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道歉
天色昏暗,道路兩旁的店鋪,高樓中已經亮起了燈,一片燈火通明。
她能明白傅铮的心思,她也知道傅铮現在确确實實想要補償她。
隻是楚思宜的存在與她來說,就像一顆定時炸彈,她會一直提心吊膽。
她無法确認,下次楚思宜來糾纏時,傅铮會作何選擇,哪怕傅铮答應不會單獨與楚思宜見面。
溫涼想,除非楚思宜徹底離開這裡,否則,他們永遠回不到從前。
傅铮看着溫涼的反應,緊緊握着她的手。
他會用實際行動證明,他是真心實意的想跟溫涼過日子。
兩人先去吃了個飯,才前往會所。
汽車駛進會所,地下車庫。
傅铮溫涼一前一後下車。
輕車熟路的到了他們常去的包廂。
包廂裡燈光昏暗,朋友們正說着話。
傅铮推開門。
所有人的視線都望過來。
韓楓笑着說,“阿铮,你這就不厚道了,我們都沒帶女伴,你怎麼還把楚小姐帶來了?
跟我們炫耀是吧?
”
溫涼錯後一步,被傅铮擋住半個身子。
而走廊明亮,室内昏暗,面部背光,韓楓沒看清溫涼的正臉,下意識的以為傅铮身邊的女伴是楚思宜。
江暮挑了挑眉,一眼認出了溫涼,忍不住看了傅铮一眼。
路長空清了清嗓子,“咳咳……”
空氣中的氣氛有一刹那的凝滞。
傅铮牽着溫涼的手走進來,斥道,“八二年的拉菲都堵不上你的嘴?
!
”
韓楓這才看清傅铮身邊的人不是楚思宜,而是溫涼。
他連忙站起來,賠禮道歉,“是阿涼啊,不好意思,瞧我,認錯了。
來這邊坐,我自罰三杯,你别往心裡去。
”
說着,韓楓給自己倒了三杯酒。
不止韓楓,還有其他幾位朋友在第一時間也把溫涼認成了楚思宜。
并非是他們二人相像,隻是以前這種朋友們的聚會,傅铮從不帶女伴。
後來楚思宜回國之後,傅铮帶楚思宜來過兩次。
他們潛意識的認為,能讓傅铮帶過來見他們這些朋友的,隻有楚思宜。
除了江暮,在這些朋友們的眼中,傅铮與溫涼隻是塑料兄妹關系,見面打個招呼,維持面上的和氣就行。
誰能想到,溫涼會跟着傅铮來這種地方?
“沒事,我不會往心裡去。
這也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我二哥,既然經常帶楚小姐過來,那就要有始有終。
”溫涼在沙發上坐下來,似笑非笑的看了傅铮一眼。
傅铮聽出她語氣中的諷刺,卻也不惱,挨着她坐下來,反問,“我帶她過來,你不生氣?
”
“我生什麼氣?
我還叫他二嫂呢。
”
“我錯了,饒過我這一次?
嗯?
”傅铮身子往溫涼那邊傾斜,右手搭在溫涼身後的沙發背上。
在場之人都不傻。
傅铮今天特地把溫涼帶過來,再看兩人之間的互動,明顯是有新情況。
像傅铮這樣的人,能讓他說出饒這個字,可不容易。
韓楓等人互相對視一眼,卻也沒把眼底的驚訝表現的太明顯,繼續聊着先前的話題,隻是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他們心中有些不可置信,始終沒有辦法把傅铮和溫涼聯系到一起。
在這些子弟中,溫涼始終是個例外。
誰見了她都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但誰也不會打心裡把她當回事兒。
溫涼也識趣,不會太把自己看得重,也不會時常來會所吃喝玩樂,花天酒地,而是努力學習工作。
就像班級裡的混子生和尖子生,多半都隻是點頭之交,互不幹涉。
他們知道傅铮大約是故意的,故意帶溫涼來見朋友,故意在朋友們面前與溫涼表現親昵。
以往傅铮帶楚思宜來的時候可沒這個樣,他更多的是跟朋友們聊天,而楚思宜在一旁安靜的坐着。
誰都看出來傅铮對溫涼的特殊。
在座也有好玩之人,一天換一個女伴,都不帶重樣的,但那些都是外圍,随便玩玩而已。
但溫涼這身份俨然是不能随便玩玩兒。
要不然傅家老爺子可不願意。
可,以後楚思宜怎麼辦呢?
路長空難免為楚思宜擔憂。
“長空。
”傅铮突然喊了路長空一聲,“不是要給阿涼道歉嗎?
”
溫涼舊事重提,也讓傅铮想起來,當時起哄讓溫涼喊楚思宜二嫂的人,就是路長空。
觸及傅铮的眼神,路長空背後一涼,端着酒過來,“阿涼,前幾天是我魯莽了,說話太沖,冒犯了你。
我跟你道歉,對不起。
看在铮哥的面子上,你别跟我計較。
這一杯我先幹為敬。
”
他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完,亮了亮杯底。
韓楓等人互相對視一眼,朝着這邊看過來。
衆人也品出來,隻怕今天傅铮叫他們出來,就是為了這一出道歉。
誰都知道路長空與傅铮的關系有多好。
兩人不隻是多年的朋友,還是大學校友,雖然路長空不務正業了些,但從未離開過傅铮的核心社交圈子。
現在傅铮向路長空向溫涼道歉,其意義不言而喻。
溫涼左右看了看,伸手把不遠處的酒瓶子拿過來,給他滿上,口中說着,“你跟楚小姐關系親近,向着她我也能理解。
換做是我,我也會向着自己的朋友,是不是?
”
路長空抽了抽嘴角,這問題是個坑,回答是和不是都不妥當。
“阿涼,當時我不知什麼情況,才會說那些話,你别往心裡去。
”
他悶頭把杯中的酒喝掉。
溫涼又給他倒了滿滿一杯,“這麼說,你是怪我二哥瞞着你?
”
路長空臉色一僵,瞥了傅铮一眼,“沒有,我沒有這個意思。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
他看着杯中的酒,再次喝完。
“再來一杯。
”溫涼又給他倒上。
路長空臉色有些發青,隐晦的看了溫涼一眼,最終還是把酒喝下了。
“好了。
”溫涼放下酒瓶,在沙發上坐下,笑着說,“瞧你,還專門來道歉,又不是什麼大事兒,我不會往心裡去的。
”
“呵呵。
”路長空笑着,心裡卻在翻白眼兒。
他知道溫涼是仗着傅铮在刻意刁難,刁難了之後又賣乖,心裡對溫涼更加不喜。
他也不明白,傅铮為何會在溫涼與思宜之間選擇溫涼?
若說論外形,兩個人不相上下。
但論起性格,絕對是思宜更好,溫柔體貼,知性優雅,跟他們和和氣氣,待人接物都恰到好處,逢人三分笑,讓人心生好感。
不像溫涼,成天冷着個臉,木讷無趣,如果她真清高也就罷了,偏偏是裝清高,有傅铮給她撐腰就趾高氣揚,原形畢露了。
溫涼面不改色。
她知道路長空不喜歡她,她也不會試圖改變路長空的想法。
一個道歉,一個接受,面上過得去就行。
傅铮深深地看了一眼路長空,收回視線,笑着對溫涼說,“還叫我二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