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沒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
原小園對這條路并不抱什麼希望,她淡然地轉過身去,穿過夜風歎息的馬路,衣裙蹁跹,楚楚的身影帶着幾分孤單。
何錦漢站在原地,目送着她一點點消失,不見。
許久,他才坐回車内,一把扯下打得整齊的領帶,發洩似的踩了一腳油門,駕車在馬路上馳騁得飛快。
從前的她,那樣喜歡他,見到他總有說不完的話,在一起的時候常常主動又羞澀地投懷送抱,隻要他不拒絕,她的眼神能甜蜜到讓人心醉。
原小園一口氣跑回自己從前的出租小屋,電斷了,她摸黑換下枷鎖一般的華貴禮服,趴在已經有些發黴的單人小床上。
“叮鈴叮鈴……”
手機催命似的響個不停。
她拿起來,全是粟潛的未接電話,像無形的桎梏她的鍊子。
一點自由都不給她。
原小園不耐煩地關掉手機。
不出半小時,樓道裡響起沉悶的腳步聲,快而且焦急,都敲得她的耳蝸越來越難受。
她的公寓是老式樓房,隻有步梯,裡面住的人都很注意,輕易不會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此刻這狂妄的步伐,莫非是他的……
原小園猛地坐了起來,緊張地聆聽外面的動靜。
“砰砰砰”
腳步聲頓住,她的大門被敲得震天響地。
“原小園,開門----”
一個帶着酒意的男聲在隔音不太好的樓道裡響起,和黑夜的靜撞在一起,形成立體的聲波,在她四周不斷回蕩。
粟潛,果真是他。
他找過來了。
原小園連滾帶跳過去拉開了門,她害怕在不讓他進來,整棟樓的鄰居就要來讨伐她了。
他高大的身軀跌撞進來,長腿狂傲地擋在她面前,一片漆黑中,他的墨瞳閃着如星子般的光芒,男人的味道混合着紅酒的醇香即刻占滿了狹小的空間。
“原小園,你敢扔下我同别的男人跑掉,膽子不小。
”
他是追過來興師問罪來的,聲音帶着怒氣。
在他眼皮子底下,她居然跟别的男人勾搭上溜走,無視他到了極點。
“你光明正大的未婚妻來了,我這見不得光的,遁了不是更懂事?
”
她不走,等着穆蔻給她下套嗎。
“怎麼不開燈,怕人看見你男人來了?
”粟潛根本不搭她的話,随性地四下尋找開關,“你今天那麼漂亮,給我好好看看。
”
原小園知道他就沒什麼正經事,“斷電了。
您趕緊請回吧,我這寒舍,招待不起您這樣的大人物。
”
黑暗中,他看見她的輪廓,迷人的不成樣子。
借着窗外的月光,他看見她兇前的豐盈一起一伏,說不出的誘人,他的身體,瞬間變得灼熱。
一個迅猛,他突然朝把她抓到懷裡,憑感覺尋着她的唇吻了下來。
猝不及防地,原小園本能地往後撤去,逃開他的撩撥。
男人的呼吸節奏一拍比一拍快了起來,長臂如鐵絲般固定住她,雙腿有力地向她擠壓過來,像要把她融到自己身體上似的,古潭般的眸底火光明暗交替,閃爍着狂熾。
“我很累。
”原小園讨厭他雙腿間的強勢抵在自己身上。
見到何錦漢後,這個男人的一切都讓她惡心,她再也不想跟他有肌膚之親。
“累?
”粟潛的頭埋在她的頸間,一邊輕啄她的耳垂一邊用低啞的聲音審問,“跟那個男人幹了什麼?
”
“你混蛋……”
她準了一連串的詞要罵他,男人已經趁機把靈巧的舌壓入了她的口中,狂野地褫奪着她的香甜。
她無力反抗,雙手被他牢牢鉗制在身後。
情急之中,她狠力咬了他一口,他吃痛放開,眸光淩厲地投來,“原小園,我不管你從前愛慕過哪個男人,但現在,你心裡隻能有我!
”
霸道得讓人無語。
他的手從後背伸到衣衫裡面,在她肌膚上來回打轉,原小園輕顫了一下,“我喜歡的人是他,不是你。
”
一瞬寂靜。
粟潛的手縮了一下,利刃般的目光射向她,“你說什麼?
”
他被激怒了。
“你強人所難。
”
原小園在火上澆了油,早晚要坦白,她不需要委婉。
“我特麼現在就強給你看。
”粟潛臉色鐵青地朝她吼道,一個轉身把她抛到床上,傾身壓了下來。
想到前幾次他的可怕,原小園放棄抵抗,麻木地躺着,一動不動。
他的呼吸在她身上遊走了一會兒,正當她弓起身子準備迎接他粗暴的褫奪時,身上一涼,他突然起身了。
“我說過,以後要溫柔待你的。
”
他的聲音很平靜。
好似變了個人一樣。
原小園坐起來,雙膝曲着,小心翼翼地盯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輪廓。
“你,你早點回去吧。
”
她想打發他走。
“跟我走。
”
“不,我想一個人呆着。
”
“我在這兒陪你。
”
“……”
男人的犯賤再一次刷新了原小園的三觀,有錢人經常需要來貧民窟裡呆一晚體驗生活嗎,她還沒聽所過。
零點早就過去了。
再不入睡,恐怕天都要亮了。
原小園不喜歡熬夜。
她簡單把床鋪收拾了一下,讓了一塊地方給粟潛,“我先睡了,你請便。
”
“給我倒杯水。
”
他指使她,從口袋裡摸出一小瓶藥。
原小園柳眉蹙起,披上衣服在黑暗中找到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你得的什麼病?
”
他手裡的瓶子看起來是正兒八經的藥,不像是保健品之類的。
“失眠。
”
粟潛幹脆地溢出兩個字,絲毫不諱疾。
“失眠?
”
原小園重複了一遍,啞然失笑,沒想到他這樣少年得志,坐擁财富王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也會天天發愁的睡不着覺。
“你笑什麼?
”
粟潛骨節分明的手指扭開瓶蓋,優雅地放到唇邊,發出一聲不大的“咕咚”聲,把一粒白色的小藥片送進胃裡。
他的墨瞳裡沒了往日的陰戾,添了幾分無助,看起來需要被人照拂。
原小園愣了幾秒,于心不忍,指着小床說:“你睡吧,我打個地鋪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