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阿呆表現出來的天賦和實力,也确實讓巫族的人大為驚歎。
所以,這巫族除卻大長老第一的位置,算是坐實了。
可是,他最近幾年身體上出現了一種病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是天妒英才,才會出現這種問題,巫族的人想盡各種辦法,都不能解決掉。
所以,巫族大長老出面,讓巫族來到這裡,來奪取觀星圖,用來替阿呆治好身體中的問題。
大長老還讓他們用這片大漠中的太攀蛇的皿液,來讓阿呆喝,說是這樣,就能夠讓阿呆的病情緩和一些。
之前姜浩他們所見的那太攀蛇的蛇皮和其他種類的蛇皮,都是巫族留下來的。
隻不過,大部分的蛇,都被他們補充了水分,而隻有太攀蛇的皿液,讓阿呆用來緩和自己病情。
可是,有一次,他們竟然找到了一個太攀蛇的老巢,裡面有密密麻麻不下将近一百隻太攀蛇。
在阿呆的極力反對之下,将那裡面的太攀蛇一次性,全部都消滅掉。
而後,把它們的皿液全部灌裝到皮囊中,而後一直帶着,讓阿呆喝。
他們還在那太攀蛇老巢中,找到一枚小蛋,小蛋整體呈現出一種灰褐色,上面遍布着一種花紋,但那種紋路誰都不清楚是什麼。
索性便給阿呆吃了,随後,他們巫族便莫名其妙的受到一些太攀蛇的攻擊,而且,每次攻擊的目标,還都是阿呆。
起初,南疆巫族并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畢竟這裡是大漠,而阿呆又是他們之間實力最弱的人。
那些毒蛇也得看人身體的氣機來攻擊,所以也沒有太過注意。
但是當後來,一次性來了幾百隻太攀蛇時,巫族族長終于覺得事情并沒有那麼簡單了,于是,便想起了之前那顆灰褐色的小蛋。
但是為時已晚,接下來,他們便不斷收到太攀蛇的報複,好在他們實力強悍,還不至于讓這些太攀蛇,威脅到他們的生命。
但是後來出現在這裡的太攀蛇黑影團,讓他們徹底慌了神。
這一次,看來這些毒蛇是動了真格的了。
上面的陣法,即便是巫族族長,看見了都是一陣心驚肉跳。
所以,他們心中便真的開始害怕起來。
但是,現在那灰褐色的小蛋,已經完全消化在了阿呆身體當中,說要是能夠取出來,那當還是最好的。
但是現在的話,恐怕早就已經拉都拉完了。
看見阿呆現在出場,巫族族長心中一陣揪心。
在出門之前,大長老再三叮囑,阿呆的人身安全,一定要保護好,就算是覆滅整個巫族這次外出的人,這個阿呆,也一定要留下!
因為,阿呆的存在,關系到巫族的壯大與輝煌!
這是大長老親口對着巫族族長所說的,所以,族長現在更是不敢掉以輕心。
剛才他就想要讓那毒蛇黑影沖上來,而後趁亂,和阿呆趁亂逃出去。
隻要逃出去,隻要稍微動一下心思,他們便能夠留下一條活路。
隻是,不曾想到,現在阿呆出來了。
阿呆向來都是以心地善良為标準,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其實在阿呆心中,早就已經是罪過了。
在最開始的那幾個家族覆滅時,他心中就早已經于心不忍了。
因為這麼多的家族,都是因為他而死,現在他心中早就已經是有些過意不去,而且還是非常歉疚。
阿呆活在世上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情。
就算是以前大長老教給他殺人的技巧時,他都抗拒學習,要不是大長老威逼利誘,恐怕現在阿呆還是手無寸鐵之人。
阿呆看了看周圍的家族,這目光當中,好像帶着一種天道。
一種大智若愚的姿态,此刻完全呈現在了衆人面前。
看着阿呆清澈的眼睛,就算是姜浩,心中也十分觸動。
一個人或許在表情情緒話語行動上來欺騙别人,但是他們在眼神當中,卻不能夠騙人。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所以想要看透一個人,通過他的眼睛,就能夠完全看出來,這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而且,會看眼神的人,就算是對方僞裝的再好,也于事無補。
因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有一句話叫做天衣無縫,但是無縫的衣服,穿都穿不進去,還怎麼能夠天衣無縫?
阿呆看了看周圍的那些家族,于是又轉頭看了看巫族的族長。
他沒有說話,隻是略微點點頭,示意族長不必擔心,巫族族長不信但那是假的,但看見阿呆這樣,他的輩分沒有那麼高,隻好也點點頭,那神情之中透露着一種讓阿呆萬事小心的意思。
可是阿呆卻好像完全無視了他的提示,反而又扭轉過頭,看着姜浩。
姜浩被他的眼睛,看的徹底蒙圈了。
這阿呆的眼神之中,好像帶着一種責備的意味。
“這場禍端使我們巫族引起的,我們巫族沒有在最開始的時候說,是我麼不對,但是你利用這場禍端,來解決掉你個私人恩怨,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
而此時,正在他說話時,遠處那正在漸次過來的毒蛇黑影,卻突然停了下來,好像是在整頓一般。
阿呆看了一眼,而後又繼續轉向姜浩。
“那麼多性命,你難道就真的狠心嗎?
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是你殺了那麼多人,難道就不怕他們死後的怨氣,全部加注到你身上嗎?
”
巫族族其實非常震驚,他今天才知道,阿呆原來這麼能說!
之前,他一直都以為,阿呆隻是一個在修煉上有所造詣的一個人,但今天,就在剛才,他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就好像動物園裡的大猩猩,其實人們去看他們,他們又何嘗不是在看人呢?
真正說到要觀賞,還不知道誰到底是赢家。
看來他們之前對阿呆說的話,所用的小伎倆,阿呆都知道,他隻是不說而已。
而就在此刻,巫族族長突然覺得阿呆這個人除了自身的氣息,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高不可攀的雄峰,低谷和雄峰,一念之差,他們卻錯了将近十多年,這實在是一大悲劇。
阿呆就像是一個看戲的人,看了十多年的戲,看盡他們中人性的醜态。
而姜浩聽了阿呆的話,心中冷笑,随後便不溫不火的回答:“你竟然說我心狠?
你可知那南珠家族族長,自身壽命将近,而用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女,來替自己續命?
你可知他們自己的殺人計劃被我們打斷,我們隻是殺了他想要殺掉我們貢獻給他的兒子,他便追殺我們将近一天的時間,要不是當時我們投機取巧,現在我絕對不會站在這裡和你說話。
再一個,如果我今天不下手,那麼改天,我定當會遭遇到他們的毒手,而且,和我同性的幾位,也将全部受盡淩辱而死,那死相絕對會比今天他們死的慘烈的多。
難道,我殺死想要殺死我的人,這就叫做心狠了?
我殺的人,是關乎到我的安全,關乎到我朋友的性命,我不管他們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我也不管我是好人還是壞人,我隻是知道,誰想要殺死我,我就要搶先一步,殺死他,這樣,我自己才會獨善其身。
這就是我行事的準則,對也好,不對也罷,我隻是知道,我的命,對我來說,比别人的命對我重要,所以,我不去傷害誰,誰也别想來傷害我,若是敢傷害我,那麼我定要讓他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
一席話說完,姜浩便不再說。
他也懶得廢話,當然了,他沒有要怪責這阿呆的意思,因為阿呆是太過善良,所以他心底深處便以純情為主基調,說出剛才的那番話,也倒是不足為奇。
聽完姜浩的話,阿呆愣了愣,他沒有想到,姜浩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他覺得姜浩說的話十分正确,但是正确之餘,卻是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他隻能聽出來對的一面,不對的那一面,卻怎麼也琢磨不出來。
阿呆欲言又止,想要說什麼,但最終他還是放棄了。
他沒有說任何話,隻是看了一眼姜浩,眼神之中,帶着一種莫名的韻味。
可能是他有種不理解的心情吧,畢竟他與世無争的活了這麼多年,現在突然讓他接受一個殺人的理念,讓他情何以堪。
但他又覺得,姜浩的話,應該大部分都是對的,而不對的那一部分,應該都是被逼無奈。
歎了口氣,搖搖頭,他便轉身,對着那毒蛇黑影而去。
“阿呆師兄,臨走之前大師傅讓我要好好照顧你……”
巫族族長不好把大長老交代他的事情說出來,所以便繞圈子說。
因為大長老臨行前,要他保密這件事情。
畢竟阿呆的性子,知道了大長老的話之後,肯定不會同意他這樣做。
但阿呆隻是看了他一眼,便搖搖頭,對着毒蛇黑影而去,巫族族長和他擦身而過,身體僵硬着,不好說什麼。
但是,族長心中有一種預感,這一次阿呆恐怕難以獨善其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