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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太陽日

烽魂紀 落小傷 2897 2024-01-31 01:01

  乾土大陸,地域廣袤,物産豐富,歸三十七代人王格雷泰統治。
但由于方圓太闊,人王的勢力往往局限在自己所在的偉大城池――白城。
而同和白城都在乾土東面的有暗黑之域、赫侖草原;北面有玄冰之域、木蘭花谷;中間乃巨象山、暢風谷;西面是無月森林、九幽靈界;白城臨海,大海上的還有什那海、沖騰世界,和諸多未曾探知的地方。
這些地域都不僅幅員遼闊,且被各種勢力所轄,往往争鬥殺伐,時起時滅。

  暢風谷則是乾土大陸唯一不牽涉任何争伐殺戮之地,此地毗鄰中部的巨象山,四時如春,繁花若錦,谷中左面山崖,有一千仞絕壁,平滑如鏡。
每年總有一日,此崖壁會把巨象山山巅萬年積雪之景反射到谷底,緻使這一天,即使是晚上,哪怕無星無雲,谷中也皎潔明亮,這兩天一晚便被乾土大陸稱之為“太陽日”。

  傳說,暢風谷是當年混沌聖戰中乾坤柱傾倒落下,在地面砸下的裂痕,故天生異景,氣質非凡。
而在太陽日,乾土大陸的各方勢力、門派、教宗全都會雲集于此,參加一年裡最大最重要的貨品交易集會,如果有超出個人,涉及門派間的交易甚至可以請暢風谷谷主予以公證,保證雙方履行。

  乾土大陸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一旦誰違反在暢風谷太陽日簽訂的契約,則終身不得再有在暢風谷交易的權利,不但在大陸信譽盡失,甚至還會糟到乾土的最高統治白城的追緝。
到時死不全屍,活則為奴。

  今年是第二十七個太陽日了,早在一個月前,各路人馬就開赴此間,搭設台樓,擺攤設點,谷内本地房屋被租賃一空,各類大小的帳篷如雨後蘑菇般,密密麻麻的破土而出。

  暢風谷守護士兵的銀瀾衛,穿梭在三教九流中,精鋼的刀劍和鍍金馬刺反閃着耀眼的陽光,他們不僅僅是巡邏,還忙碌的維持着各方的秩序。

  畢竟乾土勢力衆多,平日又各有緣隙,難免會有磕磕碰碰,哪怕是一點點微小的口角,都會引起他們的注意,搞不好就會刀兵相見、流皿傷亡。
所以當谷口喧嘩乍起,銀瀾衛又急急忙忙的蜂擁趕去。

  原來此時北方谷口駛來一輛牛車,此車拖着寬兩丈高三丈長五丈,杉木包金的車廂,精鋼的輪毂,一路行來,便在堅實的地上留下兩道深深的輪痕。
這還不奇,奇的是如此沉重的牛車,卻隻有一頭幾乎與車同大的巨牛牽掣,此牛漆黑發亮的鬃毛由背及地,鼻孔噴出熱騰騰的白氣,一對碩大鋒利的彎角,刺向天空。
它額頭向前凸出,铮光發亮,再仔細觀瞧,那四蹄和額頭都隐隐呈現金屬的銅色,在日光下閃爍光芒。

  乾土稍有見識的人不禁脫口而出:“洪荒銅牛!
”圍觀衆人聽到此,不禁大為稱奇。
原來洪荒銅牛是縱橫赫蘭草原的一種稀有靈獸,蠻橫無比,力大無窮,鋼筋鐵骨,幾乎沒有什麼天敵,且性格倔強、易怒難馴,能控制它的操獸師絕對是屈指可數的那幾個頂尖人物。
而現在趕車駕牛的卻隻是一名相貌平凡、衣着樸素,背腰略微佝偻的老者。
這老頭也不見執鞭,更不見吆喝,用手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拍牛臀,牛兒便優哉遊哉的朝前行去。

  此時,距太陽日還有一天,暢風谷内密不可以插踵,舉袖便可以成雲,滿谷竟是擺得連連相排的攤販,如此巨大的牛車想在谷中找個擺放之地幾乎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靈獸稀奇,圍觀人多,更是走得舉步維艱。
聞訊而來是暢風谷銀瀾衛面面相觑,也隻得在後面慢慢跟着,生怕野牛發性,那可不得了。

  谷兩邊的攤鋪帳篷上的各色人等,說着不同的口音,用靈活的雙手比劃着,洽談着生意;吆喝貨品的,還時不時的載歌載舞,引發陣陣歡聲笑語,希望獲得賣家的關注。
其中有一頂巨大的黑色帳篷前,更是圍攏着不少人群。
隻見帳前立着一人,身高兩米開外,黑色的肌肉如同随時都要炸裂開來,脖子粗如野牛,腰間隻系一塊油膩膩的皮革遮羞,裸露的兇背、雙臂、雙腿,更是覆滿不知是什麼語言的文字刺青,紅色短發,如豬鬃一樣根根豎起。
這巨人面前還有塊碩大的青色石墩,一黑衣鼠須的男子正站立其上,不停的嚷嚷:“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世間最偉岸的男人,來自無月森林的巨人部落熊族――昆侖奴,專為各位姐妹提供最周到,最刺激的服務,摸一下一個白城币,歡樂一次十個白城币,睡個整夜,一百白城币,保證此等享受,這輩子絕無僅有、物超所值!
”大家正嘻嘻哈哈個不休,更有幾個女人你推我攘、互相鼓動。

  卻見一名體态妖娆的土著女人,甩着肥臀走上前去,往昆侖奴裆下一摸,不由得吐吐舌頭,往旁邊那個黑衣矮個攤開的手掌上放下一個白城币,放肆的笑道:“乖乖好家夥,這麼大,老娘可吃不住!

  那黑衣男子笑的胡須都快掉落下來了,更大聲的推銷道:“我們這個帳篷搭建得巧妙,絕對舒适、絕對寬敞、絕對隔音、絕對保密......另外為了預防意外,裡面床頭還布置了一根拉繩,”說完再一指賬頂角上懸挂的一個銅鈴:“實在受不了,嘿嘿,伸手一拉,我馬上沖進去叫停,絕對安全!
”這麼多個“絕對”,把人群引爆出一陣哄笑。

  “籲――”洪荒銅牛拉的鐵車恰在此時停在了這面帳篷前,駕車老者将車繩随手往座椅上一挽,便跳下車來,拉開那個鐵車廂的車門。

  一黑袍青年從車内躬身出來,挺直腰背,但見他體型健碩、顴高印滿、鼻直口闊,面目冷得就如十二月冰天雪地裡埋沒着的黑鐵。
一身黑色,黑袍、黑褲、黑靴,甚至連左手都戴着一支黑手套,而另一支裸露的右手,則青筋畢露,粗糙有力。
他略微掃了掃四周,便大步的邁向昆侖奴,而趕車老者也亦步亦趨的跟随其後。

  走到近前,這名黑袍青年雖然也算高大,可頭隻及到昆侖奴的兇口,兩相對比如獅子和狼的大小區别。

  那鼠須販子眼睛骨碌一轉道:“我說這位公子,我們昆侖奴隻接待女客,你若有特殊要求,隻怕要加錢啊,哈哈哈哈。
”那黑袍青年看也沒看他一眼,隻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我隻是想和他比下腕力。

  人群頓時一片嘩然,衆所周知昆侖奴乃無月森林的熊族,其蠻力冠絕天下,别的不說,他們帳前那個石墩,本是谷頂絕壁滾落的一塊山石,當初為了搬挪它,足足動用了十個人,而這個昆侖奴則隻輕輕一夾,便一個人輕輕松松的單手将石墩從谷前搬到了谷中。

  鼠須小個倒是收起笑容,滿臉狐疑的打量着黑袍青年,俗話說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單看他們乘坐的那輛牛車,也知道此二位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敢如此放話,想必頗有些門道。

  見鼠須男子不敢搭話,黑袍青年依舊冷冷的道:“放心,我絕對不使用任何法術,不借任何外力,隻用本體的力量,這隻手。
”說完揚了揚那隻沒帶手套的右手,“至于賭注―――”此時旁邊那駕車的老者快步上前,遞上一個布袋,青年拈着底部一倒,隻見黃燦燦的金币嘩嘩的傾瀉而出,灑落在石墩上。
“很簡單――我輸,這袋金币就歸你們,我赢,你們住的這帳篷就歸我!

  鼠須商販眼中流出貪婪的精光,要知道這一袋金币足足可以買他這樣的大帳篷一百頂,他吞了口唾沫,道:“年輕人,你可知道在暢風谷的任何賭約都是受大陸保護的,你如果違約,别說會不會受到白城的通緝,怕是連這暢風谷都邁不出去!

  那黑袍青年一瞥旁邊駐場觀瞧的暢風谷銀瀾衛,隻冷然道:“賭不賭,一句話!

  “好,賭了!
”鼠須男子猛的一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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