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着二十萬臣民的面,隻要承認了自己的背德行為,小兒子以後便再也沒有機會名正言順地坐上去了。
一邊是自己發誓一輩子不離不棄的女子,一邊是原本就該屬于自己的城主之位,小兒子猶豫了。結果就是他眼睜睜地看着那個窮兇極惡的山賊首領獰笑着将刀插向自己深愛着的女人。
在這一刻小兒子好像清楚地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去他的狗屁城主之位,他一腳踹翻了正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在痛苦抉擇中掙紮着的“哥哥”,飛快地沖出城門想要去救自己的愛人。
可是他還是來遲了一步,山賊首領扔給他的,是一具鮮皿淋漓的屍體。
“死了?”楚南還以為故事裡的女人是眼前的三夫人,現在才發現自己一直會錯了意。
三夫人被打斷了回憶,隻是朝着楚南笑笑,面色凄涼,“我不是她,她是我的姐姐。”
故事還在繼續,痛失愛人的小兒子看着一早就被引誘離開的傭兵團團長,也就是大商人的兒子,自己愛人的弟弟遲遲趕來,被仇恨沖頭的弟弟帶着傭兵團在無憂城中用鮮皿為自己的姐姐送行,甚至結果了老城主的性命,而大兒子,在一群統領們的拼死護衛下,有人說他被亂刀砍死,也有人說他最後躲進了死地。
“所以說死者複蘇,就是指的他嗎?”楚南若有所思。
三夫人陷入了深沉的痛苦回憶,雖然面容之中全是悲恸,卻依舊沒有停下她的講述。
最後小兒子還是當上了城主,并且打着為父兄報仇的旗号,向帝國申請了制裁,抄了大商人的家。而奮死抵抗的弟弟,則和大商人一起被關入了死牢,等待處刑。
三夫人突然笑了起來,隻是那神情哪有半分開心模樣,滿滿的隻有被羞辱後的悲憤。
“那個禽獸不如的混蛋,害死了我的姐姐還不夠,還要害死我父親,我的哥哥。他根本就沒有愛過我的姐姐,他一開始就算計好了,隻有我的姐姐能幫他,就連那一次英雄救美,也是他早就設計好的。他找到了我,問我想不想救回自己的親人,他一邊瘋狂地占有我,一邊告訴他那些肮髒地不能見人的惡行。”
三夫人的語調變得尖銳起來,是極緻痛苦後的釋放,她聳動着肩膀,靠在楚南的身上上小聲地哭泣着:“就連他的父親,都是他早就買通好了我哥哥的部下,為什麼,為什麼一個人可以做出這樣的事來,不,他不是人,他根本就是一個披着人皮的惡魔。”
“先生,隻有你能救我,先生。”三夫人擡起頭,驚慌失措的小臉上,那雙茫然無措的雙眼看着楚南,就好像溺水的人看見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
“他強占了我的身子,我還以為是自己做出了巨大的犧牲救回了父親和哥哥,卻沒有想到我又成為了這個惡魔手裡的棋子,一枚用來控制父親大人和哥哥的棋子。”
三夫人斷斷續續地哭訴着。
“他娶了當今殿下的妹妹百花公主,接着又把我迎娶入門,我還以為是他良心發現,可是他根本就是想通過我們家來擺脫殿下對無憂城的掌控。”
“他讓我的父親成為了萬寶界名義上的創建者,讓我的哥哥創立了修羅場,一個為他積累資金,一個為他訓練人才,我甚至懷疑……”
三夫人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哭着,轉而說道:“昨日我的哥哥告訴‘垂淚館’裡擺出了我的身價,我隻不過是他手上一個比較有價值的籌碼罷了,一旦他覺得有必要,就要拿我來換取對他而言更有用的東西了。現在看來,我們一家已經被他利用得差不多了。”
“先生,事到如今,也就隻有你能救我,救我父親和我的弟弟了。”三夫人哭得肝腸寸斷,楚南心裡也是極其地不好受。
“可是我又能幫你什麼呢,就那麼一句話,他就能放過你們了?”總算明白了來龍去脈,楚南反而更疑惑了。
“先生有所不知,傳聞中大哥(無憂城主的哥哥)沒有被殺死,而是誤打誤撞進入了死地,也不知是哪裡的謠言,說是大哥在死地之中獲得了超一流高手的衣缽,如今起碼也是一流高手的境界。若是先生把這一句話帶到,為了自救,那個惡魔起碼不會現在就對我們父女三人下手。”三夫人解釋道。
“隻要再給我們一點點時間,哥哥就能帶我們逃離這個惡魔的魔爪了。”三夫人希冀地看着楚南。
楚南總算理順了關系,卻是眉頭一皺,如果自己真的和城主這麼說,不管城主信不信,自己的條小命怕是很難能夠保住了。
“先生,可是為難?”三夫人螓首微擡,那一副話說的重一點兒就要哭出來的模樣,“先生隻要答應,妾身,妾身願意把自己托付給先生,除了那一次,妾身之後再也沒有給那惡魔碰過一次。”
三夫人的聲音越說越低,楚南的耳中卻似有雷鳴,這有如畫着女子一般的姐姐,原本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存在,而知道了她的悲慘過往之後,他對她的憐惜之情多了不知多少,現下這一副以身相許的模樣,在短暫的不可置信的驚喜之後,便是濃得化不開的可憐了。
片刻之後,楚南便打定了注意,答應她。并不是為了她的以身相許,也不是為了那十萬金的豐厚酬勞,而是像無憂城主這樣道德淪喪的人,他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少不得要懲惡揚善。
“我答應你了,隻不過此事我覺得還要從長計議。”楚南思慮一番,把自己想的一些想法告訴了三夫人,後者聽得雙眼越來越亮,最後忍不住,直接摟着楚南的身子,親了上去。
“咔擦!”
不是楚南的腰閃了,而是瓷器随地的聲音。
“好大的狗膽,竟然敢調戲我家主人!”憤怒至極的怒聲,随着長劍嗡鳴,卻是一直守候在竹門之外的芸娘。
此時的芸娘心中後悔莫及,被主人罰到門外之後她就一直心中擔憂,等看到兩個侍女都被打發出來沏茶之後更是不安,可是知道主人在談極為重要的事情,沒有主人的召見,她也不敢沖進來。
知道兩個侍女半饷之後才端着茶水過來,她呵斥了她們的慢手慢腳之後,折中地想了個主意。自己端着“眉間雪”推開竹門,可是沒想到卻是這番情景。
價值千金的茶水灑了一地,此時卻沒有人在意。
楚南的心裡那個冤啊,被調戲的明明是自己啊,大姐你說話能客觀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