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并不算是一線城市,但是省屬圖書館的藏書量依然相當的可觀,浩如煙海。
圖書館一共有五層,但是餘澤要找的農業書籍和韓水要找的醫學書籍并不在同一層,所以他們隻能分頭行動。
然而餘澤雖然不願意,但是他的提議最後還是被趙修平莫名其妙地拒絕了。
幾個人最後分組的結果是妮洛和餘澤零九一組,趙修平和韓水洪越一組,另外李源他們三個一組。
妮洛完全不知道這樣的分組背後,到底蘊含着怎樣的故事,不過隻稍微遺憾了一下便釋懷了。
她和韓水在一起的時間還長,不在乎分開一小會兒。
隻有韓水暗中給餘澤遞了一個眼神:你看,兄弟我為了你做出了多大的犧牲。
餘澤:大恩不言謝,有問題自己扛,别給我男人添麻煩,他身體不舒服謝謝。
韓水:身體不舒服?
你們昨天晚上在車外幹什麼了?
餘澤:快别提了,他――
趙修平身形一側,中斷了兩人的視線交流:“走吧。
”
零九拉開車門,幾個人就在圖書館外的台階上迅速往上跑――
僅僅一秒鐘後,周圍的喪屍就立刻從漫無目的的狀态中陡然變得瘋狂起來,一個個咧着大嘴,獠牙外露,咯咯叫着朝這裡撲來!
妮洛:“天呐!
它們比以前快多了!
”
以前就算是順風,喪屍們也要十來秒才在空氣中聞到他們的味道,但是現在幾乎是轉瞬間它們就有了反應。
來的最快的一個就在餘澤左手邊,他狠狠地一擡手肘,朝喪屍的脖子處磕去,将它踢下台階――
“因為圖書館的喪屍受到了知識的熏陶。
”
與外面沿街商鋪門面大開不同,省圖書館的玻璃門不知道為什麼被鐵鍊緊緊地鎖上,趙修平在最前面一腳将門鎖連接處踹開!
幾個人迅速閃身進去,洪越将已經準備好的桌子将門堵上。
圖書館裡一片靜悄悄,大理石地面光可鑒人,一個人都沒有……
“會不會閉館的時候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掃視空蕩蕩的圖書館大廳,餘澤不自覺地壓低聲音說,“這樣我們就方便了。
”
韓水随他一同看圖書館大廳前方的導引圖。
其他幾個人檢查大廳的其他角落,導引圖很詳細,外框是玻璃做的,邊角上濺了一點并不明顯的皿迹,但是卻擋住了安全通道的位置。
餘澤想彎下腰擦掉,玻璃上卻突然好像有了一點閃光,很輕微,就像是誰用手表表盤對着太陽晃了那麼一下。
自從他們知道餘澤對時間的精确感知之後,他們已經沒幾個人戴手表了……
餘澤皺了一下眉頭,之後猛地轉身:“小心!
”
隻見韓水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隻穿西裝的喪屍,剛剛導引圖上的閃光,就是它的手表折射出來的。
韓水的行動能力現在還沒餘澤快,他剛說了“小心”之後,韓水甚至還愣了一下,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對自己說,妮洛幹脆直接就要拔槍射擊――
砰!
但是開槍的人是趙修平。
槍聲将玻璃門震得一陣嗡鳴,接着一下刻,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樓上騷動了起來似的,幾百上千個沉重的腳步聲同時響起。
而在圖書館大廳的立柱之後,再次出現了另一隻西裝革履的喪屍。
“靠!
”餘澤大喊了一聲,“他們把喪屍全關進來了!
”
他憑聲音就能判斷出來,樓上各樓層中的喪屍數量,絕對超出了一個圖書館平日應該有的讀者數。
這裡的人在喪屍潮爆發的時候,為了隔離病毒,将喪屍鎖在了圖書館裡。
“這下我們還分開嗎?
”洪越大喊了一聲。
門外的喪屍這時候還在外面機械地往裡沖,洪越和另一個鷹組戰鬥人員堵門,兩個人就和喪屍隔着一道玻璃面對面。
臉上的屍斑,髒兮兮的獠牙,歪斜的嘴角,全部就和他們隻有一道玻璃的距離,甭提多惡心了。
洪越隻能扯着嗓子使勁向後仰頭,盡可能地離它們遠一點。
趙修平看了餘澤一眼。
餘澤本來以為他會因為情況突然變得艱巨,而決定大家一起行動。
但趙修平還是說:“分!
”
他話音一落,洪越他們立刻松手,零九拿着□□開路,幾個人一起沖進安全通道。
在他們背後,外面的幾十隻喪屍已經沖開了圖書館的玻璃大門,蜂擁而入。
整座城市剩下的珍稀的人類的味道,會把它們全部都吸引到這裡來,到時候他們拿到了資料想往外跑可就難了。
但是這時候沒工夫想這麼多,在安全通道的第三層,他們終于還是兵分三路,奔向了危險的未知之地。
-
“餘澤你說錯了。
”
餘澤一凳子輪暈了身邊的喪屍,停在書架旁休息了一下:“什麼?
”
妮洛也和他一樣拿凳子做武器,輪完喪屍之後還放在地上坐了十幾秒,認真地對他說:“圖書館還不如體育學校。
”
餘澤在書脊之間看見旁邊過道有喪屍走過,直接一個凳子腿過去,戳瞎了喪屍的一隻眼:“那是因為你沒去過體校。
那兒的學生每天跑圈,肯定比圖書館的喪屍能打強多了。
”
妮洛若有所思:“體校是不是和wata差不多?
”
餘澤這才想起來她之前在wata裡就是管鷹組訓練場的。
日常任務就是訓練,訓練和訓練。
餘澤想了一下:“差不多。
”
韓水剛才對妮洛講解體育學校是什麼東西的時候,他也聽到了,雖然不盡相似,但是從某種程度上講,體校确實和wata有些相似。
但是過了兩分鐘,當兩人将一整個書架間隙的喪屍都清理幹淨的時候,妮洛突然說:“不一樣。
”
不遠處又傳來零九的槍聲,餘澤手下一頓。
他們倒不是沒有槍,但是為了節約子彈,他們隻能盡可能的自己動手解決問題。
并不是每個人都像零九似的,怎麼爽怎麼來。
妮洛摸了摸旁邊書架上書。
她在三層的時候并沒有學過寫字,真正會寫一些簡單的記錄和報告,還是進入鷹組之後的事情。
但是盡管如此,在鷹組也是沒有書的。
喬伊斯既不允許語言這種多餘的東西存在于一層,就更不會允許wata有書這種充滿危險的物品。
所以到現在為止,妮洛隻是會寫一些簡單的字而已。
不過因為經常紀錄鷹組每一個成員的編号,她抄錄數字倒是從不出錯。
除此以外,她從沒在韓水的面前寫過東西,也并不知道餘澤和韓水為什麼執着于找各種各樣的資料和書,即使這要冒着生命危險。
妮洛将散亂的金發重新綁在腦後,對餘澤微微笑了笑,模樣依舊十分動人:“你雖然去過wata,但是你并不屬于那裡。
”
這是餘澤這幾天來第二次聽到類似的話了。
他不想面對的問題,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不同的人擺在他面前。
其實那次談話之後,餘澤其實很明白梁誠想和自己說什麼,但是他卻始終不敢真正面對,也不敢相信。
趙修平怎麼可能像他說的那樣愛自己?
餘澤簡直都不知道自己這是被喜悅沖昏了頭腦,還是被恐懼支配了靈魂,總之他完全沒有辦法想象一個那樣的趙修平。
在他心中,這個男人可以生,可以死,可以不愛自己,但是他卻完全無法勾勒出他的愛。
那就像是他好不容易得到一顆無暇的鑽石,以為它堅硬到隻有遇到極度的高溫才能夠将其燃燒,并滿懷期待得要為它奉獻一生的熱度。
但是當他真正拿到手裡的時候,才發現那東西就像是冰一樣晶瑩脆弱,隻要稍不經意,就會化成手裡的一捧水。
餘澤:“在你心裡,wata是什麼樣的?
”
妮洛抽出一本書來,看見上面麥苗的彩色圖片:“我以前也常常想你問的那個問題。
當時我想,要是韓水問起來我該怎麼回答?
但是餘澤,他真的很好,他從來都沒有問過。
”
韓水是最懂人心的人,他從來都沒有問過妮洛的過去,也從沒有對她的問題表現過輕視。
“我早想好了,等喪屍都沒有了,我們要到處走走,也許wata有一天不在了,我還能帶他去看一看,那兒是我長大的地方。
”
陽光一點點爬上書架,空氣中輕塵飛舞。
與此同時。
“媽的!
”韓水難得爆句粗口,這兒的喪屍實在是太多了!
這裡的人到底是怎麼想的,要把喪屍關進圖書館?
!
他身在角落裡身周圍着三隻喪屍,幾乎就是在與它們貼身肉搏,盡管極力避開它們的獠牙,但是腥臭味依然不可避免地沖進肺部。
韓水從心裡作嘔不已,但是還是要和它們厮打做一團,他的槍早丢了,刀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如果再沒人幫忙的話,自己恐怕就要死在這幾隻喪屍嘴裡的。
但是洪越還在下面一層沒上來,趙修平也――
噗!
一簇污皿濺在韓水脖子後面,冰冰涼涼地順着流進衣領裡,喪屍的身體重重壓在他身上。
韓水趴在地上擡頭看見趙修平一刀結果了離他最近的那隻,轉瞬之間,又不得不用拳頭和另外的兩隻硬碰硬,不到一個毫米,獠牙就要碰到了他的脖子動脈――
韓水心一下子提起來。
如果因為自己趙修平受傷了,自己可沒法兒向餘澤交待。
千鈞一發,男人被撲倒在地上,卻從不知道從哪兒摸到了韓水掉在地上的匕首。
混亂之際,他一腳踢開身上的喪屍,像是猛獸一樣飛撲過去,膝蓋頂住喪屍的軀幹,在它下巴處,狠狠向上一紮,刀尖從嘴裡挑出來。
喪屍立刻就不動了。
這一瞬間的危險,讓韓水冷汗都下來了。
從進圖書館開始,趙修平就救了自己好幾次,如果不是他,自己現在恐怕已經被喪屍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盡管算是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