,還不忘跟一旁的青山叔繼續交代:“讓大家跟平時一樣,有什麼做什麼,其他客人也别忘了招呼。
”
青山叔點點頭,也是顯得有些緊張。
這個時候我幹脆什麼都不說了,直接就大步往山道口迎了過去,正好看到山腳下一大幫人下了車,然後從山道上一路往上走。
雖說居高臨下,但這會也看不真切,再說了,哪裡有做老闆的在這裡探頭探腦的胡亂張望,這樣子忒猥瑣一些不說,還沒的讓人笑話。
我穩了穩心神,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就擱離山道口七八米的地方等着。
很快,就看到不少人說笑着從台階上步步上行。
隻是看到來人時,我卻不由得愣怔了下。
“嶽姐!
”我驚呼了一聲,随後滿臉都浮現出了滿滿的笑意,快步走上去,一時間想伸手卻又不由有幾分遲疑。
這來的人,正是嶽芝蘭,應該說她是幾乎走在最前面,也是我目光最先注意到的人。
而在她旁邊,則是一個穿着一身皮夾克的中年人,看着頗有氣度,一雙顯得犀利的眸子,也正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盯着我在那看。
隻不過我對這人沒什麼印象,自然就随着性子先招呼嶽芝蘭了。
說起嶽芝蘭嶽台長,我後來其實也跟她有過一些接觸。
隻是沒再面對面接觸,而是電話裡拜訪了幾次,還讓人給她帶去了一些農村自家的青菜和土雞什麼的,不值幾個錢,就圖個心意。
我這做法,嶽芝蘭也挺贊賞,電話裡就不止一次的說過有空了會來我的農家樂看看,卻沒想到竟也趕巧了會是今天過來。
一時間我還以為自己等錯了人,又或者陳哥和曹光嘴裡的這個大人物就是嶽台長?
我有些迷糊,轉眼卻是恰好看到了人群後的陳鑫和曹光也一同踏上最後的台階上了荒山,眼瞅着他們看着我笑,我心裡一激靈,那就沒跑了,這大人物啊,說的怕就是嶽台長嶽芝蘭了?
見我一頭霧水的樣,嶽芝蘭卻是笑了:“老沈,你常有念叨的救命恩人,瞧,這不是麼。
”
我一下子傻了眼,嶽台長這話是什麼意思?
啥子救命恩人,我咋不知道。
一旁穿皮夾克的男子卻是淡淡一笑,朝我伸出了手:“那晚喝多了,後來一直在忙,今天才第一次見面,騾子,你比我想象中的可還要年輕,以後就算正式認識了,我叫沈龍飛,既然你叫芝蘭嶽姐,那你叫我沈哥或者龍飛哥都随你。
”
我糊裡糊塗的跟他握了握手,對方的手大而有力,也是個精明強幹的主。
沈龍飛一說話,跟來的那些人卻都是跟着笑了起來,就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一般。
而且一個個看向我的目光,也都是頗為熱切。
我有些懵,盯着沈龍飛看了好一會,才忽然眼睛一亮:“你是那天那個,呃……嶽台長的?
”
我遲疑着沒說出口,他卻是毫不在乎:“嶽芝蘭是我老婆。
哈哈,那天晚上還多虧了你救我,要不然真出了什麼事,你嶽姐哭都沒地方哭去。
”
他顯然心情很好,這說話也都是直來直去沒什麼掩飾。
我一時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直到一個男的上來跟着說笑道:“騾子,我是薛峰,電力局的,電話裡我們通過話。
”
“你是……你是薛副局長?
”我這話脫口而出,話一出口我心就砰砰跳,尼瑪,這是說錯話了,這副局長哪裡能當面叫啊,這可不是憑白得罪人麼。
剛想反口,一旁的沈龍飛笑着道:“騾子,你這話就說錯了,老薛現在可不是副局長了,他現在啊是正式升職了,以後這電力局可就是他說了算,名副其實的一把手啊。
”
薛局長一聽這話,卻忙道:“沈書記言重了,咱是黨指揮槍,我就是革命的一塊磚,沈書記要把我老薛往哪放,我老薛可都是毫不含糊的。
”
沈書記?
我擦!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我有些暈暈乎乎的,卻也還知道往裡面迎人。
這山道口畢竟不是多說話的地方,就讓一幫人都先進去裡面。
隻是沒走幾步,沈龍飛又停了下來,這一次他的目光卻是看着三層主屋的那副龍騰九天的三維立體畫。
這畫師嚴華池的水準可是一流,這顔料也是用的極好,即便過了幾個月,這畫也沒見褪色,反而看起來更加雄渾一體,就彷如一條真龍就要騰空而起一般。
“這畫好!
”沈龍飛隻誇了這麼一句,随後朝我笑笑:“你們這農家樂符合我們省的政策,這以後啊就是需要大力推進。
好,好的很!
”
随着沈龍飛的話,我這才發現衆人身後還跟着電視台,而這會電視台還正在不停攝錄着什麼,鏡頭卻是一直對着沈龍飛還有我的農家樂拍個不停。
一直到把所有人都送進裡面的大廳裡坐好,我勉強笑着又陪了一會,這才有些發懵的從廳裡出來,卻一腦子都是漿糊。
沒等我發愣多久,裡頭有人快步走了出來。
一看,正是陳鑫陳哥。
我忙一把拉住陳哥把他往角落裡拽,有些蒙圈道:“陳哥,這到底是咋個回事,你跟我好好說說啊,我這都搞不清楚狀況了都。
”
“要搞清楚狀況幹嘛,不說了是好事麼。
”陳哥笑,見我急的跟什麼似的,這才收了笑,看看左右無人這才湊我耳邊嘀咕道:“我其實也就昨天才知道,剛知道那會也跟你一樣的懵。
我告訴你啊,就這大廳裡頭,現在可是坐着我們虹風鎮的所有領導,原本曹光都沒機會跟着,當然我這個區區校長就更不用說了,這也還都是沾了你的光呢。
”
怎麼又是沾我光了,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也聽明白了一些事,眼珠子一轉:“那沈龍飛,啊不,龍飛哥他該不會是我們虹風鎮的書記吧?
”
陳哥笑笑搖搖頭:“沈書記可不是我們鎮上的,你得往上頭想。
”
我有些發愣,陳哥見狀也沒再繞彎子,湊到我耳邊說了這麼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