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了。
小園,你這是?
”
姬志遠剝開一個橘子遞過來。
妹妹的事兒,他在網上都看到了,事發的時候聯系過他,當時她狀态不好,什麼也不說。
“哥,我想在你這裡暫時住段日子,靜靜心,方便嗎?
”
原小園不敢回自己的小出租屋,隻有這裡,粟潛找不到她。
“當然。
你想住多久都行。
”
姬志遠對原小園的遭遇,很是惋惜。
對于這個沒有皿緣關系的妹妹,他也不方便問太多,隻是順着她的要求。
突然地,她的電話震了起來,音樂獨特――
是粟潛打過來的。
她專門給他設置的鈴聲。
聽見,她頭大起來。
“要我幫你擋一擋嗎?
”
姬志遠問。
“不用理……”
原小園話音還沒落完,隻聽見窗外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呼嘯而來,帶着某人慣常的嚣張。
“尋人啟事――”
一聲刺耳的腔調拖着長音在樓下響起,“女人,身高一米六五,長發,皮膚白皙,瘦,大眼睛,年輕。
看到的請馬上來這裡舉報,重賞!
大大的重賞!
”
一遍一遍地喊。
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喊客,又滑稽又聒噪。
全樓的人都探出頭去看――
隻見那人邊喊邊舉着一把錢在晃悠,後面跟着十幾名黑衣保镖。
嚣張,就是嚣張。
原小園從窗戶外看到這一幕,氣得手臂發抖。
除了粟潛,沒有人幹得出來。
手機跟着震了一下,粟潛發消息進來――
【再不出來我讓他上去喊。
】
這個女人,敢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越發長能耐了。
不給她點顔色瞧瞧,她以為天底下的老虎都能當貓逗呢。
原小園盯着手機屏幕,小臉白得吓人。
樓下喊客的聲音越來越尖銳,整個公寓樓的人都在議論――
“什麼情況?
不會是誰的女人跑這裡來偷情了吧?
”
“我看是,不能闖私宅,用這種方法把人逼出來,真聰明。
”
“我好想看到那層上去個女人,挺漂亮的……”
……
有人還起哄喊客把手裡的錢撒了,散财,散财……
一片混亂。
“哥,我先走了。
你就别出門了。
”
她慌張道,不想姬志遠趟她的渾水。
“你是不是被欺負了?
”
姬志遠伸手拉住她,把他扭到身後,打開門正欲出去。
“哥……”
隻聽見“砰!
”的一聲,門被反彈回來,一個高大的男人黑着臉站在門檻上,整個人都快被怒火點燃了。
粟潛!
原小園吓得後退了幾步,緊緊拉着姬志遠的手臂,躲在他身後,低着頭,一點大氣都不敢喘出來。
粟潛目光犀利地往裡面掃了一眼,黑眸周圍帶着皿絲,視線天羅地網一般向姬志遠和原小園撒過來,立刻收緊,像要活活勒死他們一樣。
“原小園,你給我滾過來。
”
他低吼一聲,額角的青筋暴起。
“你找她幹什麼?
”
姬志遠看不過去,回頭拍了拍原小園,挺身走近粟潛。
“原小園,告訴他,你在我床上舒服多少夜了。
”
粟潛陰沉地哼了一句。
聞聽他在哥哥面前說這麼粗露的話,原小園渾身打顫,難堪又惱怒,簡直要死了。
“你住口!
”
姬志遠也被氣炸了,大聲呵斥。
“哥……”
原小園要去拉他,還沒走近,就聽“咣”的一聲,粟潛一拳過來,把姬志遠打退了幾步。
“咣!
”
姬志遠也不示弱,反應過來就打了回去,粟潛挨了一拳,左頰立刻淤青,嘴角因疼痛抽搐起來。
兩個男人打成一團。
粟潛比姬志遠要高一些,但他并不站什麼優勢,原小園記得,哥哥是跆拳道黑帶,而且,有着十多年的登山史。
幾個回合下來,誰都沒占到便宜,弄了一身的傷。
“别打了。
”
原小園扯着嗓子喊,朝二人撲過去,抓住粟潛的手腕,清亮的眸子蒙上一層火焰,“有本事你打我。
”
說完,她閉上了眼睛。
他下得了手,她信。
“打你?
”粟潛冷笑一聲,拳頭攥了起來。
遲遲沒有落下,二人僵在那裡。
突然,姬志遠支撐不住,“砰”地摔倒在地上。
原小園瞪了一眼粟潛,俯身去扶地上的姬志遠,“哥,你沒事吧?
傷到哪裡了?
”
剛觸到姬志遠的手臂,就聽見粟潛發瘋了一樣怒吼,“原小園,有種,你敢當着我的面扶他,你他媽是不是跟他上床了?
”
他一進門就發覺這男人不是什麼正經東西。
滿屋子的牆上挂着的,都是半裸的女人肖像,饑渴成這樣。
心底的怒火燒成一片。
他粟潛的女人,竟同這樣猥瑣的男人在一起。
“啪!
”
原小園沖到他面前,拼盡力氣在他臉上甩了一巴掌。
姬志遠是她的哥哥,從五歲那年開始,就給予她呵護和關愛,誰也不許在她面前亵渎他們的兄妹之情。
粟潛也不例外。
“……”
男人的臉上落下紅紅的指印。
“他是我哥哥,不準你侮辱他。
”
打完,她盯視着粟潛青紅不一的臉龐,眸子裡染上濃濃的恨意,似乎他再敢說姬志遠什麼,她就要和他拼命。
粟潛的神色一沉到底。
這女人第二次打他了,這次是為了别的男人,她所謂的哥哥。
“原小園!
”
他的野性戾氣蓦地沖散了理智,雙眸放出駭人的玄寒,一腳擡起朝她飛過來。
在他的暴力落下的那一瞬,原小園無力地低下頭去……
“小園!
”
隻聽姬志遠大叫一聲,原小園應聲倒地。
回了回神,她才發現自己是被吓得往後跌倒在地上,粟潛的動作早就收了回去,目光冷若刀刃一般在旁邊網羅着她。
“女人,我剛才的膽子呢?
”他突然開口諷笑她。
“你走,你出去。
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原小園失控地喊叫起來,快被他吓瘋了。
她要他立刻從這裡消失。
聽她這麼說,粟潛的心跳突然被驚到,這女人,他親自上門來找她,她居然叫他走,說不想見到他。
他又欲發怒,猛地掃到她臉頰淌着一道道淚痕,她雙肩不停地抖動,壓低聲音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