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妮要辍學?
我愣了下,這妮子這會還趴在我懷裡哭得厲害,可我怎麼聽怎麼覺得古怪。
辍學?
可能嗎,以寡婦青的性子,便是她自己沒飯吃,也絕不會讓徐妮辍學。
再說了……等等!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徐妮今年,好像是初三了?
靈光一動:“你考完試了?
”
徐妮幽幽道:“你現在想起來了?
我就說嘛,反正也沒人會管我。
還考試?
我這都老早考完了,現在成績都出了……”
我擦!
難怪小妮子生那麼大火,我這最近事情太多,又是荒山建屋,又是記挂着寡婦青,哪裡還有閑暇去關心她的考試。
我也是有夠冤的,她這幾天情緒反常,八成是考的也不怎樣,這正憋着氣沒地方撒,剛好讓我撞槍口上了。
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怪徐妮,畢竟是我疏忽了,光顧着想寡婦青的事,還每次碰到總是問個不停,加上徐妮本來心裡就不舒服,這才有了剛才的爆發。
想明白了其中道理,我就問徐妮考的怎麼樣。
果然,徐妮沒回答,隻是眼圈卻紅紅的,像是随時都有可能繼續大哭的樣子。
我也是笨,哪壺不開提哪壺,就不該問她成績的。
這不明擺着嗎,她這個一天到晚都不願意學習的貨,考差了正常,考好了才叫有鬼!
“那你準備怎麼辦?
”我想了想:“你那也不叫辍學,不就是考不上嗎,你以前不是巴巴的老想着來我這裡打工,然後就可以不讀書的嗎,現在不正好成了你的心思?
”
徐家村旁邊小學和初中都有,但想念高中,就要去鎮子上讀。
名額有限,一些學習成績差的,除非多出點錢,再找找關系,否則是沒機會繼續讀下去的。
我當時成績就不好,加上沒錢,便隻讀到了初中,高中沒有再往上念。
徐妮卻咬着唇,不太願意:“以前是以前,再說了,我隻是不願意看書學習,可不代表我不願意去上學啊。
”
我也有些懵:“有區别?
”
“當然有區别了。
”徐妮從我懷裡扭身掙開,睜大眼道:“上學去能交到新的朋友啊,而且鎮子上可比我們這破村子繁華多了,我初中幾個玩的好的同學,都說要繼續去讀書,我要是去不了,還不被她們笑死?
太丢人了,我不要!
”
尼瑪,我也是醉了。
感情她想去讀高中,主要是怕丢人和跟别人攀比,至于看書學習什麼的,她怕是壓根都沒想過吧。
這尼瑪還讀個毛啊讀,反正都讀不起來,幹脆早點出來掙錢養家好了。
我微微有些懊惱,徐妮的性子實在是太跳脫了些,叛逆的緊,就算她媽寡婦青想讓她繼續讀下去,這去鎮子上的集資費以及需要走動的關系,她也沒有啊。
“要不算了,這破書也沒什麼好念的,我這農家樂不是要辦起來了嗎,你就幹脆給我過來端盤子好了,一個月我再發你點工資錢,這兜裡有了錢,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可不比你一個苦逼兮兮的讀書娃要好?
”
我循循善誘,話說我這讓人别讀書早早的出來打工,聽着怎麼這麼别扭。
不過也是沒辦法,對付徐妮這種見錢眼開的貨,還是用這法子可靠。
還真别說,徐妮多少是有些心動的。
她停了嗚咽,還很是認真的想了想,這才擡頭看我:“騾子哥,端盤子……端盤子會不會很辛苦?
”
“又不是讓你扛大米,辛苦個屁。
”我笑罵:“你也不看看村裡其他那些嫁人的小媳婦,哪個不是起早摸黑的在地裡幹活,人都被曬脫了形,要有個端盤子的省力活,又能在家門口照應着的工作,你看到時候有多少人眼巴巴的要看着眼紅。
我這話雖說有些誇大,但多少也算說到了點子上。
農村人生活艱辛,跟老天爺搶飯吃,天天揮汗如雨的在田間地頭裡幹活,不說這夏天熱死冬天冷死,就單單說拿着鋤頭和鐮刀的手,一年都不知道要開裂多少回。
真要有輕松又近便的工作,到時候還真有的是人搶着要幹。
徐妮聽了我的話,咬着唇猶豫再三,這才像是做了個艱難決定:“騾子哥,謝謝你的好意,但如果可以的話,我……我還是想繼續讀書。
”
頓了頓,徐妮說:“如果不繼續讀書,肯定會被她們給笑死。
她們上次還擱那說,說我不讀書就等着馬上嫁人,然後她們高中畢業那會,我孩子都可能兩三歲會打醬油什麼的。
不要!
我才不要生孩子!
我才不要當媽!
”
說着,徐妮又是泫然欲泣,仿似看到了不能讀書後,被迫早早嫁人的可怕境遇。
我是一個頭兩個大,這徐妮不僅性子跳脫,還是個頂呱呱的麻煩蟲。
想讀書早幹嘛去了,天天就不知道看書和學習,等考不上了又擱這哭。
但現在再哭又有個屁用,該上不了的還是上不了。
我也是被她哭得有些毛躁了,正不知道該怎麼勸她。
就見她反而自己收了哭聲,看着我說:“騾子哥,其實我也知道,怪就怪我自己考不好,我就是心裡難過,想找個人說說能舒服點。
”
吸了吸鼻子,又抹了抹眼睛,等情緒穩定了點,徐妮才道:“其實我一開始是想跟你說我媽的事,後來聽你一直在那羅嗦,突然不知道怎麼的就發了脾氣。
”
“沒事,你有什麼脾氣盡管朝我發好了。
”我嘴裡撿着好聽的說,眼睛可是瞪得老大,想聽徐妮說她媽的事。
還好徐妮也沒賣關子,随後便道:“我媽反正是不願意跟你靠的太近了,我問過我媽,她說村裡有些風言風語的在傳,說人言可畏,影響也不好,以後都不會讓你再進屋了。
”
我艹!
雖明知道這可能是寡婦青用來忽悠徐妮的,但我還是當場就急了:“人言可畏個屁啊!
有什麼好畏的,你跟你媽說,别人要說風涼話,就說是我和你在談對象不就完了。
”
我這也是話趕話,都沒在腦子裡打過轉,要是平時或許徐妮也就一笑而過,但這會她可正因為考不上高中敏感着呢,我這話無疑戳中了她的痛腳,當場便讓她呲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