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和徐虎走了,我躺在地上呼呼喘息,身上更是痛得厲害,幾次想爬起來,卻都站不起來。
好在我特意護着右肩,沒有讓右肩受到二次傷害,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艹他媽的萬幸!
我躺在地上,心中卻充滿了憤恨。
我還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鐵柱就像是一頭毒蛇,我一下子沒打死他,就會受到他的反噬。
這次打草驚蛇了,非但沒能除掉鐵柱,反而讓他更變本加厲的對付我。
他說自己是徐燕的男人?
哈,還真他媽的好笑,老子朝徐燕開了多少炮,連頭湯都是老子給喝了,到頭來,反倒是讓他利用這個身份來壓我。
這背後或許還有徐松林的影子,要是沒他推波助瀾,鐵柱敢剛離開村委,就帶人跑來堵我?
還有徐燕……
想到這個女人一心護着鐵柱,連我這個老情人都不顧了,真他媽的讓我恨得牙癢癢。
還是幹的少,虧我之前還想放過她。
這種蠢女人,就應該幹到死!
我咬牙切齒的握了握拳頭,這個世界充滿着深深的惡意,任何的善良和軟弱,最後受到傷害的總會是自己。
“騾子!
”
驚呼聲傳來,漸漸西斜的落日餘晖中,寡婦青一臉驚容的跑了過來。
她是過來給我送飯的,卻沒想到看到了被暴打一頓,躺在地上起不來的我。
又被寡婦青看到了我最狼狽的一面,我異常難堪,我自己知道,我是喜歡她的,不說她豔冠全村,是村子裡最美的女人,連鎮子上怕都很難找到比她還要美的女人,即便她相貌平平,我怕是也會沉醉在她的溫柔和體貼善良中。
父母早亡的我,是多麼希望能有這麼個溫柔體貼的母親。
在我餓了的時候,可以給我做最好吃的家常菜,在我受傷的時候,能為我包紮傷口,關心挂念我會不會痛。
徐妮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看到寡婦青焦急萬分,又手忙腳亂的放下籃子,将我小心的攙扶起來,我身上雖痛,心中卻是萬分的柔軟。
這世界即便是有無數的不公,但隻要還有這麼個溫柔的女人,能如此待我,那些風雨和傷痛倒也都算不了什麼。
可惜等我身上的傷好了之後,她便會離開我……
想到寡婦青以後終是會離我而去,與我再無瓜葛。
一時間,我竟是心慌的厲害。
想抓着她,讓她這一輩子都能這樣照顧我,卻偏偏力不從心,現在自身都難保的我,又憑什麼能給她帶去幸福?
她多年守寡,女兒又叛逆的不能理解她,日子過得已經夠苦了,我打心眼裡喜歡她,自然也不想讓她跟着我受苦。
人在最無助和失意的時候,總是最容易放下心防。
失戀的女人最容易攻陷,而受傷的男人,也最容易被女人進入心扉。
我對寡婦青不知不覺中,又多了幾分喜歡,要是以前的話,像她這樣攙扶着我的時候,我心裡還會總想着沾些便宜什麼的,但這會被她一路攙扶着進入茅草屋,我卻心如止水,除了有些尴尬難堪外,便隻有滿心的愛意。
之前為了護住右肩,我左邊的身體便承受了大部分的拳腳。
剛被打的時候還沒注意,這會卻發現左手手腕處竟是腫起了一大片,稍稍轉了轉手腕,卻是異常的刺痛。
“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人,騾子,你跟姐說,是誰打得你,我找他算賬去!
”
寡婦青打了份清水,小心的幫我擦拭傷口,這個苦命的女人,卻還想着要幫我出頭。
我有些好笑,又覺得異常暖心,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道:“男人的事,你們女人就别管了,他們打了我,我總是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
她動作突然一滞,我還以為是我的話傷到了她,正心中墜墜,她卻突然加倍的放柔的動作,眼神柔和:“騾子長大了,有擔當了。
”
頓了頓,還是忍不住把心裡話說了出來:“以前他也總是這麼說,男人的事,讓我們女人别管。
呼……這話,都好多年沒聽到了。
”
她嘴裡的他,應該就是她的亡夫。
我突然有些吃醋,吃一個死了多年的男人的醋。
都這麼多年了,寡婦青居然還沒忘了他。
他雖然死了,卻還有個女人能這麼心心念着他,我呢?
我這頭蠢騾子,怕就是死了,也沒幾個人會為我掉淚吧。
“怎麼不說話了,姐弄疼你了嗎?
”
“沒……沒有。
”我低頭避過了她的目光,我是個男人,便是最虛弱的時候,也不想讓她看到我此刻眼中的彷徨。
茅草屋内,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寡婦青幫我手上和臉上都用毛巾細細擦過,随後又幫着我脫了衣服,露出了那身好看的腱子肉。
想到上次還想用這身腱子肉去勾引她,我便微微有些不自在,我沒去看寡婦青,目光注視着屋子角落裡雜亂的茅草,那裡破了個洞,或許什麼時候我該去修補一下。
“上次你為什麼那麼說?
”
“嗯?
”我有些不明白,擡起頭迎向寡婦青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
她的眼睛真好看,我隻覺怦然心動,這一刻,是多麼的想一輩子都能得到這雙目光的注視。
“就是你在荒山腳下說的話,你說我五十塊一次……”說這話時,寡婦青這會倒沒多少懊惱,不過小麥色的俏臉上,還是浮現了幾絲羞澀的绯紅。
我沒想到她突然會提到這事,尴尬的笑笑,也知道她這會是認真的,便沒有敷衍她,而是将我從工頭那裡聽來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一定又是那個徐紅幹的好事!
”寡婦青有些咬牙切齒:“她年輕那會也想嫁給我男人,隻是我男人知道她是什麼人,便沒理她。
後來我男人娶了我,她便處處跟我作對,以前她有次跟男人亂……亂搞,也把我的名字拿去亂說,後來還有不三不四的男人跑我家去,被我拿菜刀給吓走了。
”
寡婦青雖說的輕描淡寫,但她家沒有男人,需要她拿菜刀出去拼命的事,又怎麼可能輕描淡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