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姨精心為我準備的早餐,一陣陣暖意在我的心裡蕩漾着。
我為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還能夠有機會、并且還是在這個别墅裡,觸碰到我許久不曾夢到過的食物。
陳姨做早餐的風格依舊是中式的,不大的餐桌上擺放着滿滿當當的早餐,有小巧玲珑的籠包、有非常接地氣的油條、有廣式面點、還有我最喜歡的芝麻團。
如此豐盛的早餐确定是給我一個人準備的嗎?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
“陳姨,”
我朝着正在給蘭花灑水的陳姨招手。
“什麼事啊?
我做的還合口味吧?
”
這幾樣都是陳姨做的?
這得起多早來進行準備啊!
“沒什麼事,你過來吧,陪我說說話。
”
不管怎麼樣,先把人拉過來再說。
陳姨聽到我這樣說,就把手裡的灑水壺放在窗台上,習慣性的走到廚房的水龍頭那裡洗了洗手,然後一邊走,一邊擦手的向我走過來。
“你的這個小嘴,吃個飯還堵不住,還要人陪你聊天?
”
陳姨笑着說。
“陳姨,因為你是我的陳姨,我才想讓你陪我聊天呢,一般人我還不搭理她呢,您就從了我吧!
”
我也陪着她笑,看到她對我一臉嫌棄的樣子,我接着說:
“好了,我不鬧了。
”我一臉正經的,其實一點兒也不嚴肅。
“陳姨啊,你吃早飯了沒有?
”
陳姨雖然在這個别墅裡地位比較重要,可是她到底是一名傭人。
一個傭人應該有的基本要求和習慣,我想陳姨比我這個門外漢更清楚。
一般來說,傭人是不可以在主人吃飯之前就吃完飯的,因為這表示着對主人的不尊重。
我是程野讓我住進來的,自然也是和主人差不多的待遇。
陳姨可能沒有想到我怎麼突然問起來這個問題了,因為她知道我不可能不明白有關傭人的基本要求。
她有些措手不及。
“啊?
我…我吃過了啊。
”
她在騙我,老實純樸的陳姨連說話都結巴了,肯定是在說謊話。
“陳姨,這麼多早餐我吃不完啊!
”我開始向她撒嬌:“你幫我吃點呗,吃不完都浪費了。
”
“不行,必須吃完!
”她一聽到糧食浪費了就會嚴肅起來。
說起來,這也是陳姨的可愛之處呢!
她繼續說到:“這是我一大早專門給你做的,程野那個臭小子還沒有這樣的待遇呢!
”
“太好了!
”我驚呼起來,“陳姨,快來陪我一起吃飯。
”
說着,我就自己起身走到廚房裡拿出一套餐具,還聽到陳姨在餐桌那裡喊着:“順便把我給你做的果汁也那過來吧!
”
真是沒想到,陳姨一坐在餐桌前這麼不拘束呢!
不過,我喜歡!
我把果汁和餐具拿到餐桌上,和陳姨聊着好多以前的事情。
她說着她的瑣事,我說着我的見聞,兩個人歡歡笑笑,好不熱鬧。
不一會兒,桌子上的東西就被我倆席卷一空。
可是,就在這時,一陣音樂聲從我樓上傳下來。
那是我的手機鈴聲,剛才換完衣服後忘記把手機拿下來了。
我給陳姨說了一聲,就上樓拿到了手機。
接通電話後,卻聽到個晴天霹靂。
“喂,我是A市第一兒童醫院的前台,請問您是蔣雯女士嗎?
”
我一聽到這個兒童醫院的名字的時候,心裡就咯噔一下。
這個醫院,就是我的兒子蔣昭,所住的醫院名字。
我把這間屋子的門趕緊鎖上,走到屋子的最裡面。
蔣昭的事,還不可以讓陳姨知道。
如果陳姨知道蔣昭是我的兒子,那麼,這件事一定特别快的傳到程野的耳朵裡。
絕對不能讓程野知道這件事。
于是,我稍稍的壓低了聲音,回複道:
“是的,我是,我是蔣雯,是不是蔣昭的情況變得不好了啊?
嚴重不嚴重啊?
麻煩你給他說……”
我還沒有說完話呢,手機那頭的女孩子就打斷我的話,安慰我說:“蔣雯女士,您先别着急,請你先聽我說完。
我隻是一個前台服務人員,不是醫生,病人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這需要你自己來醫院确認一下的。
”她聽到我在手機這頭安靜多了,就繼續說到:“現在我需要問您幾個問題,請你可以積極的配合我的工作。
”
我一聽她這樣說,心裡不再像剛剛接到電話那樣子激動了,而是答應她配合她的工作。
“請問您是蔣昭的家屬嗎?
”
“是的,我是。
”
“請問蔣昭除了您還有其他家屬嗎?
”
其他家屬?
她想問什麼?
“有的,有的,是蔣昭的姥姥,今年五十二歲。
”
“蔣雯女士,請問蔣昭和您的關系是什麼呢?
”
“他是我的兒子,我是他媽媽。
”
“請問病人的姥姥是否有心髒性疾病?
”
“啊?
”
“是這樣的,病人的情況不是特别的樂觀,如果除了您以外的其他家屬來到醫院探看病人情況時,還希望要做好一定的心理準備。
”
聽完她的話,我剛剛平複的心情又再一次起伏不定起來。
在我和蔣昭還在鄉下的時候,蔣昭的老師因為他的突然暈倒而在醫院給我打電話,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就和這個客服人員說的話一模一樣。
……請做好心理準備……
我的耳朵一下子嗡嗡的轟鳴起來。
在鄉下的那段日子裡,盡管我并沒有足夠的能力給蔣昭帶來富足的生活,但是我也在盡自己的最大努力來改善他的生活環境,盡量用自己的時間多多陪伴他,用充實的時間和家常的飯菜來養育着他。
我不要求他将來要多麼的出人頭地,隻要他平平安安就好。
我一直以為我的蔣昭即便沒有父親的陪伴,他也可以健康的成長,像别的孩子那樣安然無恙。
可是,我卻從來沒有想到蔣昭會在春遊的時候暈倒野外。
而他自從穩定住病情住院以來,我努力賺錢來供應他的住院費和醫藥費,雖然總是隔幾天去看望他一次,不能夠像以前那樣總是陪伴着他,但是我仍然希望我的努力可以讓他盡快好起來,卻沒想到還是接到了讓我做好心理準備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