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知難而退

　　  琴玄明明是個溫潤君子，怎麽就教出這麽一個急性子的潑皮來？

　　  楊大夫悶聲說：“本來老夫是不打算說的，但是琴玄那小子也沒讓老夫保密，所以……”

　　  琴玄大概是覺得自己活得定會比他這個半身入土的老頭子久，所以懶得多此一舉罷了。

　　  但誰知道多年以後，他們竟在這種地方相見了。

　　  楊大夫不禁長歎了一聲：“當年老夫為你把脈的時候，便知你命不久矣，唯一的辦法，便是運轉璿璣秘術，幫你續命。
”

　　  說到這裡，他眼中帶著一絲同情地說：“你師父的半條命啊……可都在你身上了，你千萬記得保重身體，別白白浪費了你師父的一片心意啊。
”

　　  琴玄在她昏迷時，說過最多的一句話便是……

　　  ‘我隻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地長大，在沒有我的餘生裡，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

　　  他怕是早就猜到了續命的後果，但還是義無反顧地以命換命！

　　  至於琴玄這麽做，是因為師徒情深，還是因為璿璣閣，亦或是旁的什麽原因，楊大夫表示他根本就是一知半解。

　　  他跟琴玄真的不熟啊！
！

　　  偏偏面前的小姑娘還對這個問題緊追不舍：“不可能！
你是怎麽知道這個秘密的？
”

　　  “秘密？
”

　　  楊大夫不解地皺了一下眉頭，“這件事……不是整個璿璣閣都知道的麽？
難不成老夫聽錯了？
”

　　  “都知道？
”

　　  楚蓁怔怔地看著他，腦海中忽然浮現起那日明訶臉上複雜的神情。

　　  他想說的難道與這個有關？

　　  還是……

　　  沉思了片刻後，楚蓁將銳利的目光緩緩挪向坐在角落裡吃點心的少年，“祁安，此事你可知曉？
”

　　  “……”

　　  少年的背影猛地一僵。

　　  好吧好吧，他就知道這鍋又要扛到他這裡來了。

　　  祁安回過頭來，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和大拇指掐出一絲縫隙來：“我就……聽過這麽一點點，但絕對沒有這老頭知道的多！
”

　　  他畢竟是在璿璣閣長大的，有些事情即使長老們不說，他也能找到打聽消息的途徑來。

　　  “原來你們都知道。
”

　　  楚蓁忽然笑了，笑得讓眾人有些心驚肉跳！

　　  陸千墨看著她落寞的背影，下意識張了張口，卻什麽也沒說出來。

　　  琴玄，是她的逆鱗。

　　  從二長老說出那句話時，他便已經知曉了。

　　  但是此刻，他卻覺得這一切都是那個琴玄故意策劃的！

　　  為的，就是讓所有接近楚蓁的男人……知難而退！

　　  “算你狠……”

　　  陸千墨眯了眯冷眼，袖下的拳頭攥得愈發緊了，就連刺眼的鮮皿從指縫滲出都不自知。

　　  想讓他就這麽放棄？

　　  呵……自己若是這麽容易放棄，就不會苦守她十年！

　　  “你們真是好樣的！
”

　　  楚蓁直接氣笑了，二話不說便踩著窗口躍出閣樓！

　　  那氣勢洶洶的模樣，顯然是要去找二長老問個清楚！

　　  “喂！
”

　　  祁安猛地站了起來，“你倒是等等我啊！
”

　　  說完，他便緊跟著躍出了閣樓，用嫻熟的輕功不斷追趕不遠處的青衣少女，口中還叼著一塊沒吃完的點心。

　　  見到這一幕，秦卓言不由蹙眉道：“你不去追麽？
”

　　  這話是在問陸千墨。

　　  “不。
”

　　  陸千墨斜睨了窗外一眼，“急不得。
本王倒是要看看，一個死人能翻起什麽大浪來。
”

　　  輸的人，注定會是琴玄！

　　  聞言，秦卓言不禁苦笑了一聲，“他大概是沒想到，楚蓁竟然會遇到你這麽一個忍耐力極佳的角色。
”

　　  陸千墨太懂什麽叫做以退為進了，這種人往往會蟄伏在你的緻命之處，等待反撲的時機！

　　  “本王倒不這麽覺得。
”

　　  陸千墨漠然地收回了目光，垂眸盯著手中的涼茶，嘴角忽然勾起一絲弧度，似是自言自語地說：“直覺告訴我，後面還有更令人討厭的東西，在等著我呢……”

　　  他的夫人哪裡都好，就是命犯桃花這一點，著實叫人不喜。

　　  但是他既已認定了這個人，就不會畏懼其他。

　　  陸千墨想了想，還是叫來了隱匿在暗處的得力下屬：“阿池。
”

　　  話音未落，一個黑色的身影便從暗處竄了出來，單膝跪答：“屬下在！
”

　　  “跟著夫人。
”

　　  陸千墨隨手放下茶杯，“本王稍後就到。
”

　　  “是！
”

　　  黑影應下後，便默默退回了暗處。

　　  這一問一答的過程，不過五息之間，叫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是……”

　　  秦卓言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超脫鬼神的東西！

　　  那個叫阿池的人，到底是什麽時候潛伏在這件屋子裡的？
他居然毫無察覺？

　　  “本王的暗衛。
”

　　  陸千墨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

　　  更準確來說，他與容常一般，都是五首之一。

　　  隻不過阿池管的並不是情報，而是整個暗衛組織！

　　  本來近身侍衛應該是蕭雲的，不過那廝被喬朝川叫去了，就隻能讓阿池暫代了。

　　  “原來如此。
”

　　  秦卓言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暗處，有些忌憚地說：“北漠……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

　　  “想看看？
”陸千墨忽然蹦出這一句無厘頭的話。

　　  “嗯？
”

　　  秦卓言愣了一下，“可，可以嗎？
”

　　  這可是連他父皇都不知道的秘密，竟然就這麽爽快地答應了？

　　  對於秦卓言的反應，陸千墨表現得有些無所謂：“區區一個北漠而已，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

　　  他更多的，是想顛覆秦卓言的認知而已。

　　  隻有被臣服的人，才不會在未知的將來，成為迫害自己的利器！

　　  “對了。
”

　　  陸千墨話鋒一轉，“本王覺得有個人，應該介紹給你認識認識，時間就定在本王收服巍西營之後吧。
”

　　  果然，他還是想得到巍西營的掌控權！

　　  秦卓言定定地盯了男子半響，點頭道：“好。
”

　　  ……

　　  四合院。

　　  楚蓁見大門敞開著，便直接闖了進去，一邊衝裡面喊：“二長老！
你給我出來說清楚！
”

　　  她方才在路上想了很多，之前在滿月樓裡，二長老一定是想告訴自己什麽，但……

　　  想到某個男人溫和的笑意，楚蓁的思緒不由頓了一下，原本那快要溢出來的憤怒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糟了。

　　  方才太著急了，忘記與他打聲招呼了。

　　  楚蓁一臉複雜地盯著地面，微蹙的眉頭和糾結的神情，看起來頗為懊惱。

　　  沒過多久，祁安便趕到了四合院，然後好巧不巧地看到了這令人安心的一幕。

　　  看來，她是氣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