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司凜川羨慕他們家庭聚餐，但為什麼不給他舅舅打電話，不給他媽媽打電話，偏偏給沈夕夕打電話，這事兒沈夕夕也想不明白。

　　司凜川今晚是喝了點酒的。

　　其他嘉賓也喝了，劇組準備的。

　　篝火那邊現在還能聽到碰杯的聲音，喝了酒氣氛确實就熱鬧多了，司凜川不貪杯，微醺了就閃進洗手間清靜，剩下在那兒的人估計今晚會喝不少。

　　曹珠珠讓他挺意外，不僅吃東西不挑食，喝酒也很爽快。

　　不用人勸，也不跟别人幹杯，就跟喝水似的，渴了就喝一杯。

　　不知她量在哪兒，司凜川沒跟她單獨喝過。

　　他電話傳到沈夕夕那時，沈夕夕正在跟裴岚說話，手機放在一旁，來電顯示彈出來時，裴玄先看到的。

　　“凜凜”。

　　這是沈夕夕給大外甥的備注，她是随裴岚叫的。

　　幾秒後，沈夕夕注意到手機來電，拿過手機接聽，裴玄移開視線。

　　他收回他之前的想法，這個外甥目前還是很礙眼。

　　沈夕夕接起電話的同時就跟裴岚說了，是凜凜的電話。

　　裴岚喝了點紅酒，接過她手機特有氣勢，“幾個意思？
幹嘛不給你媽媽打電話？
無視我？
”

　　司凜川背靠着洗手池的台子，頭頂本就昏暗的燈光閃了一下，他抱着胳膊笑，手機貼耳邊，“不是知道你們在一起嗎？
真計較。
”

　　裴岚，“你個臭小子趕緊給我生個孫子出來！
要跟小寶一樣可愛的！
”

　　司凜川拉開手機看一眼。

　　這話題轉得真生硬。

　　後來，裴岚手裡的手機又依次傳給劉曼文，沈晨碩，司凜川在裴岚女士的督促下一個個叫人問好。

　　劉曼文和沈晨碩特和藹。

　　最後手機才還給沈夕夕，司凜川聽到她“喂”一聲便說，“伯父伯母說話聲音真好聽，不過伯母更好聽，你聲音像她。
”

　　喝了點酒說話就随意了，再加上最近也感受到舅舅整個人變溫和了不少，他皮緊了，就愛逗舅媽。

　　“你還有别的事兒？
”沒事沈夕夕打算挂了。

　　“當然有了，”司凜川摁了摁眉心，“難道我打電話來就是為了聽長輩們催婚？
”

　　小寶把給媽咪剝的蝦幹幹淨淨的裝了一小碗，雙手捧着遞給沈夕夕，沈夕夕好幸福，摸了摸他小腦袋又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電話裡很清楚能聽到“啵”的一聲，跟拔掉紅酒瓶塞子的聲音有些類似，很響亮。

　　司凜川，“…………”

　　什麼人啊？

　　為什麼會在跟外甥的電話裡發出這種聲音？
？

　　不過别的他也沒問，沒拿電話的那隻手抄進兜裡，他今天就很想跟沈夕夕請教一個問題。

　　他認識的人裡，最能回答這個問題的就是他舅舅，但他不敢問，第二個能想到的，就是沈夕夕。

　　“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感覺？
”

　　“？
？
”

　　沈夕夕，“你這是喝了幾個？
”

　　“我沒喝多，”司凜川突然帶了點撒嬌的語氣，跟小奶狗似的，“沒談過，不懂，跟你取取經。
”

　　“怎麼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一個人？
到底是什麼感覺？
”

　　“網上都是毒雞湯，舅媽，跟我說點實際的呗。
”

　　他一副要跟前輩取經的樣子，沈夕夕念在他好不容易主動思考自己的個人問題，決定幫他總結一下。

　　“等我挂了文字發給你，”她回。

　　司凜川‘哦’一聲，等手機挂斷，随手把手機放在洗手池的台子上。

　　頭頂的燈又晃了一下。

　　他半靠坐在台子上，抱着胳膊，後頸微揚，興緻缺缺地閉阖着眼，緩和酒勁兒。

　　這樣的姿勢，他本就突出的喉結格外明顯，像是含了個菱形的冰塊，頭頂的燈打在上面，被風吹得左右晃，那個位置特别性感。

　　但他自己沒有感知。

　　腳踩到塑料包裝袋上發出輕微聲響，他緩緩睜開眼。

　　董珠珠站在他面前，離她不到半步的距離。

　　伸出的那隻腳踩到包裝袋上，半收不收，她在猶豫。

　　等她反應過來，視線落回他面上，才發現他已經睜開眼，看着自己。

　　兩個人就這樣，在近在咫尺的位置對視，近到他能聞到她剛喝下的紮啤酒氣，就連她呼出的氣息也是透心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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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的洗手間男女共用，她會來不奇怪，但兩人此刻的距離，有些奇怪。

　　司凜川剛看到她時是微怔了一下，但很快便斂了眸，他彎了彎唇，“想幹什麼？
董小姐。
”

　　他明白過來，董珠珠在偷看他，以為他睡着了，還想再上前一步，隻不過踩到那礙事的袋子發出聲響，她停下腳步。

　　如果她沒踩到那袋子……

　　董珠珠喝了酒反應有些遲鈍，就連被人看穿後的羞恥感也來得緩慢。

　　原地站了有半分鐘，她因為醉酒而泛起殷紅的眼尾更紅了一個色号。

　　她後退一步，下一刻便要落荒而逃，可就在那之前，她手腕被人握住。

　　司凜川不知自己為何這樣，完全是出于一種本能。

　　他拉着她手腕的力道一施，董珠珠非但沒能逃走，反而被他帶着朝他跌過來，腳下直接邁過那個袋子，整個人幾乎到跌到他身上。

　　董珠珠這次反應得很快，纖細的手指撐着他堅硬無比的兇膛，以此為支撐點，回彈般地站直身子，但另一隻手司凜川沒松，還被握着。

　　他靠坐着洗手池台子，長腿微敞，而她就站在他兩腿之間，一隻手還被握着，兩人幾乎平視，這樣的距離、姿勢，屬實暧昧。

　　董珠珠身上激起一層滾燙，沿着手腕，傳到他手心。

　　兩個人心如擂鼓，都不平靜。

　　隔着半堵牆壁，外面走廊有隐隐約約的腳步聲，談話聲，不知道是不是他們一起的嘉賓，或者工作人員。

　　董珠珠試圖把手抽走，“這裡是公共場所。
”

　　司凜川笑得很壞，“可董小姐就是在公共場所偷看我。
”

　　“……”

　　董珠珠緊抿着唇，大腦裡所有能讓她冷靜思考的機制都已經罷工，臉上的熱度越來越高。

　　“就看了，”她擺爛似得，直接說，“不僅看了，還想做别的。
”

　　司凜川挑眉，喉結跟着滾動一下，“還想做什麼？
”

　　他嗓音發啞，禁锢住她的那隻手隐隐用力。

　　“做給我看，”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