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程野的辦公室離開,我直接回家去接我媽。
媽媽正穿着一身子的睡衣,看起來慵懶極了,拿上狹長的雙眼一直不停的在我身上打量着,弄得我有些别扭,我忙催促她收拾。
媽媽拿過我遞過去的衣服,為了不讓媽媽驚訝我向媽媽解釋起左薇的事情。
“媽,等會讓我們出去吃飯,還有個人一起的。
”我将手邊一件土紅色的毛衣遞過去。
媽媽白了我一眼,:“男人?
”
我抿了抿嘴,“是程野的人,我們過會兒去吃飯,他請客,但他不會來的。
”
“我就知道,那個孩子倒也是好的。
”頓了一下,媽媽接着說,“你選的這衣服挺好看的。
”
媽媽站在全身鏡前比劃一下,土紅色的衣服顯得媽媽尊貴又優雅,有氣質極了。
我有點愣神,腦海中又浮現出原本媽媽的樣子,那傾國傾城的絕世美貌現在即使是已經瘋傻有了精神問題,但依舊那麼美豔動人。
我驕傲地點頭站起來,嘴角自然的上揚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在陽光的照耀下好看極了。
我走到媽媽身邊攬着她,親昵的說道。
“走。
”
說着就離開了家,一路上媽媽都在絮絮叨叨個不停,我也明白老人那胡攪蠻纏的勁頭。
他罵罵咧咧的,我就憨笑着點頭,那順從的樣子好像是一條哈巴狗,的确,有時候我甚至都已經忘記自己是一個人的事實。
如果不是身邊的一幫子男人們,有時候我好像真的不會知道。
但有時候我也在清醒我是一個生的如此漂亮的女人,這樣才不至于餓死街頭,這麼一想基因這麼好,和媽媽也有一定的關系呢。
再次看到左薇的時候他正手捧着一本筆記本電腦,專注地敲打着鍵盤,發出啪啪的清脆聲音,幹脆爽快極了,我從未聽過這聲音,有節奏,而且速度極快,聽起來讓人瀉火。
看起來左薇已經恭候多時了,我這麼想着剛想走過去,卻試到被一下拽住,我連忙轉過頭去,正好對上媽媽厭煩的眼神,隻聽她在一旁說道。
“你就這樣然人家等着?
我平時是怎麼教育你的,你怎麼不去死,算了,有你這樣的孩子恨不得死的那個人是我。
”
我笑着點頭滿口答應着我死我死之類的肮髒話,然後走到了左薇身旁,此時的左薇正坐在車裡,我輕輕的敲擊了幾下車玻璃。
後者看到我後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看起來對我的突然出現有些吓到。
然後立馬将電腦放在一旁的座位上,搖下窗玻璃,将頭探出來:“阿姨好,上車吧。
”
媽媽笑着低頭應好,然後拽着我進了車子,臉上滿是不屑和嫌棄。
那神情就像是一個鄉下女人帶着不懂事的同樣向下出身的孩子第一次進城一樣,自己都做不好卻還一直擔心孩子做不好,反而弄巧成拙。
一想到這次的情景明明是互換的卻還能得到這樣的結果就引得我好笑,也不自覺的嘴角就上揚着。
一路上向來話少的左薇竟然開始主動向我們搭話,我對左薇沒有什麼強烈的回應,感覺煩了甚至也就不回應了全就當作沒聽到。
但是媽媽不是這樣的,全程對每一句左薇說出的話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回應,那神情小心翼翼的,讓我不禁認為她将左薇話中的每一個字詞都拿出來,然後細細的斟酌推敲着。
左薇對于這個表現很是滿意,他的目的還不簡單?
了解我,告訴程野,但從媽媽那邊又能了解出什麼來呢?
就這樣我沉默了一路,來到飯店已經是中午頭。
左薇先下車替我拉開車門,然後将手放在我的頭上,我順應着下了車,而司機把同樣的事情向着我母親做了一遍。
顯然這位老人有些受寵若驚。
媽媽稍顯拘泥的跟在我身後,我則跟在左薇身後,他們早就預定好了飯店,自然是要引着我們上去的。
我們來到一間包房,是優雅的白色格調,耳邊傳來舒緩的音樂,難得的讓躁動的心也平靜下來。
我看着左薇照顧着母親坐下,我則很自然地坐在主座。
程野是不會來的,說起來真正能和我一起吃飯的人也隻有我的母親,我看着周圍的布局,這麼大個房間,就倆人吃飯,外面擠破頭的人那麼多我們可真是浪費啊。
雖然這麼想着卻也樂得自在,接過左薇體貼遞過來的菜單選擇起來,同時母親手中也有這麼一份。
“蔣小姐,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您吃好可以直接離開或者四處逛逛,但在兩點之前必須回來,到時候用飯店的電話聯系我們就好。
”左薇說道,低廉着眼眉,不卑不亢。
我輕輕的點點頭左薇就離開了,我重新将目光放在母親身上,此刻他正手捧着菜單專注的看着。
對于看到這樣的長今我還是慶幸的,起碼他的注意力不再謾罵我身上,這就是一件好事情。
趁着現在難得的片刻甯靜的氣氛,我趕忙說道,就連語氣都不自覺的着急心裡又有些高興:“媽,小昭病好了,咱們一家終于可以團聚了。
”
“真的?
”
“恩!
”
雖然我是高興的,但還是害怕,我沒忘記當時醫生說的話,小昭還沒有脫離危險期,做母親的雖然高興孩子手術成功,卻又擔心之後的安危。
母親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害怕,斜眼看向我,然後不屑的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厭煩的說道:“你是不是傻,事情都想着壞的方面,有什麼意義,我真是搞不懂你們,死了就死了,少了一張最少了一個吃飯的,這是好事情,難過個什麼勁頭,傻。
”
她又開始了無休止的謾罵,我的腦子亂成一團,如果真的是我想多了,那就好了。
恭敬地從母親那裡知道了她需要的飯菜,我捧着菜單出了包間。
“唉。
”
我長舒了一口氣,這對我來說是一種解放,那用無休止的唠叨對我來說都是牢籠,但誰又能帶我逃離這無盡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