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眼光不錯。
”媽媽稱贊到。
我問道:“媽媽,是不是有哪個大客戶來了?
”
盡管我剛才偷聽到她們的講話,可我也要裝的像一點兒才好啊。
“嗯嗯,走,我帶你過去。
”
我們走到貴賓間門口,正當媽媽準備敲門的時候,裡面有一個男人走了出來,說不需要我進去了。
于是,我和媽媽返回休息室。
在返回的途中的一個拐角處,我覺得我的腳踢到一個東西。
我連忙喊住媽媽,讓她等我一下。
我蹲下來,撿起我剛才踢到的東西,盡管有道裡燈光效果不好,可我也能夠知道,我手裡的東西是一個錢包,而錢包裡透明夾層處的照片,正是素顔着的蜜蜜。
媽媽聽到我喊她等我,返身走過來,看到我拿着一張照片傻看,就湊過來看看到底是什麼。
看完以後,歎了一口氣。
蜜蜜……
你到底有怎樣的秘密?
這時,我感覺到有人在喊我名字,我回過神來,原來是媽媽在拉着我的手,讓我先跟她一起回休息室。
可能,媽媽知道些有關蜜蜜的事……
我和媽媽來到休息室,彼此都沉默着。
最後,還是媽媽先開口了:“應該……是他回來了。
”
“誰?
誰回來了?
”
“那個男人。
”
“媽媽,你肯定知道蜜蜜的事對不對?
”
媽媽歎了一口氣,“唉,”接着說,“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
“三年前?
”
“是的。
”媽媽頓了頓,繼續說道:“那時候,蜜蜜還隻是在景梵會所一樓客房那裡當一個普通的服務員,每天下班的時候,景梵會所門口總是有一個騎着自行車的學生模樣的男孩子接她下班。
其實,那個時候,不用看那個男孩子的模樣,就能夠猜的出來,蜜蜜,是一個學生。
”
學生?
怎麼可能?
我有些吃驚。
因為一般來講,學生是嚴格禁止進入類似景梵會所工作的,更不要說學生進入到這裡進行娛樂消費了。
原因很簡單,女學生面子薄,如果女學生被客人看上了卻不能夠滿足客人的要求,那麼在客人和女學生面前,會所裡的管理者一定會選擇滿足客戶要求而不會去維護女學生的利益;
而對于男學生來說,他們與提前踏入社會上的男孩子相比,靈活性和社會經曆以及與客戶之間的交流能力較差,且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他們還是比較容易和客戶産生沖突的。
“你是在想,她作為學生,為什麼能夠進入到景梵會所工作吧?
”
我看着媽媽的眼睛,點了點頭。
“那個時候,應該是夏天,按照學生的放假時間的話,應該是暑假。
她來應聘時,不是以學生身份進來的,聽說,就是那個時候,蜜蜜遇見了現在的這個男人。
”
原來如此……
“那個男人的背景我也不是特别的清楚,隻知道他也是黑白通吃的人。
”
黑白通吃?
我以為黑白通吃的人隻有程野這個壞蛋呢……
“可是有一天,那個總是來接蜜蜜下班的男孩子沒有再來,蜜蜜哭着對我說,是那個男人把那個男孩子抓走了。
”
我明白了,或許……
“是的,和你想的一樣。
蜜蜜為了那個男孩子,以後就一直在景梵會所工作了。
”
雖然和我想的一樣,可是我心裡還是覺得有些心疼。
“可是,媽媽,”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的學業怎麼樣了?
”
“學業?
”媽媽低下了頭,“你覺得她的學業還能夠維持嗎?
”
又是一陣沉默。
蜜蜜,這幾年,你究竟經曆了什麼?
到底是誰,讓你如花的年紀提前步入黑暗?
“這還不算可惜的了!
”
什麼?
難道還有更嚴重的?
媽媽繼續說道:“那個男人可能玩厭她了吧,後來也就算了。
”
“那……那個男孩子沒有來找過她嗎?
”我忙問。
“找過,可是蜜蜜總是不見他。
後來,那個男孩子就再也沒有來過。
”
蜜蜜,原來,同是可憐人。
就當我在為蜜蜜的遭遇同情時,耳邊響起媽媽的一句話:
“安安,我知道你心地不壞,可是,你也要知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有些不明白,媽媽看到我一臉不理解的樣子,接着說:“蜜蜜這孩子是很愛笑,這我也知道,接觸過她的客人都說她可愛,可是,安安……”
可是?
可是什麼?
我聽到媽媽誇贊蜜蜜的話,心裡很是贊同。
我想起蜜蜜第一次陪我去醫院探望蔣昭時,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給蔣昭準備了一個變形金剛玩偶的禮物,這是很有心的,相比較其他總是在景梵會所裡對我刻意回避的女人們有人情味兒多了。
那天傍晚,我送蜜蜜回家時候,在醫院對面的公園門口遇到了一個正在學走路的小男孩,那男孩兒也是不怕人,抱着蜜蜜的腿不松手,蜜蜜倒也不生氣,反而給他買了糖哄抱着,直到這個小男孩的媽媽過來把他抱走,這樣的蜜蜜是我不曾想到的。
我到現在還記得她當時抱起那個小男孩兒時的滿臉的溫柔,昏黃的陽光穿過街邊的綠樹,遺漏下來的光亮在蜜蜜的身上交相輝映,灑落在她白色襯衣上的暖陽映襯着她不似夜晚濃重的純淨優雅,環抱着小男孩兒的胳膊雖然瘦弱,但是卻透着一種義無反顧的細膩,讓人記憶深刻。
那樣的蜜蜜,是否和我一樣有着有關孩子的秘密?
“安安,你有在聽我說嗎?
安安……”
媽媽的話把我的思緒拉回現實,“我在聽呢,媽媽,剛才我是想着要不要給你倒掉酒喝呢。
”
我害怕我的走神讓正在給我說蜜蜜過去的事情的媽媽覺得不舒服,她生我的氣不要緊,可是萬一一生氣不給我講有關蜜蜜過去的事情了呢?
到那時候,我可什麼辦法都沒有,如果再想繼續了解蜜蜜過去的事,再找一個像媽媽這樣知根知底的知情人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