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後,雲娆似是自語般:“如果我愛他到生死相随的地步,命都能給,還有什麼不能給?
為什麼要恨?
如果不愛,他害我殺我且不管原因,都不是我因愛生恨的理由。
”
話畢,雲娆又問渡兆:“你為什麼恨?
”
渡兆一時啞然。
它愛倪煙嗎?
怎麼可能不愛?
否則任是誰都能欺騙它嗎?
還将它騙到這等死地來,一困六千年...它為何不離開?
說來鳳凰一族離去前所布下的陣法已經在長久的時光中漸漸失去了效力,以它的修為自然可以闖出去鬧得忘機天翻地覆。
可是這麼多年,它竟也一直守在這裡。
恨?
它對倪煙似是有恨的,可這恨意許多年下來竟也越發變得懷念。
懷念曾經...它不想殺了
倪煙,卻也不想輕易的原諒她。
“你隻是...不甘心。
”雲娆将渡兆糾結的神色看在眼中,稍稍一想便明白它的症結所在。
因為愛所以無法去恨,想要徹底放下卻又不舍,甯願告訴自己那種感覺是恨,也不想忘記。
恨本來就是愛的衍生,沒有愛何來恨?
愛真正的反義詞是陌路,那才是徹底的遺忘。
渡兆被雲娆一語驚醒。
不甘心...是了,它被困在這裡,從未心甘情願。
忘機将亡與它何幹?
它甯願守着倪煙直到末路窮途。
可是倪煙一句大局,一句衆生便輕易抛下了它。
它不甘心!
“所以我才說...道不同。
”雲娆看向渡兆的眼神有些憐憫。
渡兆與它的所愛求道不同,生生分别。
而她與仙君所求一緻,又如何會有這樣的遺憾發生?
“道...不同?
”渡兆慢慢的低下頭,眼中的惡意近乎滿溢了出來。
“你以為你與我有何差别?
”它以一種昂然的,輕蔑的眼神俯視着雲娆,似是要将所有的不滿全都針對雲娆發洩出來。
“忘機千千萬萬人,何以隻犧牲你一個?
”渡兆笑得詭異,它拉長了語調:“合元神樹就算給了你,你以為你能救忘機?
”
“你和倪煙全都是一樣的,偏偏...我不會讓你們如意!
”
渡兆的兩隻頭分向左右,背對而唱,聲音嘶啞詭異。
“鸾星堕,忘機亡;五行滅,天道喪。
”
那歌聲一連唱了三遍,雲娆眼前的一切在那奇怪的歌聲中,統統化作了扭曲的線條,混亂不堪,她整個人暈暈沉沉,似一場大夢将醒未醒。
“...雲娆!
”
“主人!
”
“快醒醒!
阻止仙君!
”這句話似是焚天的聲音。
“阻止不了也能逃走啊!
”這一句定是金靈無疑了。
發生了什麼?
雲娆勉強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發生何事令金靈焚天這般焦急,一道罡風卻急閃而來!
焚天展翅于那瞬間推開了雲娆,它自己的翅尖卻被斬斷了幾根羽毛。
赤色的鳳凰羽還未飄落便化作一股青煙。
劍罡!
雲娆被這變故驚得一下清醒――仙君!
仙君竟又失控了!
白衣凜凜,殺氣滿溢,就連雲娆在側都渾然不顧,一道道劍罡被激射而出,神魔難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