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狗男女已經等不及了嗎,他們等不及要把我從這房子裡趕走,連我病了也完全不在乎!
他竟然還敢跟我一起去,他想幹什麼,他要趁這次機會,一勞永逸的把我解決掉嗎?
我腦子裡胡思亂想,臉上一片煞白。
梅香卻是根本就沒在意過我,即便我臉色大變,她也根本沒有注意到。
我不甘就這樣受他們擺布,我試圖阻止,但梅香卻不給我機會,她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好了,我都跟徐浩說好了,你也知道他一大學生肯幫我們,就已是天大的面子了,别太不知好歹。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家裡還有點事要先走。
”
她沒有絲毫留戀,返身便從我家裡走了出去。
我頹然躺在床上,盯着破舊的屋頂,眼中流露出絕望和頹然。
沒辦法,到底還是想不出辦法來嗎!
我狠狠的把床頭上的三國和水浒的書,全都砸到了地上。
騙人的,都他媽的是騙人的!
那些狗屁計謀,有一個能幫的到我嗎!
我隻要房子,我隻要我的房子!
書裡那些王八蛋,一個個都牛逼的有無數人幫襯着,我呢?
我就他媽的……
我忽然愣住。
對啊!
我自己想不出辦法,可以讓别人幫我一起想啊!
羅志啊羅志,你怎麼就這麼蠢,連這個都想不到!
我躺在床上,開始努力的想着有誰能幫我,但想來想去,最後卻悲哀的發現,在這整個村子裡,我都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
這裡是徐家村,村長徐松林更是隻手遮天,我一個外姓村民,在村裡又沒什麼根基,如何能鬥得過他?
在這村子裡,根本就沒人會為了我這個無足輕重的外姓人,而跟村長作對。
即便是把範圍再擴大些,我也依然找不到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我這他媽的是有多失敗?
這麼多年都活到了狗身上去!
就在我極度絕望的時候,突然,我想到了一個人。
他叫趙飛,我跟他之間,也不算多麼鐵的關系。
但我從小學到初中,他一直跟我是同班同學,初中時還做過兩年多的同桌。
我初中後便辍學沒再讀書,他也直接就去社會上混,後來他去了鎮上,聽說混的還不錯,有一次我到鎮上趕集,還跟他碰到過一次,知道他大緻上住的地方。
初中畢業到現在,也已經差不多三年時間。
三年時間已經足夠改變很多事,更何況我們的關系本身就沒有那麼鐵。
但是……
我沒辦法了!
除了趙飛外,我現在已經找不到任何有可能幫助我的人!
我絞盡腦汁,希望能找到更穩妥的辦法。
但時間不會因為我而停止,第二天的時候,梅香帶着徐浩一大早便如期而至。
“騾子,好久不見。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這找到媳婦,也要記得悠着點啊。
”徐浩笑眯眯的看着我,若不是我一早就知道了真相,還真不一定能看出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嘲弄之色。
他是在看我的笑話,怕是在他眼裡,我就是個蠢貨,連女人被他玩了,還要被他給當面肆意嘲笑。
梅香臉上閃過一絲尴尬,忙道:“說什麼呢,徐浩。
口嘴裡吐不出象牙,虧你還是大學生。
”
“我這是不是象牙,你還能不知道?
”徐浩眼神怪怪的調笑了一句,随後假意咳嗽了一聲,拍了拍我的肩道:“騾子别介意啊,我這開玩笑呢,時間不早,我們就先上路吧?
有什麼話,都留着我們路上再說。
”
我憨憨的笑了笑,沒有接他的話,隻是低頭的刹那,眼中流露出刻骨的恨意。
這對狗男女還敢在我面前打情罵俏,真把我當傻子嗎!
我心底即便再是憤恨,這時也隻能是強忍着。
我們趕上了去往鎮上的汽車,村子裡通往鎮上的汽車一天隻有一班,一趟是過去,另一趟則是傍晚前回來。
一路上,我依舊還是表現的像以前那般忠厚無害,我黝黑的面龐和有些醜陋的外貌,這時卻成了最好的掩護色。
他們的視線并沒有過多的在我身上停留,梅香偶爾看我一眼,都會不經意的流露出厭惡的神色,雖然隻是一閃而逝,卻還是被我深深的記在心底。
到了鎮上後,我推脫身體不适,裝出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他們信以為真,實在是拗不過我的不斷叫苦,便在一處小旅館裡開了個雙人床的單間,讓我先在旅館裡休息。
他們背着我嘀嘀咕咕的商量着什麼,我裝出難受的樣子躺在床上,耳朵卻是一直偷聽着他們的談話。
當着我的面,他們倒也有所收斂,一陣眉來眼去後,徐浩開口道:“騾子,你先休息,等我們去看看還有什麼資料要補充的,如果有需要,我們再回來找你。
”
見我閉着眼睛,臉色慘白的胡亂點頭,徐浩和梅香對視一眼,便幹脆暫時撇下我,結伴往鎮上的辦事處走。
等他們兩人離開房間,我便立刻起身,也沒急着就走,而是到了窗戶後面盯着。
旅館房間在三樓,隔着有些反光的玻璃,我親眼看着那兩個狗男女牽着手往外走,直到他們的身影完全從我的視線内消失,我才低罵了一聲,收回目光。
我沒有時間能夠浪費,必須趕在他們回來之前,找到趙飛,并讓他幫我想想辦法。
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隻要有一線可能,我都會做最大努力。
萬一……
我握緊了雙手,沒有萬一,我一定會成功的!
我要拿回屬于我的一切!
十五分鐘後,我已經出現在了一幢破舊的公寓樓前。
還好趙飛以前給我的地址,與我住的旅館不遠,不然的話便是來回一趟,怕都要耽誤很多時間。
我有些記不清趙飛具體住在哪一層樓,我隻能在大概的位置上一家家的找。
還好我今天運氣似乎不錯,才敲了第三家的門,就看到面目滄桑,與我記憶中依稀有些陌生了的趙飛,從樓上的過道裡神情慌張的往樓下走。
“趙飛!
”我驚喜的叫出了聲。
趙飛猛地擡頭看到我,神情一滞,接着卻連連擺手:“我不是趙飛,你認錯人了。
”
“你怎麼會不是趙飛,我是羅志啊,你……”
我的話沒說完,旁邊的房間大門猛然打開,幾個身強力壯,手臂上密布紋身的青年男子走了出來。
趙飛瞳孔一縮,臉色大變,一搭樓梯扶手直接一個大跳便準備奪路而逃,但他快,對方卻更快。
其中一個紋身青年直接飛起一腳,狠狠的踹中了他的腰眼,趙飛慘叫一聲,重重的摔在了樓梯上。
這一切兔起鹘落,從我與趙飛打招呼,到他被踹中摔在樓梯上,不過是眨眼間事,直到這會,我還愣愣的站在那裡,半晌沒有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