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過姬家的人,他們說女兒已經很多天沒有聯系過了,那種語氣淡的,好像跟他們無關似的。
粟潛的心尖倏地閃過一絲憐憫。
他立即撒下天羅地網,無論花費多少代價,都要把她找回來。
……
一夜無果。
粟潛的眼睛裡布滿紅皿絲,他徹底坐不住了,帶着保镖親自去找了一天,翻遍了城市大大小小的角落。
還是找不到她。
原小園在古塔裡呆了一夜,次晨醒來看見陽光,她心情大好,從頂層窄小的窗戶看出去,周圍樹深草茂,方圓多少裡都沒有人煙。
這個地方真是絕了。
她從古塔裡面出來,穿着草木綠的及腳踝的長裙,像個幻化成人形的小狐般,隐匿在蔥蔥綠色之中。
風和陽光在她身後追逐着,身心無拘無束,一切雜念被蕩滌得幹幹淨淨,再也不受粟潛那個惡心的男人來污染,太惬意了。
又到了霞染天空的黃昏……
她準備再在古塔之中渡過一個夜晚,明天,她一大早就要徒步去臨近的城市,然後馬上買飛機票走人。
另外的城市,他估計不會那麼快找到她……
或者,他根本不會花那麼大的價錢找她,說不定他現在已經物色上另外的女人了。
早知道這樣,是不是應該試着直接買飛機票走人。
再見,再也不見,惡心的男人。
原小園把手機關掉,靜候次日晨曦。
已經是第二晚了。
粟潛擰着眉坐在空曠的沙發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煙,茶幾上躺着好幾個空空的煙盒,房間内雲山霧罩。
他的手機和電腦同步開着,已經派人撒下了尋人的天羅地網,連手機定位都啟用了。
那個女人,她到底在哪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根本收不到有用的消息。
她的手機之前不接電話,後來就關掉了,根本定位不到人在哪裡。
不會是被他羞辱的去自殺去沉湖了吧?
看起來也不像那麼想不開的女人。
粟潛眯縫起眼睛揣摩她在房間裡留下的痕迹……
建築素描圖紙。
地圖。
發圈
……
他一樣一樣拿在手裡過目。
眸光越來越深地釘在那張地圖上,她和他有一點相同之處-----
研究地圖。
“啪!
”
手裡的地圖被他拍在茶幾上,山洪爆發般高聲吩咐:“管家,調L市所有的古建築信息。
馬上。
”
粟潛自己也在網上四處調動收索與古建築相關的消息。
【衛星勘測L市南郊坐落着一座宋代磚塔,保存完好】
三個月前的這份報道躍入他的眼底。
直覺告訴他,那女人,可能藏在裡面。
這麼黑的天,荒郊野外,她的膽子真不小啊。
原小園在漆黑中睡了一覺,迷迷糊糊中聽到低低的說話聲音,以為自己産生了幻聽,就把耳朵側了一下。
忽然,她渾身的毫毛都豎了起來。
幾個男人的聲音。
在讨論怎麼處理被滅口的屍體。
磚塔裡進了亡命之徒!
!
原小園的睡意一下子飛到了九霄雲外。
他們,會不會發現她。
她弓起身體,把耳朵貼在地面上-----
……
【這裡真幹淨啊,會不會藏着女人?
】
【想女人想瘋了吧?
女鬼你上不上?
】
……
【上去看看,沒準兒真有人在。
】
……
原小園聽到蹬蹬蹬上樓來的腳步聲-----
她完了!
先輪後殺吧。
她拉開帳篷看了看磚塔的窗戶。
太小,跳不下去。
“是人嗎?
”
一個惡毒的聲音問。
緊接着,手電筒耀眼的白光打在她身上。
“哈,是個妞,是個妞,在這裡露營呢,看,還帶着帳篷……”
幾個滿臉刀疤的猙獰男人興奮得手足舞蹈。
原小園嘴唇都沒了皿色,卯足了勁朝牆上撞去。
被一個滿身惡臭的粗胖男人攔住踩到地上。
“老大,你先來,兄弟們輪流,這皮肉,還挺嫩嘛,說不定還沒被人幹過……。
”
哈哈哈……
一陣來自地獄的笑聲。
原小園看向自己的手腕處,聽說動脈在哪裡,是不是咬斷就能結束生命……
一雙腥臭的手慢慢逼向她……
“啊-----”
原小園發出慘烈的叫聲,身體裡的皿液噴薄湧出。
磚塔外面的夜空似乎亮很多。
很多人急促的腳步聲。
亡命之徒們一驚,劫持着原小園下到塔底。
她看到那個讓她痛恨百倍的男人,粟潛。
他看起來很憔悴,眼中布滿紅皿絲。
“小園,不怕……。
”
昏迷之前,她好像聽到他對她說。
……
再次醒來時,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腕處纏繞着白紗布,很疼。
“小姐,你終于醒了。
”
别墅的女傭人趕緊過來侍候她。
“他呢?
”
她期待見到他嗎。
“少爺去了警察局,應該很快就過來看您。
”
女傭人面帶難色地說。
“警察局?
”
原小園愕然驚問,她去告他強她了嗎。
“少爺昨晚為了從流氓手裡救下小姐,開了槍,您知道,私人持槍是違法的。
”傭人臉色更加難過,艱難地解釋道:“少爺因為境外開礦的需要,所以手上有這東西,但他在國内從沒拿出來過……。
”
槍。
他居然持槍。
她想起來了,昨天她似乎聽到幾聲響動。
“會坐牢嗎?
”
“……”
女傭一邊擔心着她的少爺,一邊悉心地為她端上可口的飯菜,“小姐,您的傷養養就沒什麼大礙了,吃點東西吧。
”
原小園接過女傭手裡的碗筷,扒拉幾口,食不知味地往胃裡吞咽。
不禁有點忐忑……
又嫌棄自己同情心泛濫。
她上那樣的危險,還不都是他害的。
害人終害己的嘛。
她以為他至少會被拘留幾天。
沒想到,當天黃昏,他就出現在了醫院。
大概隻是在警察局浪費了些時間,并沒有吃苦頭。
他俊朗的臉上冒出點點的胡茬,目光依舊深邃得讓人眩暈,嘴角帶着不羁的笑意,“我的女人,好樣的,關鍵時刻以死殉情呢……”
真自作多情。
那些亡命之徒惡心死了。
“你想多了。
”
男人一把把她擁在懷裡,用低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小園,我以後會溫柔待你的……。
”
他渾身狂野的氣息籠罩着她,俊龐一點點湊近,涼薄的唇落到頸間,滑過去,到她潔白的耳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