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狐狸,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
村民辛苦一晚上,一個個紅了眼的追來追去,為的就是因為這錢是村裡的錢,要是這錢到頭來是我個人的,這些村民還不是要恨透了我?
這錢現在就是燙手山芋,不能拿!
我連連擺手,大聲道:“這錢是我給村子承包荒山的錢,就是村子裡的錢,也是大夥集體所有。
”
“合同不是還沒生效嗎,我們按照合同精神辦事。
”
徐松林一個老貨,知道個狗屁合同精神,這會倒是裝上了:“錢你先拿回去,合同什麼時候生效,你再什麼時候把錢拿過來就好。
”
雙方雖然簽了合同,但想要合同生效,便是以給錢的時間為準。
換句話說,隻有村裡收到我的錢,這合同才算生效。
老狐狸這是擺明了不要我的錢,或者換句話說,是暫時不要我的錢,目的一是為了懲戒敲打我,而另外一層目的則是……
“把他們給放了吧。
”徐松林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我差點沒給當場氣吐皿!
那些村民也都一個個愣住,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放人?
難道就這樣把鐵柱和徐虎給放了?
這追的滿山跑了半夜,一句話說放就放?
“還愣着幹什麼,我說了把他們兩人給放了。
”徐松林加重了語氣,他積威已久,村子裡還真沒幾人敢反抗他,見他目光望來,不少人都低下了頭去。
徐松林能在村子裡作威作福這麼多年,靠的自然是高人一等的手腕。
見村民們似乎還有些不服氣,他淡漠一笑,冷冷道:“那些錢還不算村裡的錢,鐵柱和徐虎雖然雖然不堪,但也都是大家從小看着長大,你要說他們搶錢我信,但要說他們敢搶村裡的錢,我是第一個不信。
不過,他們搶了錢是事實,好在錢都還給了騾子,這件事便算揭過,我們把他們趕出村子,從今往後不準他們踏入村子一步,這件事就算這麼結了。
村裡的事村裡了,我話說完,還有誰想反對?
”
徐松林話裡話外,全都是包庇維護之意,不過這些村民愣是沒一個反對的。
要說一開始還有人不滿,這會卻全都心服口服。
你道為何,徐松林這番做派,要的就是村子同聲同氣,徐家村地方偏僻,村子裡進進出出的基本都是本村村民,這也讓村民們隻知道村子的規矩,而都給忘了還有王法律條。
既然徐松林已經趕鐵柱和徐虎出村,這在一些村民們看來,就算是最大的懲戒了。
更何況這錢看起來,還是騾子的私人财産,又一毛不差的還了回來,總不能還把人往死路上逼吧?
村民們不吭聲了,我這會卻是怒不可遏,難怪徐松林要把錢還過來,原來他的最終目的,還是要維持他在村子裡的一言堂!
但真要放走了鐵柱和徐虎,以這兩個王八蛋的匪氣和心性,我怕是從此之後,都要寝食難安。
“不能放他們走!
”衆目睽睽之下,我硬着頭皮站了出來:“他們搶我錢,還把我打成這樣,要是就這麼放他們走,還有沒有王法了?
!
”
“王法?
”老狐狸徐松林皮笑肉不笑道:“騾子,我看你是看雜書看傻了吧,什麼是王法?
在這村子裡,我們村民自己就是王法,我徐松林說的話,他娘的就是王法!
”
“啪啪啪!
”
竟還有人鼓起掌來,我氣得差點沒把牙齒給咬碎,不過人生大起大落,有時候就是這麼的快。
前一刻我還恨得牙癢癢,恨不能一把拍死鼓掌的人,但下一秒,我就恨不得能抱着對方,往死裡親她!
“說得好!
徐村長果然霸氣,我看你這村長也不要做了,幹脆做土皇帝算了?
”
如黃鹂般的一個女人聲音響起,聲音雖是婉轉悅耳,卻透着一股子铿锵銳氣,讓人聽了,肅然起敬。
大蓋帽,一身警察制服,雖是容顔俏麗,有着幾乎不輸徐馨的驚人美貌,卻偏偏要做巾帼之雄,威武豪氣不遜任何男人。
這個女警察一出場,便把所有人都給震住,而在她的身後,還跟着四個彪悍精幹,同樣穿着警服的男警察。
看到警察出現,村民們一片嘩然。
躺在地上的鐵柱和徐虎,更是臉上一片煞白。
徐松林咬了咬後糟牙,臉色一片鐵青,但這個時候,也隻能迎了上去:“這位女同志,我們村子沒什麼事,你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
徐松林話音剛落,就見後面一個男警察踏前一步,怒目道:“什麼女同志?
這位是我們警隊的副大隊長黎丹,黎隊長!
徐松林,我告訴你,今天你們村攤上事了,别想用你的老一套來随便糊弄!
”
這男警察倒是有幾分眼熟,應該是管着我們徐家村這一片的片警。
這家夥跟老狐狸徐松林也有些關系,這會看似在責問徐松林,實則是在通風報信,告訴他這次的事情不能善了。
我站在後面,正好看到那男警察背着黎丹,朝徐松林偷偷的使了個眼色。
徐松林臉色極是難看,雖有人給他通風報信,他卻還心存僥幸,想繼續蒙混過關:“黎隊長,真是不好意思,其實就是村裡的幾個小孩不懂事,偷了點東西,我們都已經教訓過了,村子裡的事,就讓我們自己來管好了,這要是送去派出所,也有些不合适。
”
那男警察臉色一變,正要開口,卻被黎丹攔住,這女人英姿飒爽,穿着一身警服更是精神抖擻,那雙妙目朝村民們一掃,霎時間,所有與她目光對視的人,無不生出自慚形穢之感。
她的目光在人群裡掃視一圈,最後銳利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黎丹如同一柄利劍,負手而立,目光雖落在我的身上,卻又仿佛在對所有人訓話:“徐家村雖然偏僻,以前也向來都是徐村長說了算,不過這不代表這裡的人就可以肆意妄為!
徐村長說他就是法,我說他錯了!
他隻是個村長,平時村子裡雞毛蒜皮的事情或許他說了算數。
但是現在,有人搶劫傷人,這件事就必須走法律程序,這是刑事案件,不是他一個村長就能包庇的了!
”
黎丹的話擲地有聲,徐松林面色鐵青,他不敢再強出頭,卻惡狠狠的看向了一旁的徐大牙,徐大牙被逼無奈,隻能梗着脖子道:“黎……黎隊長,這會,會不會弄錯了?
我們村都是普通的農民來着,偷雞摸狗倒是有,你這搶劫傷人……”
黎丹也不去理睬徐大牙的質問,目光灼灼的盯着我開門見山:“有人打電話報警,告訴我們這裡有人搶劫傷人,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被傷的,應該就是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