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聞大少奶奶瞧着聞春意笑着輕搖頭,說:“我和你好好的說話,你反而來打趣我和你大哥兩人。
算了,如前人所說,各人有各人的緣份,指不定你這一份就是要多磨磨,才會漸入佳境。
池春品性不差,十八你要有點耐心,他不會一直這般的不懂内宅事務。
”
聞春意輕笑着點頭,鐘池春那是不懂事那般的簡單,他作為一個從小被寵着長大,卻不曾長歪過一絲,從小時起,他就能象小大人一般周全處事,他隻怕是比一般人還要知事的早。
然而他在内宅事務的含糊做法,不知他是在掩耳盜鈴呢?
還是他對聞春意這個妻子,從來不曾真正的上過心。
聞春意心裡微微有些澀意,盡管她一直提醒自已,不許因為一點的溫柔對待,而抛卻自已的所有情意,她的心裡還是因為猜測到真相,會有那麼絲絲的不舒服。
也許她真的不是值得他用心的人,所以他才會沒有平日處事那般的體貼細緻周全。
聞春意想起這些日子以來,鐘池春對她的一直回避做法,心底更加冷了三分。
聞春意想得明白,不管聞府的人如何為她着想,他們都不會願意她選擇那一條分開的路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鐘池春沉得住心氣,聞春意也不是非他不可,自然也穩得住自已。
何況在這個時代,外界認知她的年紀已經不輕了。
可是在她的心裡,她還年輕着,經得起人生再來一次的考驗。
鐘池春執意要這般不冷不淡的和她生活下去,她先就這般受着就是,不管是非結果,最終總會有一個分明的交待。
聞春意瞧着聞大少奶奶面如春花的笑臉,她的心裡還是有着淡淡的羨慕之情。
隻是有些事,從來是可遇不可求。
就象曾經有人說,我一生平淡安然度過,也曾羨慕過,那些飛蛾撲火一般的人,能遇見那個讓她們如此激情的人。
聞春意其實一直很羨慕那種轟轟烈烈的情意,可她同樣明白,她受不住那樣的激烈情意,她适合如小河流水般的淡淡長情。
可惜隻怕這種向往,在這一世同樣無法得到成全,隻能這般不愠不火的活着。
聞大少奶奶眼快的瞧見聞春意一閃而過的失意神情,她心裡一酸,嘴裡卻不得不輕不淡的安撫說:“十八,過日子,首要自已能想得明白。
至于公婆的慈愛和夫婿的疼愛,求得少,也許能得的多一些。
”
聞春意瞧着她輕然一笑,無欲無求,自是心底平靜。
聞大少奶奶借着看衣裳的花樣,把聞春意留下來多說一會話,她還體貼的讓人去會客廳交待一聲,也笑着歡迎鐘家少奶奶們都能來小大房裡做客。
聞春意自是明白聞大少奶奶的用意,她在心裡暗歎息幾聲,她雖然覺得聞大夫人和聞大少奶奶的一番心思,隻怕起不了多大的用,卻不忍心讓她們婆媳兩人的好意落空,隻能笑着陪她一塊賞了衣裳的花樣。
聞大夫人在會客廳裡瞧着聞春意離開後,她瞧着鐘家三位夫人打聽說:“我想聽聽直話,十八真的就那般不讨老三夫妻兩人的歡心?
她和池春處得不佳?
”鐘家三位夫人面面相觑之後,鐘家大夫人沉沉的點了頭,說:“十八,也算是我們瞧着長大的孩子,她嫁進鐘家這些日子,一直表現得心性沉靜為人大方得體守規矩。
隻是老三夫妻對池春一向寄予期望太高,在親事上面,又太過失意,才會遷怒到十八的頭上。
你安心,池春和十八兩人還年輕,兩人都是聰明的孩子,他們會過好自已的日子。
”聞大夫人聽出鐘家大夫人話裡意思,鐘家三老爺夫妻的确待聞春意淡漠,可是還是用不着聞府的人跟着太過擔心,畢竟兒子大了,由不得父母,何況三房也已經分了家。
聞大夫人聽明白鐘家大夫人的話,她苦笑着說:“老三家的以為自家人吃了虧,卻不想,不是所有的人,都盼着夫婿樣樣出衆。
十八,一向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她沒有攀高的心。
”
鐘家三位夫人聽明白聞大夫人話裡意思,三人是經事的人,自是知道當日鐘池春來聞府求親,為了鐘池春科考的順利,她們鐘家人多少是憑仗着兩家人的情誼,而且是不容聞府有婉拒的意思。
她們面上的神色多少有些不自然起來,她們沒有想過鐘家三老爺夫妻當日應承得不錯,可是事後卻悔意深深。
而鐘家少奶奶們都有些詫異的瞧着長輩處,她們聽說過親事的來源,卻與聞大夫人話裡透出的意思不同。
這一日,鐘家人沒有留下來太久,而是喝過下午茶就一塊離去。
而回去的路上,還有進了院子門,前去鐘家老太爺夫妻處報平安的路上,聞春意卻能感受到她們眼線的不同,她暗自猜測着聞大夫人到底和她們說了什麼話,惹得三位長輩和嫂嫂們瞧着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起來。
各種打量的眼光望過來,聞春意坦然自若的笑望回去,她從來不曾跟家裡人訴過苦,自然是不怕衆人的猜疑心思。
聞春意随着大家夥給鐘家老太爺夫妻請安過後,和衆人一塊陪着鐘家老太爺夫妻說了一些宴會上的事情,然後鐘家三位夫人和大房的長少奶奶留了下來,繼續陪着兩位老人家說話。
其餘的人,就嘻嘻哈哈的告辭離開。
姜氏和陳氏一路上打量聞春意的神色,見到她一臉平靜的笑意,她們想起聞大夫人那句話,兩人心裡都暗自嘀咕不已。
聞春意跟随兩位嫂嫂去給鐘家三老爺夫妻請安。
他們夫妻端坐在主位上,原本滿是笑意的眼,瞧見聞春意後,兩人都不由自主的冷臉。
姜氏和陳氏都側目而視聞春意的神情,見到她的神色從容,兩人互相對視一眼,有些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不管如何,有些話,絕對不能從她們的口裡面說出來。
姜氏和陳氏在鐘家三老爺夫妻的尋問下,笑着說了聞府宴會的一些事情。
而聞春意總覺得鐘家三老爺夫妻房裡多添了人,她瞧見兩個眼生的嬌美丫頭候在角落處,她們的眼光,她們的舉止瞧着就有些别扭。
兩人微微低着頭,而時不時又擡頭望向鐘家三夫人,眼裡有着閃耀的盼望光芒。
聞春意目光一觸之後,很快的就移開去。
而鐘家三老爺夫妻和兩個兒媳婦說話,也告了一段落。
鐘家三夫人皺眉望着聞春意問:“春兒家的,池春一直歇在書房裡,他太過用功,你有沒有去關心他一二?
”聞春意冷不防被她一聲‘春兒家的’驚得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再聽她說的話,她在心裡冷冷一笑。
鐘家三老爺夫妻大約就盼着她和鐘池春從此老死不相往來,那可能有牽線的心思。
而且鐘池春的動靜,鐘家三夫人那可能不清楚,她這麼一問,指不定是有别的目的。
然而鐘家三夫人是長輩,她還是溫和的開口回答說:“爺近來用功,都歇在書房裡面。
我每晚讓三子家的送夜宵過去,他這般上進用功的人,也不能太過餓了自已的肚子。
”鐘池春歇在書房裡的事,是隐不過衆人的耳目,而聞春意也沒有想過要去隐瞞什麼。
這樁婚姻的經過,越在衆人的目光下,将來有任何的發展,聞春意多少能占一些道理。
她不是那種死要面子的人,對她而言,在這般的情形下,裡子更加的重要。
畢竟鐘家三老爺夫妻和鐘池春聯手,注定她是會失了應該有的面子。
鐘家三夫人聽了聞春意的話,難得平和的開口說:“那你照顧他,還是用心了。
”别說聞春意聽了她的話不敢置信,就是姜氏和陳氏對她的好态度,都驚疑不已。
鐘家三夫人瞧着溫順的低垂下頭的聞春意,面上有得意之色的望了望鐘家三老爺,她笑着開口說:“春兒書房裡用的都是粗手腳的小厮,我這裡挑揀了兩個細緻的丫頭,你帶回去,記得把她們放在春兒的書房裡面。
”聞春意順着她的手指方向望過去,見到那兩個丫頭一臉嬌羞模樣的望了過來。
聞春意惡心起來,鐘家三夫人竟然來這麼一招。
聞春意打量兩個丫頭,笑着說:“母親的人,瞧着果然嬌美。
隻是爺書房裡的事情,我做不主。
母親有心賜人,還是直接跟爺去說。
”兩個丫頭原是滿臉的希望,後來聽見聞春意話,兩人面上都露出失望神情,兩人一臉委屈神情低垂下頭。
聞春意瞧着這兩人的神情舉止,隻差把隔夜飯都要吐出來。
而姜氏和陳氏同樣是一臉不相信的望着鐘家三老爺夫妻,見到那兩人的神情,兩人趕緊偏轉頭去望聞春意,她們眼裡都閃過同情的神色。
鐘家三夫人這一招,當年也曾想對她們試過,隻不過她們聽到消息後,暗地裡叫娘家人過來說了話,悔了這一招數。
鐘家三夫人這一次行事,大約是想一擊必中,事先竟然沒有任何的風聲傳了出來。
鐘家三老爺冷下臉,沖着聞春意說:“長者賜,不得辭。
”聞春意擡眼望過去,堅決的搖頭說:“父親,母親,我不敢做爺的主,而我也做不了爺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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