梼杌面具者則桀桀冷笑起來,張開雙手說道:“今夜一過,巨阙城便将不複存在了!
”
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睚眦面具者終于也說話了,聲音冰冷無情:“你們廢話太多了,速戰速決吧!
”
“哼哼,你們還真是好算計啊,一直在暗中潛伏,等我們與龍覺辰兩敗俱傷之後再跳出來坐收漁翁之利,卑鄙無恥!
”歐陽靖暗暗握緊雙拳,如今巨阙城中現存的高手不足兩百名,正是最虛弱的時刻啊。
為了隐瞞今晚的行動,他刻意将那些忠心于玉螺宮的高手都外派出去,沒想到到頭來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若不是你貪婪愚蠢,又怎會讓我們有機可乘呢?
”白澤面具者緩緩擡起了右手,一把足有丈許來長的紫色彎刀憑空出現。
紫色彎刀絕美而聖潔,但此刻卻閃耀着死亡之光,令所有人心頭膽顫。
看到這把紫色彎刀,海伊的臉色驟然劇變,忍不住驚呼了出來:“紫星虹刀,你是厲少司?
”
一旁的歐陽靖同樣一驚,他雖然沒有見過厲少司,可是卻聽說過他的名号。
“怎麼可能,厲少司不是皇庭聖殿的君座嗎,怎麼可能會與神光組織的人狼狽為奸?
難道說……神光組織其實根本就是皇庭聖殿暗中培養的勢力?
”
歐陽靖不敢再想象下去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大荒必将掀起一場風暴啊。
白澤面具者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輕輕一揮紫色彎刀,腳下的驩兜仿佛得到了命令一般,終于不再抑制自己的兇殘殺性。
“吼……吼……”
可怕的魔吼震動天地,羽翼煽動間,無數紫色雷霆飛射而出,橫掃八方,所到之處摧毀一切。
整座巨阙城瞬間被紫色電網所籠罩,沒有人能夠再逃出去。
随後,驩兜張開了那張可怖的大嘴,在咆哮聲中吐出了一道黑色的破滅光柱,恐怖的力量竟是瞬間将整座巨阙城硬生生轟成了兩半……
毀滅,就此降臨。
繁華強大的巨阙城,在魔物驩兜面前,卻脆弱得如同一座沙雕,頃刻間土崩瓦解。
歐陽靖等人的雙眼瞬間皿紅了,一個個怒吼着沖上前去,最後全部淹沒在了那可怖的破滅之光中……
夜風蕭冷,覺辰猛地回頭,正好看到了遠處的巨阙城被驩兜那可怕的魔影摧毀的情景,眉頭不禁一皺。
“這就是驩兜嗎?
果然強大……”他的眼中精芒閃爍,貌似驩兜已經被神光組織收服了,而且厲少司的失蹤也與它有關……
就在他準備返回巨阙城時,黑夜之中卻出現了上百道淩厲之光,各大巅峰勢力後續派出的追殺增援趕到了……
長歎一聲之後,他隻能無奈的帶着靈韻繼續前行。
既然他們來了,那就讓他們去對付驩兜吧,自己正好可以趁機抽身而退。
果然,那些增援高手很快便被巨阙城的龐大魔影驚住了。
沒有過多的猶豫,他們紛紛掉頭飛向了巨阙城。
但是,今晚的巨阙城,無疑是一個死亡魔窟。
再多的人,也難以填滿這個魔窟!
但凡沖入巨阙城的人,都沒有再出來……
當一切重歸平靜之後,繁華的巨阙城徹底消失了,隻留下滿地的斷壁殘垣,以及……屍首如山!
歐陽靖手持長刀屹立于殘垣中央,身影筆直而孤傲,散發着一股铿锵不屈的戰意。
然而,此刻的他,卻已然隻是一具屍首……
一絲絲黑色的魔焰在他身體表面燃燒着,看似威武霸氣的身軀,實際上已經被魔焰蠶食一空,隻剩下一具皮囊而已。
不過,不管怎麼說,他這個巨阙城的城主,能戰鬥至死,也總算是沒有辜負了城主之名。
至于海伊,場中并不見她的屍體,人已經失蹤了……
第二日清晨,當整個大荒為巨阙城的一夜毀滅而驚動時,覺辰緩緩走出了藏身的山洞。
兩個多時辰的調息,讓他恢複了兩成力量。
此時上路會很危險,但時間緊迫,他必須在各大巅峰勢力的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盡快繞道西南方。
“小子,你何必逞強呢?
隻要你随便吸收點我的精皿之力,馬上就可以恢複五六成力量。
”屍牙兇刀的聲音在覺辰腦海中響起。
覺辰神色平靜的望着前方緩緩升起的朝陽,淡然道:“昨晚我的道心已經被殺戮侵蝕,若是再吸收你的精皿之力,便真的難以回頭了。
”
屍牙兇刀恨聲道:“回啥頭,直接殺光那幫鳥人就是了!
隻要你能成為天下第一,成神還是成魔誰敢評判你?
”
覺辰的聲音空幽卻堅定:“我不成神也不成魔,我隻做我自己。
”
屍牙兇刀恨鐵不成鋼的哼道:“你跟傲天都是一個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
”
覺辰笑了出來,笑容有些滄桑而深邃:“修煉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就隻是為了成為天下第一?
如果成為了天下第一,卻已經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這樣的天下第一究竟又有什麼意義呢?
”
屍牙兇刀沒好氣的道:“别跟我講這些大道理,老子聽不慣。
我隻知道看誰不順眼就砍誰,誰擋我路就弄死誰!
”
覺辰長歎一聲:“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依舊隻是一把器靈。
”
屍牙兇刀一怔:“什麼意思,難道老子像你一樣大徹大悟了,就能蛻變成全新的生命狀态?
”
覺辰右手一揮,靈山浮現而出,聖屍的身影浮現在其中。
他依舊盤膝坐在山巅之上,但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卻已經與先前有了很大不同。
身上的死氣,似乎正在逐漸發生改變……
覺辰聲音空幽的說道:“連一具屍體都能蛻變出全新的生命,你為什麼就不可能?
大道同歸,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
屍牙兇刀心神一震,但嘴上依舊不肯認輸:“切,老子又不屬于這個世界,你們這個世界的法則對我沒用!
”
覺辰沒有再說什麼,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而且他也相信,屍牙兇刀其實有聽進去。
山路平坦,風光秀麗,但路上卻見不到一個人。
這西南之界多瘴氣妖獸,常人很少踏至。
兩個時辰後,前方一座破舊舍棄的茶棚邊,出現了一道身影。
白澤面具,黑色鬥篷,一動不動的屹立在那裡,似乎已經等待了很久。
覺辰目光一閃,頃刻間明白了很多,帶着靈韻慢慢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