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方成家的一個時辰後回來,帶來聞大夫人的口信,她和聞大少奶奶兩人午後會過來給鐘家老太爺夫妻請安。
聞春意瞧了瞧方成家的神色,她淡淡開口說:“把院子門合上,我們院子裡的人,今日不要随意出門。
”
方成家的應下來,趕緊往門外行去按吩咐行事。
聞春意在房内輕舒一口氣,她實際上也不願意行到這一地步,隻是鐘家三老爺夫妻好象一門心思認定,她不管如何,都一定會牢牢的抱住鐘池春的大腿不松手一樣,對折騰她,夫妻兩人越來越有心得體會。
聞春意輕舒一口氣,成親半年來,她覺得她老了許多歲,這樣的軟刀子行過後的磋磨,眼睜睜瞧着那兩人已經開始動硬刀子了。
她要是再由着鐘家三老爺夫妻這般行事下去,兩家不得不走向成仇的路。
聞大夫人和聞大少奶奶午時過後就來鐘家,兩人行進鐘家老太爺夫妻處時,她們坐穩下來後,兩位老人家瞧着她們輕歎息不已。
鐘家老夫人歎息着說:“十八嫁進鐘家,算是守規矩的孫媳婦,她和妯娌相處融洽,為人大方不計較。
隻是老三兩口子就象是被什麼迷了心竅一般,瞧着她就是不順眼,而春兒太過年輕,也沒有那麼的體貼,是讓十八受委屈了。
”聞大夫人和聞大少奶奶聽鐘家老夫人的話,兩人面面相觑起來。
聞大夫人站起來,倚在鐘家老夫人的身邊,說:“母親,我也沒有想過老三夫妻兩人這般瞧十八不順眼,如果真是十八的錯,我們想把她帶回家去一些日子。
畢竟我們自家的女兒,不能連累鐘家長輩來教導。
”鐘家老夫人直接伸手戳她的額頭,笑着說:“你還在我這裡玩心眼,還是嫩了些。
”聞大夫人輕摸下額頭,她瞧一瞧聞大少奶奶,很有些嗔怪的跟鐘家老夫人說:“母親,我都是做祖母的人,你可要給我撐着些。
”
鐘家老夫人笑瞧着她,說:“你就做了祖母,也是我的女兒。
”聞大夫人瞧着鐘家老夫人笑着點頭,歎息着說:“十八給我遞信說明,說老三家的跟她說,以後不必天天前去請安,還說聞府教導不良。
這事情,我沒有給她的父親母親知道,我想先來見見她。
”鐘家老太爺夫妻交換下眼神,鐘家老太爺站起來說:“我去書房。
”鐘家老太爺走後,鐘家老夫人笑着跟聞大夫人和聞大少奶奶解釋一句說:“他最煩聽這些家長理短,我傳十八過來說話吧?
”
聞大夫人輕輕點頭,在鐘家老夫人處說話,反而不會讓鐘家别的人有特别多的猜測,何況聞春意原本就不是一個小家子氣的人,有理何怕在他處。
鐘家老夫人派人去請聞春意,聞大少奶奶很有眼色的行了出去,說是想去外面等一等人。
鐘家老夫人瞧着房内聞大夫人歎息着問:“池春和十八兩人的事,是不是很讓你擔心?
”聞大夫人輕輕歎息着說:“母親,說來說去,都怨我們做長輩的為她挑選這樣一門親事。
原本家裡人第一次上門打探消息,我們還是有心想為她挑選一戶平實人家的。
後來家裡人再次上門來,直接言及池春科考的事。
那時我偏心了,在老太爺和爺的面前沉默認同下來。
現在想來,沒有人比自已父母更加了解自已的兒女,老四夫妻兩人一直想為她選一戶平實人家,也不是一直沒有人選,隻是我們做長輩不喜歡府裡的女兒嫁進商戶人家,總覺得商人太過重利,怕誤了自家孩子一輩子。
私心裡說,我那時也覺得池春配十八,兩人的性情是有些不妥,可是卻擔心親事不定下來,會誤了池春的前程。
現在想來,我太過自私了,親事定得太匆匆忙忙,以至于讓老三夫妻兩人誤會了十八的品行。
”聞大夫人輕輕歎息着,她這幾個月聽着外面的傳言,匆匆忙忙見過聞春意幾面,每次都能瞧見聞春意面上沒有新婚燕爾幸福的模樣。
鐘家老夫人瞧着聞大夫人的神色,她伸手拍拍她的手,說:“池春一直很順,他還不懂得如何做好一個好的夫婿,給他機會和時間,他會慢慢的跟上來。
”
聞春意來到鐘家老太爺夫妻院子門口,她瞧見聞大少奶奶,兩人歡喜相會。
聞大少奶奶打量着聞春意的神色,見到她神情平和,她笑着輕舒一口氣,說:“十八,我們來給外祖父外祖母請安,順帶來瞧一瞧你。
”聞春意輕笑起來,聞大少奶奶這話是說給外面有心聽。
姑嫂兩人攜手進了房,聞春意給鐘家老夫人和聞大夫人請安後,就被聞大夫人拉到身邊仔細的打量,瞧得聞春意笑起來,在她面前轉一圈後,說:“大伯母,妥妥的。
”
鐘家老夫人瞧着她們相處的情形,眼裡有着濃濃的笑意和欣慰。
聞大夫人拉着聞春意坐在身邊,說:“十八,大伯母很高興你願意遞信回去,不會一心啞忍着了事。
有些事情,還是得問問你,有,就說有,無,則說無。
”聞春意爽快的點頭,她覺得事無不可對人言,何況她還不曾行錯什麼。
聞大夫人想了想問:“你婆婆對你兩個嫂嫂态度如何?
”“池春待你是否冷淡?
”
聞大夫人的問題一連串的丢出來,聞春意能答則答,不能答也說明原因。
鐘家老夫人在一旁聽了她的回答,覺得她不是一個性情偏激的人。
隻是夫妻之間的關系,卻不象婆媳關系那般的好處理。
鐘家老夫人瞧着聞春意說:“十八,池春心裡還是有你的,從他一心求娶你,就能知道他的心意。
”聞春意聽她的話,澀然開口說:“祖母,我嫁給池春這麼幾個月,我感受不到他待我有幾分情深。
隻是我想着天下大多數夫妻,大約都是這般将就着相處,隻要他做得不過分,我都能容忍下去。
可是如今這日子無法過下去了,不管是按鐘家的家風,還是一般書香人家的規矩,書房處都不會由小丫頭在一旁服侍。
一大早上,父親和母親就賜予池春書房三個俏麗的丫頭。
我雖說拒絕了,可是我想看一看池春的态度,他的态度,決定這樁婚姻的走向。
我請求祖母和長輩們給一個機會,讓我瞧一瞧池春的品性,值不值得我陪着他往下走。
”
聞大夫人和聞大少奶奶都是一臉震驚的神情望着聞春意,見到她一臉肯定神情,聞大夫人轉頭向着鐘家老夫人說:“母親,女人嫁人之後,如果求不到公婆的慈愛庇護,至少夫婿要是一個能靠得住的人。
我雖說可以保證池春不是一個亂來的人,可是沒有事實确鑿,到底無法說服十八心安。
這件事情,還是緩兩天再說。
母親,你和父親就當我們今日是單純過來請安。
老三兩夫妻如果執意要毀掉這個兒子,而這個兒子執意順從的話,十八又無法容忍下去。
聞府還是十八的娘家,不會讓嫁出去的女兒,過得難受還無路可走。
”聞大夫人明确表達出的意思,讓鐘家老夫人瞪她一眼,說:“天下的婚姻,那能一帆風順,事事如意。
這件事緩緩來,十八也給池春一些日子看看。
”聞大夫人和聞大少奶奶來這麼一趟,心事重了許多了,兩人離開時,聞大少奶奶輕輕拍拍聞春意的肩頭,說:“十八,不用怕,你是有娘家可以回的人。
”聞春意笑着跟她和聞大夫人道謝,送她們婆媳出院子門。
鐘家老太爺回到房間,聽了鐘家老夫人的話後,他的手重重的拍着桌子說:“這對敗家的人,他們是想毀掉我們鐘家的好兒郎嗎?
書房放置小丫頭,一定是那個女人的注意,老三越活越糊塗,完全被那女人迷得失了清醒的頭腦。
她以為可以毀掉池春的婚姻,卻不曾想過這樣也随手能毀掉池春的前途。
蠢女人,鐘家進一個這樣的蠢女人,會毀掉三代人。
”鐘家老夫人瞧着他的神色,趕緊安撫說:“我們年紀已老,可不能如此大怒。
十八已經拒絕,現在就想瞧一瞧池春的态度。
”鐘家老太爺輕摸一摸胡須,點頭說:“是啊,我也想瞧一瞧池春的态度,瞧一瞧池春值不值得我們鐘家花這麼大的心力和人脈在他的身上。
吩咐下去,剛剛你們所說的話,一句都不許傳到三房去。
就由着老三夫妻兩人胡亂來吧,池春如果能抗得住,想來十八還是願意跟他走下去。
如果他抵不住,那就是他們緣份隻有這麼深。
十八要離開,我們就成全吧,不能誤了别人家孩子一次又一次。
”
鐘家老夫人歎息着點頭,由着鐘家老太爺黑着臉再次去了書房。
鐘家大夫人和鐘家二夫人笑着前來打聽消息,又随意說了說三房的事情。
鐘家老夫人漫笑着說:“十八也跟她大伯母和大嫂提過這事情,說老三夫妻慈愛,許她不必日日前往請安。
”兩位夫人聽了鐘家老夫人的話,兩人的眼珠子都快驚得掉下來,不必别人去傳揚,鐘家三夫人一向在人前,都表達的清楚,極其不喜歡聞春意這個兒媳婦,她會這般體諒聞春意,那就是她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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