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勝男說翻臉就翻臉,這一腳用力極猛,整個玻璃茶幾都晃動了起來。
青大下意識的就猛然站起,但他才剛剛站起,包間大門霍然打開,一水的七八個壯漢猛地闖入進來,雖沒說什麼,卻一個個兇神惡煞的拿眼睛盯着我和青大。
一時間,局面劍拔弩張,仿似一言不合,對方就要馬上大打出手。
青大站在原地,拳頭都已經拽緊,隻是獨自面對衆人,難免氣勢被壓,額頭都已隐隐見汗。
“還是葡萄最好吃,呸,就是還要麻煩吐皮有些不爽。
”我将葡萄皮吐在一旁的垃圾簍裡,眼皮子一挑,瞅着青大道:“沒事站着幹嘛,坐下坐下,火氣不要太大,早跟你說了要沒事多吃點水果吧。
”
我作勢把水果拼盤推向青大那邊,青大在一衆大漢的目視下緩緩坐下,直到把一塊西瓜吃進嘴裡,一直不做聲的周勝男才悠然一笑:“我說臭騾子,我要是現在發話要他們揍你,你是不是準備要拿水果盤砸我?
”
原本已經有些緩和的場面,随着周勝男的這句話,又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子全都看向了我。
我不緊不慢的把嘴裡的一塊水果咽下肚,呲牙一笑:“要說怎麼都叫你周姐呢,我騾子的這點小把戲怕是逃不過周姐你的法眼。
”
聽我這麼說,那幫大漢一片嘩然,有人叫嚣着就要上來幹架,随即卻被周勝男狠狠的瞪了一眼,這才作罷。
周勝男擺了擺手,有些出人意料道:“你們都出去吧。
”
“周姐。
”
“周姐,不能啊,這兩個家夥……”
“我說了,都出去!
”周勝男陡然一聲厲喝:“你們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是不是?
!
”
一衆大漢不敢再造次,用警告的目光瞪了眼我和青大,這才一個個退出了包間。
等所有人都走了個幹淨,周勝男才看着我搖了搖頭:“騾子,你膽子挺肥啊,你剛才難道就不怕我真讓他們揍你,竟然還敢嘴硬。
”
我摸了摸鼻子:“那有什麼辦法,我就是來求周姐你辦事的,你真要還氣不過上次那事,借口讓他們揍我一頓,我也沒話說不是。
”
周勝男搖了搖頭,目光有些複雜的看了我一眼:“倒不是我不想幫你,隻是那個宋天德我也認識,這人可不是什麼善渣。
”
我眉頭一緊:“能說說不?
我就知道他在虹風鎮有些能量,就是不知道他具體是幹嘛的。
”
周勝男也沒瞞着,緩緩開口:“宋天德,虹風鎮上也算是号人物。
你别看整日笑嘻嘻的,但當年在道上也有個诨名,叫餓虎,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這些年賺了些錢,年紀也大了,這才搖身一變成了個商人,說是做生意,但骨子裡還是陰損的很,做事也很是有些不擇手段。
你這次招惹了這個宋天德,還被他抓到痛腳,想托關系把你那兄弟撈出來,怕是沒那麼容易。
”
話音剛落,包間門被人推開,卻是山雞去而複返。
走過來在周勝男耳邊說了幾句什麼,周勝男搖了搖頭,朝我努努嘴:“這些話你直接說給騾子聽。
”
我怔了怔,山雞看了我一眼,朗聲開口:“剛才勝男姐讓我幫你查了一下,我打了幾個電話,倒是也聽到一些風聲。
”
我瞅了周勝男一眼,心知這瘋婆子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原來之前就已經喊山雞去幫我查了。
山雞卻沒管我的心思,繼續道:“宋天德最近幾天挺招搖的,我有個朋友告訴我,宋天德在一次朋友聚會時,誇口說自己整了一個村子裡跟他搶生意的土鼈,借機還攀上了興隆公司大老闆萬德全的關系。
還說有些刁民敢挑事,這次一定要讓他把牢底坐穿什麼的。
我還打電話幫你問了一圈,的确有人放出風聲,說是要對付一個拘留所裡的家夥,隻是不确定那人是不是你朋友。
”
一時間,我眉峰緊鎖,山雞這些話跟我之前的一些遭遇兩廂一比對,立馬就能看出其中的一些端倪。
我本來也有些奇怪,那萬德全這麼個大老闆,沒事總把我惦記着幹什麼,原來問題是出在宋天德的身上!
我艹他老母的,宋天德這王八蛋肯定是不甘心他的農家樂就這樣倒掉,這才狗急跳牆,不知怎麼就聯系上了萬德全。
這兩頭老狐狸跟我都有些不對付,自然是一拍即合,這才有了那聯合執法的過來查我。
我心底恨極,又有些後悔當初對青山叔的話沒有引起足夠重視。
一切的禍根,或許還真是在青海發菜單,去拉徐家村農家樂最後一批客人時埋下的,這也難怪宋瑞那王八蛋會盯着青海鬧騰,或許他們去騷擾青青根本就不是什麼巧合,而是早有預謀也不一定。
“那宋天德怎麼說也算是道上的前輩,雖然他現在已經退出,但道上的人多少還是會給他一些面子。
”周勝男的聲音緩緩響起:“我今天要是幫了你,道上多少會有些閑言碎語,你說我是幫你還是不幫你?
”
要沒有山雞最後的一段話,不幫也就不幫了,那個宋天德雖然難對付,但我也不是吓大的,以前要啥沒啥的時候都敢硬怼村長徐松林,這會自不會被宋天德那王八蛋給吓到。
但山雞說有人要對付拘留所裡的人,我不敢賭這人是不是青海,雖說在拘留所裡總不至于要人命,但這種事既然被我知道了,總是要護着兄弟周全。
咬了咬牙,我剛要說話,就聽得外面忽地一陣喧鬧,很快雜亂的腳步聲響起,随即包間的門被人一把推了進來:“周姐,出事了,有人來場子搗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