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手心手背
龍東見龍楓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失落感。
雖然龍東之前就已經猜到龍楓的決定,但是此刻即将聽到這個結果時,龍東心裡還是很難受。
不過龍東把心裡的失望深深地藏在心底,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鎮靜。
而後看着龍楓堅地說道:“父親,既然隻能有一個人去,我覺得還是南哥去吧,南哥馬上快十八歲了,過了十八歲再有錢也進不了歸雲宗了,我還小,時間還長着呢,再說,我覺得三河鎮挺好的,這裡山清水秀,我也想一直在父母身邊,陪着你們,把你們侍奉到老”
聽到龍東的話,龍南嗖一聲站起來,看着龍東,生氣的說道:“阿東,你瘋了,我們是兄弟,如果隻能讓一個人去,我希望你去,你比我聰明,比我懂事,你去再合适不過,而我要是去的話,隻會浪費錢”
龍東轉過頭來,看向龍南,抱以一個微笑:“南哥,謝謝你,我真的不想去,我隻想陪在父母親身邊,侍奉他們到老,而且南哥去了歸雲宗,一定要好好修煉,将來有了大本事,光宗耀祖了,那我和父母親都會為你高興呢”
在一旁的鄭琴聽到龍東這一番懂事的話,再也忍不住了,掩面哭了起來:“楓哥,你再想想吧,為什麼一定要去歸雲宗呢,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嗎?
為什麼一定要大富大貴,一定要光宗耀祖呢?
”
龍楓面露難色,看向鄭琴:“小琴.....”
此時龍東站起身來,看向為難的龍楓和哭泣的鄭琴。
“父親,母親,你們不要難過,還是讓南哥去吧,我也不想去歸雲宗,我有些累,先上樓休息了”
接着,龍東又轉過身來,拍了拍龍南的肩膀:“南哥,你去到歸雲宗一定要好好修煉,不要辜負父母親的一番心願”
說完,龍東沒管剩下的三人,緩緩地向樓上走去。
龍南見龍東離去,心中十分難過,生氣的質問道:“父親,我和阿東是親兄弟,為什麼你要厚此薄彼?
為什麼讓我去而不讓阿東去?
”
在一旁的鄭琴見龍南居然用這種口氣和龍楓說話,鄭琴急忙打斷道:“南兒,你怎麼和父親說話?
”
“娘,如果一定有一個人去,我希望阿東去,如果阿東不去,我也不會去”
說完,龍南跑向樓上,留下龍楓夫婦坐在桌前,不知如何是好。
氣氛凝滞了下來,過了一會兒。
龍楓從懷中拿出一塊玉牌,這玉牌全體镂空,在玉牌的中心雕刻着一隻雄鷹。
這雄鷹活靈活現,連鷹眼和鷹爪都刻得和真的一樣,看這雄鷹像是要随時飛出來一般。
這玉牌的做工十分精細,而且這玉料絕不普通,一看就不是凡品。
打量着手中的玉牌,龍楓自顧自地說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東兒雖然不是我們親生,但是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都是把他當做親兒子看待,這些年,東兒也都明白,我們絕對沒有厚此薄彼,吃的穿的,我都是一碗水端平,但是唯獨在這件事上,我是無論如何也端不平”
“哎”
說完,龍楓傳來一聲長歎,龍楓心中确實是十分糾結,非常矛盾。
一方面是親生兒子,骨肉情親,皿濃于水。
一方面是養了這麼多年的非親生兒子,雖然沒有皿緣關系,但是在龍楓夫婦心裡,早就把龍東當成了一家人。
兩方面都是情,這個選擇,龍楓确實不好做,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時,一旁的鄭琴像是想到了什麼,試探性地說道:“楓哥,我看阿東剛才的表情,你說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不是我們親生的這件事情?
”
龍楓放下玉牌,看着鄭琴:“我也這麼想,你說阿東要是不知道他不是我們親生的這件事,為什麼會主動放棄去歸雲宗?
那可是多少少年的夢想啊,而且剛才阿東的反應未免也太過于淡定了”
“楓哥,這正是我想的,但是我們并沒有告訴過阿東這件事,左鄰右舍的嘴也都嚴實,阿東又從何知道呢?
難道是某次我倆說話的時候,阿東偷聽到了他的身世?
”
龍楓搖搖頭:“阿東不像是那種會偷聽别人說話的孩子”
“萬一他無意中聽到的呢?
”
龍楓歎了口氣:“其實阿東知道也好,畢竟這件事早晚都要告訴他的,如果阿東真的知道這件事,那我們的決定他應該也能理解”
鄭琴點點頭:“隻是...隻是我們這樣做,對不起阿東”
“誰說不是呢?
錯就錯在他們沒生在富貴之家,我想以後,阿東和南兒會慢慢明白我們此刻的心情”
“嗯....”
“哎,時候不早了,小琴,收拾收拾休息吧,等以後再找時間勸勸阿東和南兒”
說完,龍楓幫着鄭琴收拾了飯桌。
收拾完後,夫婦倆回到了樓上睡了。
這一頓飯,吃得不歡而散。
房間裡,月光從窗戶中照射進來,屋後的河水上,一輪明月靜靜地躺在河中。
四周寂靜,隻有此起彼伏的蟲鳴蛙聲不斷地傳來。
阿東躺在床上,用被子捂着自己。
龍南坐在阿東的床上,在這裡勸了好半天。
但是阿東還是不肯掀開被子。
龍南心中很着急,很怕阿東生氣。
當然,龍南并不知道其中隐情,所以龍南十分不理解為什麼龍東要主動放棄去歸雲宗。
龍南和龍東從小都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龍南心裡對歸雲宗雖然也是十分向往,但是二人當中真的選擇一個人去的話,龍南是打心裡希望龍東去。
在龍南看來,二人是親兄弟,無論誰去,都一樣,所以龍南甯願放棄自己的夢想,成就龍東。
“阿東,你以前說過,你想離開三河鎮,想加入歸雲宗,想成就一番事業,你要像書裡說的那些英雄一樣,橫刀立馬,睥睨天下,在乾元大陸闖出一番名堂,你有這麼大的志向,為什麼你還要放棄加入歸雲宗的機會呢?
”
“難道是父親之前對你說過什麼嗎?
但是也不對啊,我們是親兄弟,父親也不可能厚此薄彼啊”
“阿東,你快給我說說,你為什麼要主動放棄?
難道你忘記了你當初的夢想了嗎?
”
.....
說話之間,龍南再次伸手去掀龍東的被子,但是龍東在被窩裡仍然死死地攥着,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