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陳笛如此大方?
蘇芮探頭一看,一窩黃澄澄、毛絨絨的雞仔。
這些雞仔個頭接近半歲的小公雞,但身上還是絨毛,嘴和爪子都是嫩黃色的,啾啾地叫着,明顯是剛孵出來的。
一階靈雞,通常用來打牙祭的。
“風霄很流行鬥雞,這些靈雞仔大有用處……”陳笛感覺蘇芮好像興趣不大,努力推銷表明自己的誠意。
蘇芮忽然改變了主意,從裡面捉了一隻:“你有聯絡符箓給我幾張,方便聯絡。
”
見陳笛愣住,蘇芮搓了搓兩根手指:“要不是你那十塊靈石,我連路費都不夠,實在是沒錢了。
”
在外面混那麼多年,陳笛算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一毛不拔的人,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但總覺的不甘心,一咬牙拿出了十張低階聯絡符交給蘇芮:“有事一定要聯絡我,别客氣!
”
蘇芮笑眯眯謝了,與陳笛告辭,抱着那雞仔走了一段才想起來身無分文,就算不吃飯,住店也要花錢。
于是,蘇芮把剛才陳笛給她的聯絡符箓拿出來用了一張。
陳笛剛拐過一道街,就收到了蘇芮的訊息,等他氣喘籲籲跑過來,臉都發黑了。
“我看這樣吧,你跟我把這批貨出了,我給你二十塊靈石。
”陳笛迅速算計起來,他這些貨隻能地下交易,原本是雇了一個打手的,結果剛知道那打手上個月死了,蘇芮是金丹期,雖然弱了一點,但價格也更便宜。
蘇芮表示同意,還能跟着參觀地下黑市,挺好的。
陳笛現在還沒找到客棧,因為蘇芮願意跟着他,所以他直接帶蘇芮找了一家便宜客棧,隻要了一間房,對于蘇芮這樣的窮光蛋不露宿街頭就算好的了。
現在蘇芮等同陳笛的手下,陳笛對她就沒那麼客氣了,耳提面命地教了蘇芮許多注意事項,吩咐蘇芮到時候一定跟在他後面,時刻防止有人搶妖獸幼崽。
等到天黑,陳笛取出兩件黑色鬥篷,一件自己穿上,一件扔給蘇芮。
蘇存發現她那件鬥篷非常大,估計以前跟陳笛幹這件事的人體型應該很魁梧。
陳笛見蘇芮披着大鬥篷就像小孩穿着大人衣裳似的,不由歎了口氣:“到時候見機行事,要是打不過人就趕快跑,我的妖獸都在靈獸袋裡,輕易搶不走的。
”
蘇芮不知道地下黑市什麼情況,聽陳笛這麼一說緊張起來。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有幾個死對頭,都是蒼冥的,偏偏要窩裡鬥,不行老子就換個地方。
”陳笛轉眼換了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蘇芮點點頭,跟在陳笛後面出了客棧。
走出去很遠後,發現沿着街道的陰影裡,有同樣穿着黑色鬥篷擋得嚴嚴實實的人。
有時候遇見巡邏隊,這些人立即躲了起來,巡邏隊像是沒看到似的繼續走過去了。
“每月十五是默認的黑市時間。
”陳笛解釋道。
原來如此。
越走遇到的黑影越多,但大家都極有默契,誰也不說話。
直到走到一幢破舊的房子前,陳笛對着屋裡的人亮了一個什麼東西,那人一揮手,陳笛就帶着她進去了。
蘇芮開始還以為是拍賣會的形式,可進去一看,就跟舊社會牲口市場一樣,空氣裡到處彌漫着妖獸的屎尿氣,很是難聞。
已經有不少人把自己的妖獸幼崽亮了出來,聽見有人讨價還價,蘇芮才知妖獸的價格在這裡提高了十倍不止,難怪陳笛願意幹這個。
陳笛找了塊地方,取出一隻籠子,把那一窩雞仔都塞了進去。
一階靈雞按十倍價格也不過值十塊中品靈石,這一窩雞仔一共也不值一百塊靈石,還不夠從蒼冥到風霄的路費呢。
陳笛察覺到蘇芮的疑惑,低聲解釋道:“先這些低階幼崽,往後才是高階的。
”
蘇芮注意看着,果然随着時間漸晚,來的人修為越高,而這些雞仔,陳笛幾乎是随便就處理掉了,然後才又取出一隻靈獸袋,這次的都是二、三階妖獸幼崽,價格漲到了四十到五十塊中品靈石,不過數量還沒雞仔多,蘇芮懷疑陳笛還有好的沒拿出來的。
果然等這一批處理完,陳笛面色嚴肅地叫蘇芮看好場子,先換了一隻玄鐵精打造的籠子,然後放出了三頭五階黑虎幼崽。
黑虎數量本就少見,要是出現黑虎,這黑虎就得成為虎中之王。
陳笛一把黑虎放出來,很多人就被黑虎吸引住了。
這就是陳笛的壓箱貨了,二、三階的妖獸在這邊價格隻是翻了十倍,但四階往上又翻了一倍,變成二十倍,到了五階,這三頭黑虎幼崽每一頭都至少值五百中品靈石。
陳笛原先是馭獸宗的一名外門弟子,後來成為一名散修,什麼都缺,最缺的就是靈石,所以才铤而走險,幹起了這種被人瞧不起的營生。
他這次倉促離開蒼冥,就是因為跟人搶這三頭黑虎幼崽時殺了對方一人,跟人結了仇。
不過他跑那麼快,對方應該還沒有趕到風霄,隻要他把這三頭黑虎幼崽出手了,就找個地方躲上一陣……陳笛正在盤算,餘光忽然掃到遠處有幾個人走了過來。
蘇芮立即察覺到陳笛緊張了起來,她擡起頭來,視線穿過人群,看到了面帶憤怒直走過來的幾人,其中還有一位元嬰期修士。
陳笛一怔之後立即打開靈獸袋。
黑虎幼崽已經吸引了很多人,有幾個還正在問價,看見陳笛的動作都怔住了。
眨眼陳笛就把黑虎收了起來,這時一隻手按住了陳笛。
陳笛急于逃走,被蘇芮拉住,又急又怒:“放手,你的靈石回頭我再給你……”
蘇芮卻沖他搖了搖頭。
那元嬰期修士就要過來了,陳笛腦中一片空白,但等了一會兒,什麼也沒發生。
見那幾人很快消失在人群裡,蘇芮松開了陳笛的手。
這時候,有人不耐煩地叫道:“你到底賣不賣啊?
不賣拿出來幹什麼?
”
陳笛恍若夢醒,急忙把黑虎放了出來。
等這三頭黑虎都被人買走了後,陳笛看看籠子裡還剩的一隻雞仔:“你先這裡看着,我去去就來……你的靈石先給你。
”
陳笛取出二十塊中品靈石遞給蘇芮,這是事前說好的。
蘇芮接過靈石,一個個數了數:“好,你出門的時候小心點,怕是那些人還等着你。
”
陳笛臉一下白了,讪讪道:“被你看出來了……”他是想讓蘇芮在這擺攤吸引住那些人,自己先偷偷溜走。
蘇芮看着籠子裡的雞仔,這隻雞仔很瘦,所以沒人買。
“咱們都是朋友了,你再給我兩百塊靈石我就告訴你怎麼才能擺脫他們。
”
陳笛噎了一下,兩百塊中品靈石不是小數目,不過他真擔心對方在等着他,那就什麼也沒有了。
有點不情願地點了兩百塊靈石給了蘇芮,陳笛道:“我還真以為你是個好人呢。
”以前雇的那個人最多也就給一百塊。
蘇芮隻笑了笑,要不是陳笛給她科普了風霄的基本常識,加上帶她來了一趟黑市,她要的就不是這個數目了。
“你直接走就行了,剩下的交給我。
”
聽起來和剛才自己的決定沒什麼區别,有區别的就是花了兩百塊靈石。
“你再不走,等他們回來我就不管你了。
”
陳笛反應極快,這時哪能不知是自己小看了對方,他一向八面玲珑,雖然心疼靈石,臨走卻對蘇芮一笑:“那我走了,有事别忘聯系我,想要靈石找我。
”
說罷就一溜煙跑了。
真是個人精。
蘇芮心道,她并沒有去做什麼,方才放出的氣勢已經足夠讓那些人感覺是撿了一條命了。
陳笛跑了,地上還剩一個籠子,和籠子裡的雞仔。
蘇芮把陳笛給她的那隻雞仔也塞了進去,她沒有靈獸袋,一直拿着,那雞仔老想讓她抱着,她擔心雞仔會拉屎拉到她身上。
拎着籠子,蘇芮決定離開這裡。
“等等。
”蘇白忽然發出聲音。
這時候,蘇芮也看見了,前面似乎有人打架。
确切地說,是有人被打,被打的那兩個人有點眼熟。
金光閃閃、銀光閃閃。
這不是在嶺海山脈她殺了青璃蛇後遇到的那兩個下界之人嗎?
怎麼修為會掉落到……煉氣期?
要不是這兩人死命護着臉,光看衣裳蘇芮絕對想不起來。
“小心一點。
”蘇白道,千神絕在她袖中化成一隻鐵手,緊握着蘇芮的手腕。
蘇芮“嗯”了一聲,走近了站在旁邊瞧那兩個人繼續被揍。
是真的被揍。
打人的修為也不高,是個築基期的。
不過築基期對上煉氣期,想不打死都得留幾分力。
雖然是黑市,但仍在城内,打人的也不想搞出人命,見兩個老頭子都爬不起來了,一揮手召回了打手。
“從老子一進來就緊跟着老子了,還說是看上了老子妖獸嘴裡叼的靈果,你當老子腦子進水了麼?
滾!
别叫老子再看見你們,兩個老不死的,做偷兒還穿那麼花哨!
”
黑市地上有不少妖獸的糞便,兩個老頭滾了一身,仍擋不住他倆那衣裳很顯眼。
更是引起了一片哄笑。
煉氣期是什麼?
在修士眼裡都不算人,兩個老頭少說也得五旬了,卻還是練氣三層,這不是馬上要死的人了嗎,竟還有膽子搶人東西。
是找死的吧。
但蘇芮覺得不是,因為她看到銀光閃閃的那個悲憤地看了一眼裝妖獸的籠子,不,是籠子裡塞的一枝果枝,上面有幾個靈果,還有一個伸出籠子了。
衆人哄笑中,兩個老頭互相攙扶着過街老鼠一樣走了。
蘇芮悄悄跟在後面。
兩個老頭走出黑市,順着街道陰影走出去沒多久就吵開了。
金光閃閃:“都怪你,非要吃那靈果,我這張老臉都被你丢完了!
”
銀光閃閃有些委屈:“怪我,我還不是為着你,是誰說快餓死了……”
金光閃閃很霸道:“我餓也沒讓你去偷去搶啊,你忘了這次下來,宮主是怎麼說的,一不能偷二不能搶三别人打不能還手!
”
“我是去偷嗎?
那果子挂在外面,我隻是想把它摘下來而已……那你去掙錢啊,這一個月都沒吃東西了,我看我們要去地府了。
”
“我是不想掙錢嗎?
還不是你帶錯路,走錯下界通道,結果竟然弄成了煉氣期!
”
……
蘇芮算是知道了,這兩個人真是上次見到的那兩個,大約上界到下界也有什麼通道,這兩個人一不小心變成了練氣期,看他們的穿着在上面應該地位不低,如今弄到這個地步也着實好笑。
她眼珠一轉有了主意。
這時那兩個老頭不知誰的肚子先咕噜了一聲,兩人同時不吵了,坐在地上幹瞪眼。
肚子餓啊,練氣五層才能辟谷,他們還差兩層呢。
他們早就忘了肚子餓的滋味,原來是這樣的難熬,真是要要了他們的老命了!
“這要是傳回去,讓我老臉往哪擱啊……”金光閃閃的老頭不由悲從心來。
“嘿,你們好,我已經看見了!
”
兩個老頭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年輕男修,他二十出頭的年紀,相貌清秀,光看臉四平八穩的,跟那聲音裡的揶揄完全對不上。
金光閃閃的老頭連忙拉着銀光閃閃的老頭就跑。
這一個多月,他們倆算是什麼苦都吃過了,遇到這種來曆不明的東西,跑為上策。
這什麼上界的人,膽子竟跟老鼠一樣大。
蘇芮也不着急,愁着兩人快跑到前面拐角了,活動了一下腰,把手上的靈果瞄準兩人腿彎砸了出去。
“包吃包住,以後你們就跟着我。
”看着兩個人連果子上的泥都沒擦一下就塞進了嘴裡,蘇芮适時道。
銀光閃閃的老頭差點就同意了,卻被金光閃閃的老頭拉了一下。
“我們兩個煉氣期的老頭子,什麼都不會做,你要我們幹什麼?
”這月餘來,兩個老頭不是沒找過工作,可是人家一看他們又老又沒修為,直接當叫花子給轟出去了。
“我的雞太寂寞,想找兩個人陪,你們看看吧,反正管吃管住。
”
看見蘇芮手上拎着的兩隻雞,倆老頭表示生無可戀,竟然淪落到要做雞/陪。
“其實也有别的事做,不過是打掃打掃雞籠,陪雞聊聊天,給雞唱唱歌,總之就是這些了,殺人放火的事沒有。
但是管吃,管飽。
”
不知是不是這一次挨餓的經曆太慘了,倆老頭很快答應了。
“那我們簽訂契約吧,在我的雞長大前,你們都要好好陪着它。
”
想到一隻靈雞長大隻需要幾個月,他們現在才是練氣三層,倆老頭很快同蘇芮簽訂了契約。
契約飛入眉心,蘇芮點了點頭,見倆老頭雙目放光地看着自己,明白過來,倆人還餓着呢。
“我們好久也沒睡過床了。
”以前連躺都不願躺,别說睡了,但修為架不住歲數,真是眼皮子要打架了。
帶倆老頭去住客棧去?
又要花錢,蘇芮忽然想到陳笛既然逃走了,他定下的那間屋子卻還在。
轉身拍了拍倆老頭的肩膀:“跟我走。
”
回到那家客棧,夥計見是蘇芮也沒多說什麼,蘇芮打開房間,先從裡面飛出一道傳音符來。
蘇芮先收在袖裡,給倆老頭先點了兩碗白水煮面。
倆老頭聽見吃的,根本不管蘇芮做什麼。
蘇芮趁他們吃飯打開一看,是陳笛留下的。
“你要是缺錢就到獸王宗去試試,哪兒每年都招很多人,供奉不低。
”
陳笛不但預料到了她會回來,還給她指了一條路。
這樣的人,假以時日,必能成為一方枭雄。
蘇芮毀去傳音符,兩個老頭已經吃飽,擠在那唯一的床上呼呼大睡了。
看他們吃的那麼香甜,睡的那麼香甜,蘇芮都幾乎以為他們吃的是龍肝鳳膽,睡的是豪華大床了。
“我看他們是真的落魄到這種地步了,這是個機會。
”蘇白悄聲道。
蘇芮明白,把他們留下,多少能挖出點消息。
“明天去獸王宗看看。
”現在太窮了。
蘇芮并不懷疑陳笛,一心交好之下,陳笛沒那麼蠢騙她。
一切商量完畢,蘇白忽然重重歎了一聲,聽起來非常疲憊。
把蘇芮吓了一跳,卻覺袖中有隻手擦着她的汗毛在輕輕蹭她。
頓時,蘇芮會過意來,隔着袖子狠拍了一下那隻手:“那兩個人來曆不凡,你還有心思……”
“我什麼心思?
我就是很累……那麼長的傳送陣,我元神都要散架了,你看看……”
蘇白元神蔫蔫地飛入蘇芮識海,蘇芮不理他,他就一個勁兒地往裡面鑽。
蘇芮被纏的無奈:“這要是讓人發現了怎麼辦?
”
“是我元神出竅,又不是你,有什麼好怕的,再者你布下結界不就可以了麼?
”蘇白老臉其實有點紅,但很快說服自己這不是主動求/歡,而是雙方實力太弱了,急需提升實力啊!
蘇芮被他厚臉皮打敗了,随手布下一個結界,這結界外面是看不到裡面的。
然後就揪住蘇白元神,把他壓在了下面。
次日一早,倆老頭醒來,發現蘇芮氣色看起來比昨天晚上更好,但是這倆老頭修為受限看不出蘇芮實力。
“我現在是金丹期。
”總要照顧一下倆老頭的情緒。
結果蘇芮卻從倆老頭眼底看到了飛快閃過的濃濃鄙夷。
“好了,向左,向右,你們先把衣裳換換我再帶你們去吃飯,吃完之後去獸王宗。
”昨晚上定下契約的時候,蘇芮已經知道他們叫向左和向右。
向左和向右一聽有吃的,頓時忘了鄙夷蘇芮的修為,換好衣裳就跟着蘇芮到了樓下。
這裡不得不提一下向左和向右一直穿着的那金光閃閃和銀光閃閃的衣裳,兩人也不是自大到覺得别人看見這衣裳都得對他們刮目相看,實在是這次下界太背了,修為被壓制到練氣期,連随身攜帶的儲物袋無法打開,所以兩個人就一直穿着這招搖炫目的衣裳挨揍。
不提他們換上蘇芮給的破長衫的那種激動心情,且說跟着蘇芮到了樓下,聞着後廚飄來的香味,倆老頭心裡都是幸福的感覺。
夥計迎上來,蘇芮笑呵呵問道:“你們想吃什麼?
”
倆老頭立即飄飄然地報了一堆菜名,什麼雀舌啦,鳜魚啦,肥牛啦。
蘇芮輕輕颔首:“好。
”轉向夥計:“給他們一人來一碗白水煮面。
”
倆老頭怒目瞪視蘇芮,蘇芮繞過倆老頭悠然坐下:“我隻問你們想吃什麼,沒說要給你們吃什麼。
管飽,沒說管好。
”
倆老頭認栽,都跟人定下契約了。
飯畢,蘇芮拎了一包袱饅頭帶着倆老頭往獸王宗趕去。
饅頭是給雞和倆老頭準備的,她用不着吃飯。
倆老頭一人捧着一隻雞仔苦哈哈地跟在後面。
蘇白不自覺笑了,想想自己以前就吃過蘇芮多少這樣的虧,現在終于輪不到他了。
獸王宗,聽這個名字就能想到這個門派是幹什麼的。
果不其然,還沒落到獸王宗的地界上,就聽見一陣陣妖獸吼聲。
獸王宗在風霄隻算個三流門派,但距離西京比較近。
這樣的門派對修士要求也不會很高,金丹期就能給很好的待遇,陳笛給蘇芮推薦的确很合适。
獸王宗在山腳下建了一座院子當作接待處,接待處外面還有一個布告欄,都和陳笛說的一樣。
蘇芮到時已經有不少修士都在外面,看見蘇芮沒什麼反應,但是看見抱着雞仔的向左、向右目光明顯很是不屑。
這倆老頭也不是第一次受這種待遇,淡淡地别過頭,從懷裡掏出饅頭,給雞啄一口,自己吃一口,餓啊!
蘇芮這個混蛋,連飛劍都不肯讓他們用,硬是他們爬上來的。
蘇芮現在壓根就沒有飛劍好嗎?
她無法理解倆老頭的怨念又是從哪裡來的,轉過身先在布告欄上面仔細看了起來。
獸舍清潔工,築基期修為,一百下品靈石;
妖獸飼養員,築基期修為,一百下品靈石;
一級妖獸放牧師,築基期修為,兩百下品靈石;
二級妖獸放牧師,築基期修為,三百下品靈石;
……
最後一行紅字加粗寫道:“另聘高級配種師和獸醫,有意者進内面談!
”
濃濃的公司招聘感,前面是職位名稱,中間是最低學曆,後面一列是月薪。
“看吧,你們根本就找不到工作。
”見倆老頭晃了過來,蘇芮趁機抛給他們一個“沒有我你們就會餓死”的眼神。
倆老頭真的被打擊到了,連獸王宗的管事從屋裡走出來說了什麼都沒聽清。
但外面不少修士立即叫了起來。
“什麼,現在不招人打掃獸舍了,也不要飼養員了,一、二級放牧師也不要了,那你們還放在布告欄上幹什麼?
”
“我們獸王宗的布告欄,想什麼寫就怎麼寫。
有些工作還是需要人的,有本事你來呀。
”瞅了叫得最歡的那人一眼,管事不緊不慢道。
剩下的工作……五級放牧師,放牧的都是五階以上的妖獸,本身不是五級馭獸師的話,等着活活被吞吧!
“配種師和獸醫也需要,有誰能幹?
”
這倆工作常年要人,十年也碰不上一個。
看着底下安靜了,管事滿意地準備回去。
“我。
”這時響起了一個聲音。
是個金丹期修士……可沒見任何表明身份的标志。
“你是配種師,獸醫?
”管事皺眉問道。
“不是,我想應征五級放牧師。
”蘇芮對配種不感興趣,獸醫更不用說了,壓根不會。
管事不由有些失望,但五級放牧師現在也的确需要。
“你跟我來吧。
”管事先進了屋子。
倆老頭還在傷心,蘇芮沒招呼他們,跟着管事進了屋子。
“你是五級馭獸師?
”管事直接問道,一般隻有五級馭獸師才能勝任這份工作。
“不是。
”
“那你胡鬧什麼?
”管事有些怒了,他原本看這個修士很穩重的樣子,對他印象還挺好的。
“你們上面也沒寫要求馭獸師,這樣,不如我試一試,要是我死了,就當喂你們的妖獸了。
”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管事一揮手,立即有人帶蘇芮進了後面的院子。
“我們這個測試簡單,隻要你能在籠子裡跟對應等級的妖獸呆上半個時辰,就算通過了,當然,你得活着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