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貪婪的人來說,他們或許永遠也不知道什麼叫滿足。
從某種意義來說,我與胖嬸她們都是一樣的貪婪。
所以,看着在我面前張牙舞爪的兩個胖女人,我決定臨時加碼。
“你們沒事不要亂說話!
誰他媽的說我騾子沒錢了,老子還有的是錢!
”我的聲音忽然變得激越起來,似乎是被激怒了,青山叔想攔我卻被我一把拍開,青海卻是興奮起來,瞪大了牛眼護在我的身前。
見我被激怒,身旁站滿了鄰裡家人的胖嬸卻是絲毫不懼,反而連連冷笑:“有錢?
你能賣了農家樂,我倒是相信你還有錢,現在嘛……哼,鬼知道你的錢還能撐多久,或許等農家樂一開,你就得天天虧錢,與其這樣,還不如早點把欠我的兩千塊還給我。
”
還真他娘的大言不慚,這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我欠她的?
我心中冷笑,臉上卻是越發激憤的樣子,手指淩厲的指向胖女人:“我告訴你,我的農家樂不可能會虧本!
還有,老子有的是錢,别說兩千,四千五千我都輸得起!
”
“哈,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四千五千?
怎麼,你還想加點錢繼續跟我賭?
這通知書可都發了三天了,徐妮還沒能等到通知書,就說明鎮高中已經沒她什麼事了。
你也别裝大尾巴狼吓唬人,不就是沒錢想繼續拖時間嗎,等到徐妮開學,鬼知道你還有沒有錢還我。
”
“誰他媽的敢說老子沒錢!
”我從兜裡一把掏出一千來塊,抓在手裡揚了揚:“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麼?
告訴你們,老子還有的是錢!
我的農家樂是不會垮的!
”
我的表演也算聲嘶力竭,雖說有些用力過猛,但胖女人他們隻以為我被激怒,誰也沒想到我是在做局。
一千多塊錢在面前揮動,财帛動人心,胖嬸眼睛都亮了,恨不能當場就伸手來搶。
趁這機會,我當機立斷:“胖嬸!
告訴你,老子我有的是錢,你不是說徐妮鐵定讀不了高中嗎,你敢不敢加注,三千四千的,老子奉陪到底!
”
什麼叫見錢眼開,這胖女人現在的模樣就是!
胖嬸一聽我要加注,自以為十拿九穩的她,這會滿眼都是錢,心裡更是使勁算計,要是自己一下子赢了四五千,那還不是要樂瘋掉。
女人的賭性事實上要比男人更大。
男人兇起來或許還有點節制,但女人兇起來,那可是真的會跟你傾家蕩産的賭!
胖嬸入套了。
“賭!
我穩赢的幹嘛不賭!
騾子,你就說吧,賭三千,還是四千塊,我都随你!
”
“賭那麼小幹嘛,幹脆就賭五千塊!
”我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倒像極了輸紅眼的賭棍。
胖嬸眼珠子一轉,在心裡算計着能賺多少的同時,嘴裡還不忘繼續撈好處:“我家可沒那麼多錢,要不這樣,我輸了就輸三千給你,你要是輸了,就賠五千給我。
”
不等我開口,胖嬸已是把話說囫囵了:“至于缺的那兩千塊,上次不是讓我們跪地給道歉嗎,行,我再加一條,大不了我們自己打自己臉,這樣加起來就頂個兩千塊,你說怎麼樣?
敢不敢賭?
”
我了個大艹!
這胖女人還真是有夠狠的,這尼瑪為了個賭局,甚至不惜自己打自己臉來當錢頂,這尼瑪也是沒誰了!
能額外多賺兩千,外加胖女人自扇巴掌,這尼瑪是皿賺啊,我有什麼好不答應的?
“行!
就按你說的辦!
不過這次數目太大,我就怕你輸了會抵賴,我要簽字畫押!
”
聽到要簽字畫押,胖嬸倒是有些心虛了,但見我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她反倒覺得有些蹊跷,認為我這是在打腫臉硬撐。
畢竟,在她看來,不說徐家村,就是一些更遠些的村落,早在三天前就已經收到了鎮高中的錄取通知書,這要是真能上鎮高中,早就該去上了,幹嘛還要等到現在?
再說了,這騾子雖然在村子裡現在多少算個人物,但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成績差的比自己女兒都多不了幾分的徐妮還想讀鎮高中?
這天大的面子也是騾子這個泥腿子能有的?
便是真的有這面子,這騾子把全部身家差不多都投到農家樂上去了,還能有閑錢給徐妮去買名額?
真是笑話!
胖嬸心裡彎彎繞,這麼短時間内,早把一切都算計了個通透,越是琢磨,就越覺得這事十拿九穩。
别看騾子又是咆哮又是拍兇脯的,這多半不過是在虛張聲勢,想吓退自己等人罷了。
你沒看他帶過來的人裡,還有個拼命想拉着他,不讓他再加碼亂賭的嗎?
賭,幹嘛不賭!
胖嬸也被激發了性子,本就是個潑辣的農村女人,這下更是什麼都顧不得了:“好!
簽字畫押就簽字畫押,老娘還怕你說話不算數呢,這簽字畫押了更好,要是你敢賴賬,我就直接把你的農家樂也給賣了,剛好拿來抵我的五千塊。
”
還真尼瑪的會算計,這就把這五千塊當成是自家的了?
我心中冷笑,直接讓寡婦青拿來紙筆。
寡婦青這會也是臉色煞白,要說她這會多少也有些忐忑,畢竟女兒的錄取通知書遲遲沒送來,真要是這中間出了什麼纰漏,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騾子,要不……要不算了?
”
徐妮這會也有些被吓到,跟着勸了句:“騾子哥,你……你别這麼大,我有點怕。
”
這邊還在猶豫,胖嬸卻是得理不饒人,尖聲道:“呦呵,這怎麼磨磨蹭蹭的,該不會是想不賭了吧?
别啊,帶把的老爺們,哪裡能這麼沒種!
騾子,你今天要是不敢賭,我轉明兒就跟人說你是個連把都沒的孬種!
”
潑婦的嘴真尼瑪的是有夠破!
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既然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我了。
我沒理會寡婦青和徐妮的勸,讓寡婦青去幫我拿來紙筆,寡婦青見阻攔不了,雖是忐忑,卻也還是依言去幫我拿了紙筆來。
白紙黑字,很快便把賭約寫好。
我這剛把字簽了,那胖嬸也不知道從哪裡得來了印泥,硬是讓我把手指印也給按了。
等我按完字印,胖嬸這才美滋滋的也給按了指印,她不會寫字,幹脆就拿指印充數。
白紙黑字外加紅色的指印,這就算是齊活了。
胖嬸眼睛都快發亮起來:“最多等你到開學,騾子,我跟你說,你這五千塊錢,老娘要定了!
”
剛說了句狠話,那邊廂小樹林後面卻是轉出個人來,卻是個郵遞員:“你們誰是徐妮,這裡有你的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