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靜谧,微微吹過的秋風使營帳中的火把搖曳不明。
張骁獨自一人端坐在營帳中的首位上,在他身前是一張可拆卸長桌,隻見長桌上鋪滿了各式各樣的文件,文件上有的是大陸文但更大多數的還是漢字,但是毫無疑問的是,這些文件決定着兩個村近千人口的未來走向,而在長桌另一端卻站着一位身材健碩的男子。
說來張骁也已經穿越到這個世界一兩個月了,但是他依舊隻習慣于使用自己身前所知的漢字,對于這些晦澀的大陸文,張骁雖然懂得使用,但是卻不太喜歡使用,最近張骁正在培訓格曼等人學習并使用漢字,因為這對于現在這個世界來說,最起碼暫時還算是一種密碼本。
“你叫伊斯科?
”張骁自顧自地翻閱着桌上的文件,頭也不擡地對着自己的前方問道。
“是的,老爺,小的叫伊斯科。
”那健碩男子正是白天負責警戒石窟營地的前北兵伊斯科,隻不過他精明的逃跑手段并沒有跑出張骁的埋伏圈,所以他和傭兵團長一起在峽谷入口處被張骁抓到了。
“我聽吉爾說你以前在北邊打過仗?
我很好奇,你能講講麼?
”張骁打開其中一份文件仔細的閱讀之後,便轉身走向了身後的地圖,随後拿出一支鵝毛筆在地圖上隽畫着什麼。
看着眼前的這種情況,伊斯科雖然感覺尴尬,但依舊硬着頭皮說道:“沒什麼好講的老爺,咱們北軍是王國出了名的常敗軍,我們參加的戰役戰鬥幾乎十次輸九次,另外一次大潰逃。
”
“戰争還有輸赢麼?
隻有達成目的與否,我了解過你們北軍的一些事迹,你們的很多戰績,看起來雖然不怎麼樣,但的确都達到了保境安民的目的。
”說到這裡,張骁擡起了頭看向伊斯科,認真地說道:“我很佩服你們北軍,現在遍觀全王國,除了你們,可能隻有王國首都直隸處的第一、第二、第三騎士團還有戰鬥力。
”
“你不相信我如此推崇你們北軍?
”張骁也不等伊斯科回答,自顧自地轉身将身後的地圖拉下,隻見表面的這張地圖之後還有着一張林都王國及周邊鄰國戰略地圖。
“林都王國七大行省,我們西部兩個行省,南部三個,直隸一個,北方一個,而我們的首都就是在這片大陸最東部,也就是說直隸相當于東部。
”
“西部兩個行省地方貧瘠,民風彪悍,人口較少,氣候環境都較為惡劣,再加上這幾年北邊草原上的大流士一直在入侵北方行省,所以西部的兵員大多數都被抽調到了北軍,北軍說白了其實可以說是西北軍。
”
“南部三省偏安一隅,因為臨近海岸線,所以那裡商業發達,人口衆多,也是王國的糧倉和錢庫,而且南部三省還肩負着保衛西部帕拉汶山脈的重任,畢竟我們的西邊還有摩多王國,雖然摩多王國不敢跨越這号稱死人峰的帕拉汶山脈,但是還是不得不防他們從海岸線偷襲的。
”
“再加上這幾年王國苛捐雜稅,南方也是亂象四起,最近也大有自顧不暇的意思。
”
說着張骁又從桌上拿起了一張羊皮紙,念道:“林都王國森阿斯六十四年,也就是四年前,大流士集結步騎二十萬,南下入侵北方行省,帕拉汶行省征調三萬勇士馳援北方行省,後與六十萬北軍合并為六十三萬北軍,對外号稱八十萬北軍兵出那硫古斯要塞,在草原上和大流士二十萬步騎決一死戰。
”
“北軍第七軍團、北方軍事第一騎士團作為右翼戰力繞過大流士軍隊直逼大流士王庭,遂後北軍剩餘四十七萬将士拼死纏住大流士主力,使其無法及時馳援王庭。
”
“是役,北軍剩餘南歸者十不存一,隻有寥寥七萬北軍回到了那硫古斯要塞,北方行省和帕拉汶行省從此也開始出現了大量的寡婦村和孤老村,與此同時大流士的王庭安然無恙,但他也同樣放棄了南侵,直到去年才重新兵寇邊境,我很好奇這中間發生了什麼?
王國的史官們都選擇性地略過了這一節,隻留下了寥寥幾筆記錄,王國内也是各種說法不一而足。
”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當年那批被抽調過去的西部勇士,我很好奇,你們當年發生了什麼?
”張骁雙手抱兇,認真地看着伊斯科問道。
看着張骁如此詳細地将當年的那次戰役說出來,伊斯科隻能搖着頭惆怅地回答道:“那次戰役,我們更願意稱它為草原戰役,您前面說的全沒錯,我們的确是進攻了大流士的王庭,但是事情後來的發展很複雜,我作為百夫長也隻是了解一點點。
”
“我到現在還記得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一般草原上的天氣變化多端,但是那天,草原上晴空萬裡,沒有一絲微風,沒有一朵雲彩,就是一個太陽,一片廣袤無垠的草原。
”
“其實早在前一天夜裡大流士的軍隊就抵達了我們的對面,他們也迅速地結起了帳篷,我們出于騎士精神并沒有對他們展開突襲,因為我們的士兵也需要休息,再加上夜間不利于我們行軍打仗,所以當晚指揮官隻是通達全軍提高警戒而已。
”
“第二天早上,天氣那麼的美麗,但是就在我睜開眼的第一刻,我聽到的就是出戰的鼓聲,我們迅速地起床抵達了自己的作戰位置,那個時候站在草原上,黑壓壓的全是人頭,反觀大流士那邊,倒顯得人少得可憐。
”
“後來的發展和您說的一樣,我們兵多,但是不如大流士精銳,一開始我們擺開陣仗對戰,前方步兵軍團前進壓上,後方弓矢部隊開始前進壓制敵方遠程部隊火力,随後我們展開了對射,然後我們的第一線步兵軍團冒着敵人的箭矢沖向了敵陣,與此同時大流士軍的兩翼騎兵開始沖擊我們先頭部隊的側翼,我們的左翼戰力全部壓上,其中甚至包括了我們的五個軍事騎士團,要知道我們隻有六個軍事騎士團,剩餘的第一軍事騎士團在右翼。
”
“但是我們的軍事騎士團畢竟不是直隸騎士團,我們的沖擊救援隻是緩解了步兵軍團的壓力,使站場重新變成了焦灼,就在這個時候大流士軍出動了弓騎兵,為了緩解前線兩翼的壓力,指揮官把第二戰線的重步兵軍團分别壓到了兩翼往前進攻。
”
“就在這個時候,指揮官下達了右翼突襲王庭的命令,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那一天整片草原都是鮮紅色的,我們的兵員素質不如大流士軍,那沒事,我們一個換一個,兩個換一個,大家都在拼上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殺死眼前的敵人。
”
“要不是最後直隸騎士團前來接應我們,可能我們這七萬人都要交代在那裡,而右翼的部隊不知為什麼緣故,無緣無故地就被摩多王國宣布全殲了。
這中間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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