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川很快就還清了那十八萬,收到十八萬的轉賬通知,謝靜驚訝得說不出話。
“你之前不是告訴我,你沒錢嗎?
”謝靜立刻打電話要問個清楚。
“嗯,謝姐,我辭職了,得了一筆錢。
”
“你為什麼辭職?
”
謝靜明知他是為自己背了鍋,但她想牟川自己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為什麼王奇善找上他?
牟川好歹也是葉子的前夫,這擱在以前,兩家還是親戚啊。
王奇善下得去手?
“姐夫,不對,王行長給了我一筆錢。
”牟川淡淡地說。
“他......是不是要你承認晴天地産的貸款是你經辦的?
”
“是......”
“這明明不是你經手的,你承認有用嗎?
”謝靜着急了,大聲吼道。
“謝姐,行裡已經這麼決定了。
王行長也是給了我一個機會。
”
出乎謝靜的意料,牟川并不着急,甚至語氣中還帶着感激。
“他叫你背黑鍋,這叫什麼機會!
你可是沒有了工作!
”謝靜更加着急了。
“謝姐,謝謝你和王行長。
我能夠說的就是這些了。
”
“牟川!
”
“謝姐,這段時間我經辦的貸款我都移交給徐小凡,不耽誤你工作的。
”
電話挂斷了。
這一通電話沒有打消謝靜的疑惑,反倒讓她更加迷糊了。
什麼叫“王行長給了他一個機會”?
那現在,謝靜和徐小凡的的追責就簡單了,大不了就是罰款。
但不管怎麼樣,婚還是得離。
王奇善不顧謝靜,直接就随便拖一個她手下的人去頂罪,問過謝靜的意見嗎。
怎麼可以随随便便動她的人?
謝靜冷靜下來,開始整理離婚需要的資料。
首先就是從家裡的賬戶入手。
說來好笑,一旦決定要離婚,謝靜對待這段婚姻反而沒有之前那麼珍惜,那麼謹小慎微了。
現在想想葉子當時離婚,果斷又決絕,自己還說她太莽撞。
現在自己也走上了這條路,反倒還不如葉子呢,她痛的時間短啊,現在還找到了好的歸屬。
謝靜一邊查着幾個銀行賬戶的錢,一邊回憶着葉子說的話。
幾個常用的銀行賬戶裡的錢并不多,兩個人結婚十幾年,經濟上一直都相對獨立。
謝靜自己掙的錢都夠她花的,她也從來不管王奇善掙了多少。
再加上兩個人沒有小孩,經濟花費又少了一大截。
唯一的花費就是買車買房了吧。
王奇善喜歡買車,寶馬、奔馳、邁巴赫、布加迪各一輛,謝靜自己有一輛路虎。
去年寶馬賣掉了,還剩三輛車,加上自己的路虎就是四輛。
還有房子,除了住着的這一套花園洋房,步行街有兩間門面,新城區兩間門面,新政府附近有一套新買的房子,還有一套小别墅......
謝靜歎了一口氣,雖然兩個人沒有孩子,可是這結婚十五年,積累下來的動産不動産也夠她算的了。
難怪那麼多人不願意離婚,這财産分割是真的頭疼。
王奇善作為過錯方,謝靜打算分給他一輛車一套房子就夠了,沒有讓他淨身出戶都是對他的仁慈。
作為出軌方,還這麼死不悔改的出軌方,這是他應該得到的懲罰。
謝靜理智地思考着,這一刻,她心境明朗,不帶一絲情感,像一個局外人一般在思考着王奇善的所作所為。
離婚協議很快就拟好了,謝靜檢查了一遍,沒有錯别字,條理清晰,邏輯連貫,很好。
她快速地簽好自己的名字。
“謝靜”。
“靜靜是我的老婆啦”,呵,十五年前,她哪裡會想到那個抱着自己轉圈的男人有一天會和她分道揚镳。
還好,這個決定做得不算晚。
心思早就不在家庭了的男人,當初自己為何要苦苦留着呢。
謝靜在心裡笑着自己。
簽好協議,謝靜一身輕松,站起身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這下隻需要等王奇善回來簽字就行了。
時針指向十點,王奇善還沒有回來。
謝靜早就心如止水,沒了以前那樣焦躁。
她推開方郁的房門,想看看方郁有沒有在溫習功課。
房間裡空空如也。
方郁呢?
謝靜大驚,今晚上她光顧着整理着離婚協議了,根本沒有注意到方郁下晚自習後有沒有回來。
晚上十點了,他能去哪?
謝靜馬上打電話給方郁,沒有人接。
再打電話給安歆,也沒有人接。
糟了,謝靜的心沉了下去。
正思索着,謝靜的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的電話。
“你好,你是方郁的媽媽嗎?
”對方的聲音很着急。
“我不是,我是他的舅媽。
”
“我是安歆的媽媽,我們安歆留了一張紙條,說要嫁給方郁,她不見了!
”
謝靜聽到這幾句話,如五雷轟頂。
“她說她現在都沒什麼時間和方郁相處了,她必須嫁給他。
你們方郁到底把我們安歆怎麼了!
”安歆媽媽的聲音越發着急,開始涕不成聲。
完了,事情終究沒有捂住。
“安歆媽媽,你别急,我們現在找到孩子要緊。
”
“去哪找!
我們剛才已經找遍了小區周圍,都沒有人!
”
謝靜的頭也大了。
安歆離開謝靜家的時候,就和方郁難舍難分,兩個人卿卿我我的樣子又浮現在謝靜的眼前。
早就該知道要出事!
謝靜抓起鑰匙出門,馬上去和安歆爸媽彙合。
事到如今,安歆之前懷孕、人流的事情也瞞不住了。
安歆的媽媽聽完謝靜的講述,大哭着叫了一聲“我的女兒”暈了過去。
安歆的爸爸,一個一米八的壯漢,眼淚也下來了,抱着安歆媽媽就朝醫院跑。
好好的一個家庭,這下,支離破碎。
謝靜呆呆地站着,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件事怪誰呢。
謝靜想不通。
她沒有告訴安歆父母兩個小孩的戀情,安歆回家後,又限制方郁的自由時間。
是不是方郁覺得被謝靜管得太死,幹脆帶着安歆私奔了?
還是兩個小孩,已經愛到天崩地裂,非要現在私奔才覺得對得起愛情?
謝靜不知道,她已經沒辦法思考了,隻能前後腳地跟着安歆爸爸去了醫院。
夜色很濃,濃得化不開,謝靜的心也如夜色一般。
這是第一次,她覺得,自己沒有把事情辦漂亮。
也是第一次,她開始懷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