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老太太居然是刺士,這讓我很費解,不過在這老屋裡沒有别人了。
我走上前去在老太太身邊小聲問:“您老人家是刺士,看來你的級别應該不低。
”
旁邊的孔祥天打斷了我的說話,一隻手輕輕扶着老太太,将頭轉向說:“林一生,你現在應該去看看春語,現在她的情況很糟糕,也許你去會管用。
”他說話的時候表情很無奈,不過他說這話時真心的,更多的應該是關心春語。
“我去?
”
孔祥天用另外一隻手推搡了我一下,大聲說道:“你不去難道我去?
”
我被孔祥天推開後,内心滿是疑惑着離開了堂屋。
我一步一回頭盯着那個老太太,剛剛我問起關于刺士的事情,而孔祥天卻有意打擾我的問話。
估計是孔祥天不想在老太太的面前提起什麼,當着老太天的面我也不好多問。
當我回到房間的時候,春語一個人安安靜靜坐在床邊,看我走了進來。
她起身問我:“我們什麼時候才去找阿偉,我們什麼時候去救師傅,如果我們晚去師傅會不會有危險。
”
她說着走到了我的身邊。
我低頭盯着春語的臉,她的臉上挂滿了憂愁和以往性感開朗的春語已經截然不同了。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輕輕摸着春語的額頭,可是那一刻我沒有那樣做。
我隻是低聲回答着:“我也想快點找到阿偉,要知道秋詞也在阿偉的手裡。
阿偉準備拿秋詞做引子,防天雷劫。
”
“算一下日子,陰日馬上就到了。
而我們還躲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這真的是我們的初衷嗎?
難道你真的打算要躲在這裡嗎?
眼睜睜看着秋詞遭受天雷劫嗎?
”春語說話的時候很激動,嘴唇不停顫抖着。
“那你打算怎麼辦?
”
春語說話的時候毫不猶豫,說:“今天晚上我們就去救師傅和春語,好嗎?
我要親手殺了阿偉。
”
就在我們談話的時候,孔祥天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講我們帶來的東西好好收拾了一番,低着頭說:“今天夜裡誰也不能出去,這事我有安排。
明天我們就回豐縣。
”
“可是……”春語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可是什麼,難道我說的話你還不相信嗎?
救師傅的事情,我有安排,不需要你們操心。
”
春語似乎還是有些不放心,走到孔祥天身邊,拉着他的手追問:“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你到還要我們等到什麼時候。
”
孔祥天沒有理會春語,将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好了就出了門。
房間裡面就剩下了我們兩個人,既然孔祥天已經說了有安排,他是一個做事細心的人,現在頭腦還算清醒。
我也不好說什麼,留在房間裡怕是會被春語央求着去救師傅。
我獨自一人離開了房間。
來到了廚房觀察孔祥天和那個老太太,也許孔祥天說的事情有安排沒準會和老太太有關。
孔祥天在房間裡面安安靜靜的做着飯,什麼也不說,那個老太太一個人眯着眼睛閉目養神。
我站在廚房的門口孔祥天似乎當我是不存在,他在廚房裡面做了幾個小菜,沒想到孔祥天這樣一個粗大漢居然會做菜。
晚飯做好了,天也快黑了。
春語不想吃飯,在房間裡呆坐着,我喊了幾次,她都不願意理會我。
飯桌上孔祥天時不時給老太太夾菜,而自己卻沒怎麼吃。
看着他對老太太的悉心照料,我真的猜不透他們是什麼關系。
一個是豐縣裡的刺士,一個是農村的老太太,而且還有一把刀币串子劍。
孔祥天見我一直在盯着他們兩人,在吃完飯後終于開口:“等我生好火,咱們再聊可以嗎?
”
好不容易等到孔祥天從柴房裡面拿了柴,在堂屋的火塘裡生好了火。
孔祥天将那個老太太扶到火塘邊坐着,我也慌忙找了靠近老太天的位置坐在了一起。
孔祥天坐在我們的對面,開始的時候我們三人烤着火,誰也不知道說什麼。
老太太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我還以為我們就這樣在火塘邊要這樣靜默一個晚上的時候,旁邊的老太太居然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着:“說吧!
你們準備幹什麼,總不該是為了要來看老婆子吧!
”
看來老太太還是個直爽的人,不喜歡拐彎抹角的。
我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沒想到孔祥天居然搶過了話說:“我們就是準備來借一樣東西,一直不好意思開口說。
”
難道孔祥天是來借那把刀币串子劍的,他說的有安排,看來就是借那把劍。
如果有了那把劍沒準就可以救出師傅了,其實我還是有些擔憂,畢竟就一把劍而已,怎麼能有那麼大的力量和阿偉對抗。
老太太忽然笑着說:“我一個老太太能有什麼東西可以借給你的,你這不是在開玩笑嘛?
”她說話的時候一臉笑容,讓人覺得很慈祥和藹。
孔祥天有些遲鈍,回答:“我還是太笨,不知道怎麼才能把這件事情給你說清楚。
師祖,我也就直說了,最近豐縣裡有妖在渡劫。
我希望你能借我刀币串子劍救師傅?
”
師祖,這個老太太居然是孔祥天的師祖。
“我已經多年不會理人和妖之間的事情了,鑲嵌了水晶的刀币串子劍不是誰握在手裡都有用的,劍也有劍的性情。
”師祖如是說。
孔祥天忽然跪在了地上,央求着師祖:“|師傅現在落入妖物手中,還請師祖成全。
”
聽到師傅兩個字的時候,師祖忽然變得憤怒了起來,大聲喊着:“你難道不知道我的眼睛是誰害的嗎?
我已經和刺士再無瓜葛了,你明天一早還是走,不要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
”
師祖掐着手指算了算,繼續說:“渡劫之日馬上就要到了,後天,勸你們還是早點回去。
”
孔祥天的臉已經沉了下去,似乎沒了什麼表情。
看來是沒戲了,白日的時候見他和師祖的關系那麼融洽,沒想到一提到借劍的事情,沒想到師祖的反應如此激烈。
看來孔祥天的師祖和師傅之間應該有着過節。
我隻我在旁邊看不透,也猜不到。
我小聲在師祖的耳邊央求着:“老太太,求求你能借給我們那把劍,現在我們已經沒有了辦法,隻能來求你了。
我的妻子也在妖物手中,求求你了。
”
我的話似乎一點兒也沒打動師祖,她反而有些憤怒,轉身回到了房間裡面。
現在火塘邊就剩下了我們兩個人,我望着孔祥天,他一直低着頭。
“師祖和師傅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過節?
”我小聲問着孔祥天,生怕問了不該問的問題惹怒他。
孔祥天擡起頭來看着我,我原本以為他會就這麼盯着我不回答的。
沒想到他竟然向我叙述起了師傅這師祖之間的事情。
刺士一門原本是由師祖掌管着的,那時刺士一門算是赫赫有名,門面上是做着教人拳腳功夫的門派,私底下卻一直做着殺妖保一方平安的事情。
那時候門丁興盛,後來師祖卻和一隻男妖狐結了婚,還生了孩子。
殺妖的卻和妖怪在一起了,那時的師傅還是個門徒,卻聯合了許多弟子乘着師祖睡着了之後傷了師祖的眼睛。
最後将師祖趕出了刺士一門。
關于師祖和師傅之間的時候後來沒人願意提起,所以也沒人知道個詳細,隻能說個大概。
孔祥天也并不是很了解。
師傅掌管了刺士之後,卻無心管理門派,也就日漸衰落了。
孔祥天是受一個死去的師叔之托,暗地裡照顧着師祖,這麼多年來時長過來噓寒問暖。
算起來也和師祖熟絡了。
聽到孔祥天的講述,我也不由得歎息了一聲。
妖并非都是吃人心的,人也都未必是一心向善的。
師祖和師傅之間的事情,沒人能說準,到底是誰對是錯。
既然師祖這樣醉心于自己的執念中,不願意借我們那把劍。
看來我們這趟是白跑了。
我準備回房間睡覺的時候,孔祥天卻拉着我的肩膀說:“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傷感,本來冷冰冰的一個人現在卻如此柔情,讓我覺得很奇怪。
我和孔祥天睡一個房間,春語單獨一個房間,老太太睡一個房間。
孔祥天在我的旁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我也是一樣,各種頭緒夾雜在一起,希望能拼湊出能救出秋詞的線索,可是都是徒勞。
我是看着窗外的夜色漸漸深了下去的,點在旁邊的那支蠟燭也一點點燃盡。
過了很久我才睡着。
就在我睡意朦胧的時候,身邊似乎有人推着我的肩膀,動作很輕。
推搡了幾下,我終于醒了過來。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借着微弱的光線我看到了孔祥天居然瞪大了雙眼望着窗外,他看的很入神。
我很好奇,他到底在看什麼。
我的視線跟随着他的目光一點點移動,當我轉向窗外的時候竟然看到窗前居然有雙綠幽幽的眼睛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