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池春順帶随口提了提那一任知縣大人在職時期,池南小城多災多難的事迹。
十年的天災**全讓那一任知縣大人碰見到,幸喜那一任知縣性情堅固行事穩健,雖說白了青發頭,終是得到提升去他地任職。
“啊”聞春意聽着鐘池春的話,腦子雜念太多,她一下子想歪了起來,她直接低呼出來。
鐘池春瞧着她的神色,伸手輕輕摸一摸她的額頭,笑瞧着說:“十八,你是有身子的人,遇事能不能不瞎想。
你剛剛是又瞎想到那一塊天地去了。
子不語怪力亂神,君子當正道在心。
”聞春意舒一口氣,白眼對着他,反駁說:“你誤會了我,我那裡是在瞎想,而是一時感歎而已。
”她的神色當中不經意流露出幾分小女兒的姿态,鐘池春的眼神更加軟和的瞧着她。
鐘池春離了家人父母的庇護,這一年,他在池南小城所經的事情,比前面二十年的事情都要複雜細碎陰暗面深重。
幸甚有兩位幕僚先生在身邊随時提點,他又不是那種急功近利性子的人,許多的小坑,都給平順的避開去了。
鐘池春眼神溫柔的瞧着聞春意,這一年來,她與鄰居們交好,何償不是為了他在官場上用人時方便。
鐘池春握住聞春意的手,直接湊在嘴邊親了一記,聞春意的臉上,層層染上淡紅色。
聞春意跟鐘池春說了過年時與鄰居們的人情往來,特意點明給劉婦人禮重的原故。
鐘池春聽她的話,笑着說:“家事方面,你做主。
家裡的衣裳,既然你放手由外面人做。
你日後就不用困在裡面,閑靜時,可以陪我看看書。
”聞春意笑瞧着他,故意用嬌柔聲音說:“池春,我也想與你行紅袖添香附庸風雅的事,閑時,你寫字畫畫我磨墨。
隻是明年添一個孩兒。
大約他的哭聲。
會陪你更加多一些。
”
聞春意前面還能故作嬌柔嗓音,她說到後面忍住伸手摸自已的手,同時說話間恢複平日的嗓子。
鐘池春站起來。
走到她的側邊伸手把她摟抱在懷裡,直接把頭埋在她的肩上,悶笑的連身子都顫抖起來。
聞春意羞惱得直接伸手去捏他的手,說:“池春。
你們男人誰會不喜歡嬌柔可人的女子?
”鐘家三夫人的本性就是那般的女子,才會迷得鐘家三老爺為她忘卻前途家人。
幾十年如一日,一心一意為她所想所思所行。
鐘池春擡起頭,湊近她的耳邊,低聲說:“我就不喜歡那樣的女子。
總覺得她們的面容下,是另一張算計的臉面。
還是你這樣為好,不管什麼時候。
你在我的面前,都是一樣的不遮不掩直白性情。
我回到家裡來。
不管什麼時候,瞧見你,都覺得很是舒坦自在。
”聞春意轉頭瞧向他,卻被他直接吻合上來。
她伸手抱住眼前這個人,不管在外面多麼的風光,他回家來,也隻是一個平常人。
池南小城鐘宅主房夫妻相擁,隻是互相對視而笑。
兩人之間的氣氛旖旎不已,遠勝過許多的言語。
安城鐘家三房,鐘家三老爺夫妻面色深沉的對坐,互相瞧着對方,眼底都有着深重的不服氣神色。
鐘家三老爺終是瞧着明顯憔悴許多的鐘家三夫人,搶先的心軟下來,開口說:“隻不過春兒派人送來的年禮,你接下來就是。
你怎麼能這般的表現出悶悶不樂,平白招惹了大嫂和大侄兒媳婦。
”
鐘家三夫人擡眼瞧着他,一臉委屈憤憤不平的神情,說:“那家兒子送來的年禮,不是由自家父母分配出去的?
隻有我們家的那位,做出這般直接打父母臉面的行為。
”鐘家三老爺沉默片刻後,擡眼正視鐘家三夫人說:“自從老大成親之後,你就不曾打理過内宅事務。
你這是真不明白,還是假鬧不清楚?
你自家兒子一個月的月俸多少?
能不能夠寬松養活一個小家?
就憑他的月俸,送回來的年禮,最多也是面子情意,那有如今這般的實在禮品。
”
聞春意用自已的嫁妝,在池南小城開了一間雜貨記。
這樣的事情,鐘池春聞春意都不曾起心要隐瞞過家裡人。
鐘家三老爺還打聽到每次聞春意派來的人,在安城時,都是直接聽從聞朝青的安排行事。
聞朝青掌管聞府庶務多年,當年是聞府是少人手,才不得已由庶子管事。
如今長房的孫子都有了,而聞朝鴻卻仍然不肯讓他放手府裡庶務,這當中透露出來的内情,比外面傳言,聞朝青為人太過老實穩重,其實極其不善打理庶務的名聲,來得深奧許多。
鐘家三老爺到底是曾經鐘家老太爺用心培養過的兒子,他隻要用心一想,心裡就明白許多。
聞府的店鋪不少,可是依靠生意方面的赢利卻不多,仿佛每間店鋪的利潤恰巧都隻有少許。
這麼多年下來,聞府的店鋪不曾有過添減,瞧在外人的眼裡,都隻是保本經營着。
大家都在盼着聞府下一任管庶務人的出現,想瞧一下,那人的行事作風,可會如聞朝青這般的僵化保守。
這麼多年下來,大房有能擔事的庶子,聞府聞老太爺父子,卻不曾動過心思要變更人選。
鐘家三老爺的眼神落在鐘家三夫人的面上,他都不去隐藏眼裡對她失望的情緒,繼續說:“我們分家時,給予了春兒這一房什麼,你心裡又不是不清楚。
而春兒手裡隻留下一間院子,别的東西全散去給侄子們,這事你也清楚了解。
你想一想,眼下添置來的年禮,到底是誰的手筆?
她與你不合,自是心裡不肯相信你。
而她沒有把分配權交到畫兒妻子的手裡,也算是尊重了你這個做母親的人。
”
鐘家三夫人很是不服氣的說:“他們走時,他的哥哥們都暗地裡塞了銀票給春兒。
”鐘家三老爺瞧着她,直接問:“他的兄長們願意呵護最小的小弟,你這個做母親的人,你心裡不覺得歡喜,難道還要覺得心裡不舒服過意不去嗎?
你自個想一想,春兒待我們兩人也算得上孝順,你真的有心,一定要鬧得他們夫妻不合嗎?
還是想母子最終離心,隻餘下薄薄的一層面子情份?
你願意鬧下去,我可不會奉陪下去。
我年紀大了,不想兒孫們将來為此怨了我。
”鐘家三老爺直接進房休息去了,兩人鬧成這般情形,鐘家三老爺說不出心裡的感受,如鐘家老夫人勸他們夫妻合好時所言,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他如果不是一直這麼的縱容着她,由着她任性行事,順帶還幫着她一塊事上添事,也許今日的鐘家三夫人還會如從前一般那樣的可人。
然而走過去的路,想要回頭再重來一遍,卻有萬般心事壓在心頭,每一步都邁得艱難。
鐘家三老爺是在父母對他失望到極點的眼神裡,才震憾得回頭瞧一瞧過往的日子,再來對比他嫡親兄弟們的日子,他不由自主的冷汗一身。
他虛度了無數的光陰,一直沉湎在小兒女的情意裡面,從來不曾真正的睜開眼睛瞧一瞧外面的變化。
而他一直以為他努力的活着,時不時小打小鬧做了一些營生,他以為是他在養着一個家。
然而細細尋思下去,兒女自出生以後,一直是跟在父母的身邊,是父母把他們養大。
隻是兄弟們家人從來不曾為此跟他計較過,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着父母幫着他養大幾個孩子。
如今父母年紀已老,他不得不接受,他們終有一天會撒手離他而去,他們護不了他到老。
鐘家三老爺尋思得越多,他的心裡越顯得慌亂不已。
他所生的五個兒女裡面,他們夫妻隻對鐘池春有所用過心思,那也是因為他們年紀大了,外面的熱鬧,不再象從前那麼的吸引他們。
他們的心思才會轉往兒女的身上,而那時孩子們大了,隻有鐘池春年紀尚小。
鐘家三老爺跟鐘家三夫人提過這種想法,換來她嘲諷的一笑,她笑着說:“我們生了他們,也養了他們,他們如何敢不孝順我們。
”鐘家三老爺默然下來,鐘家三夫人的話,道理上面是說得通順,如今瞧着兒子們的确都是孝順的人。
可是鐘家三老爺瞧得明白,兒女們待鐘家老太爺夫妻那才是真正的孺慕之情,待他們兩人隻不過是尊重而已。
特别是兩個嫁出去的女兒,她們跟着夫婿在外地,常寫信給鐘家老太爺夫妻,也會按季寫信給他們夫妻兩人。
鐘家三老爺的一腔心思尋不到人去說,而鐘家三夫人一腔委屈的心意,同樣尋不到人去說,夫妻兩人難得的殊途同歸行在同一個方向裡。
兩人在過年前鬧得不歡而散,在兒孫們面前都表現得太過明白。
鐘池畫兄弟瞧着父母年紀一大把了,再次重新煥發出來的兒女情懷,兄弟兩人隻能苦笑過後,再互相安慰對方。
他們的父母一直不願意長大,幸好他們兄弟三人都是願意成熟擔事的人。
(未完待續)
ps:推薦一本書:作者沈子櫻,《上仙難求》:穿越到異界成為女仙帝的雲兮兩手空空的又穿回來了,重溫親情、收獲愛情,帶領小夥伴們一起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