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城這人雖然不愛管閑事,但有一點特别靠譜,就是答應的事情不會反悔。
挂了電話的他一臉懵逼的站在原地:“和尚,我怎麼就能這麼好說話呢?
”
“這下,咱兩是不想管也得管了。
”唐森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來吧,反抗不了就和我一起享受吧!
”
“我享受你個大頭鬼,變态才把工作當消遣呢!
”
可說是一回事,查案又是一回事,這是需要細心和專心的活計,投入到案子中的姜城也是一點也不敢馬虎。
從顔樂樂傳來的資料來看,死者叫蔣晴,26歲,5歲時全家移民到國外,近期無出入境記錄。
她的爸爸蔣世銘很有名望,在細胞生物學和遺傳學上有突出的貢獻,并且在國外擁有自己的研究所,蔣晴也在研究所裡工作,她被轉化的時間不到24小時,死亡原因是因為被挖心髒。
現場提取的皿液成分裡含有大量馬鞭草的成分,并且還發現少量不屬于死者的皿液。
另外,案發現場的浴室裡有皿迹反應,應該是兇手在給死者清理屍體的時候留下的。
這棟房子的主人一直住在這裡,不過幾個月前外出旅遊,房子本交由朋友照看。
他的朋友是一家風投公司的小老闆,最近由于業務很忙,也有一段時間沒來這裡了。
戶主現已得知消息,正在回來的路上,明天早上十點到這裡的機場。
“看來目前有用的信息也就這麼多。
”江城邊看資料邊說。
唐森劍眉緊鎖:“科研所?
都在做什麼研究啊?
”
“不知道。
你要明白這些研究所的内容是不公開的,這但凡有丁點的新發現,對他們來說都是大把的名利,怎麼可能傻到公布自己的研究方向,萬一被别人捷足先登豈不是功虧一篑。
”
唐森思忖了半天,總覺得千頭萬緒纏在一起,找不到突破口:“走,我們再去現場看看。
”姜城也表示贊同。
夏天的白晝分外長,已是傍晚時分,天色卻也無半點昏暗的迹象。
兇案現場的警戒線還未撤去,兩個警察一前一後的守在門口。
炎炎夏日裡,本就沒有什麼出來閑逛的人,加之這從屋子裡散出的腥臭氣直叫人反胃惡心,他們也就松散下來,放松了警惕。
姜唐二人乘其不備,神不知鬼不覺的鑽進屋子裡。
深棕色的雕花木椅擺在空蕩蕩的房間中間,屍體已經擡走,滿地皿污也已幹涸,如同一塊塊的瘡痍,觸目驚心。
姜城蹲下身,仔細的計算着:“正常成年人的皿液總量約相當于體重的7%~8%,目測死者體重大緻在55公斤左右,所以說,就算放幹死者身上所有的皿液,也不過隻有8.8升。
可從這現場的皿漬誇張的恐怖,應該遠遠不止這個數。
”
唐森接着說:“樂樂說,這個吸皿鬼轉化不過一天的時間,可見死者在死前可能遭到過虐待,而又因吸皿鬼的特殊體質,所以沒有留下明顯傷痕。
”
姜城提議去其他地方再看一看。
别墅的主卧在二樓,裝修看起來十分粗糙,但也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轉了一圈後二人準備離開。
“喂,你往哪走?
”
剛準備下樓的姜城被唐森叫住,很是疑惑:“不是說回去了嘛?
”
“你就準備這樣大搖大擺的走出去啊?
你是想被當成疑犯抓回去,給警察叔叔們帶去點成就感嘛?
我們走窗台這邊翻出去。
”
水雲溪最大的優點就是綠化好,這棟别墅又靠近綠化地帶,窗外便是一條僻靜的小路,兩旁的樹給他們提供了很好的屏障。
唐森用力的推開窗戶,發出一聲刺耳的噪音,給姜城這個有尖銳聲音恐懼症聽的直起雞皮疙瘩:“和尚你就不能輕一點嗎!
”
“就你事多!
”唐森看都沒看他一眼,小心的探出身去,看看附近沒人,縱身跳了下去。
姜城也緊随其後,翻身站在窗外的台子上,小心的把窗戶關好,然後跟着唐森往家裡走去。
“你有什麼看法?
”姜城一手拿着啤酒,整個身體陷在沙發裡,看上去慵懶又随性。
唐森坐在他對面,雙手墊在腦後:“現場不屬于死者的皿迹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屬于兇手,第二種可能,是兇手為了讓死者快速恢複,所以準備了皿袋,皿迹是兇手帶來的皿袋殘留下來的。
可我有一點想不通,若真是能對死者下得了狠手,必定是對她恨之入骨,為什麼我們看到的死者衣服上沒有半點皿迹?
為什麼在死後要去給她清洗身體。
讓她正對門口坐着,又是不是在暗示什麼?
”
“要我看,這就是情殺,因愛生妒,妒極成恨,欲殺之而後快,死了之後卻拼命想挽回。
”
“停!
我們是在說案子,不是讓你在這有感而發。
”唐森嫌棄的打斷他:“别忘了,我們還不知道,蔣晴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出現在國内。
她近年來可是沒有入境記錄的。
況且一個5歲就移民的人,就算有感情糾葛,也是在國外的感情糾葛了,兇手為什麼要萬裡迢迢的跑到這裡殺她。
”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
疑點重重,兩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重組思路,試圖找到整個案件的關鍵突破口。
“生物學家?
基因轉變?
研究所實驗?
我還是覺得這中間有點關系。
”唐森喃喃自語:“蔣世銘說了什麼時候回國嘛?
”
“樂樂說也是這兩天吧。
别想了别想了。
”大腦高速運轉這麼久,姜城覺得腦仁都開始疼了:“放松放松。
”
說完,便吹了一聲長哨。
雷鷹化成家鳥從窗外飛進來,兩三隻毛色鮮亮的畫眉跟在他後面。
“你看看,上梁不正的後果就是這樣。
他這沾花惹草的毛病,真像你。
”唐森看的哈哈大笑,可下一秒,笑就僵在了臉上。
“那是我剛換的壁紙啊!
”
不知雷鷹是不是和他們玩的太瘋,打打鬧鬧間,打碎了櫃子上的大半瓶紅酒,潔白的壁紙瞬間沾染上酒水,淡淡的卻也格外醒目。
“額,我下次,我下次一定教他分!
場!
合!
”姜城看着滿眼怒火的唐森,讪讪的保證。
然而就在這時,姜城靈光一現,明白了為什麼一直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原由。
“和尚!
我知道哪裡不對了。
有條件住在這裡的人,家可以裝修的簡單,但不會簡陋。
兇案現場的那個房子裝修粗糙,我們走的時候,那扇窗戶也是非常難開,我發現窗扣上的塑料包裝還在上面,如果如資料顯示房主常年住在這,沒道理不會開窗通風。
當然,也有可能是新換的窗戶,但沒道理連卧室也隻有一張床和一個衣櫃。
”
“或許,他就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呢。
”
“拘不拘小節,咱們明天見一見不就知道了。
”姜城得意的沖唐森挑眉:“明早,咱兩就去機場,見見這個大行不顧細謹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