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釜底抽薪!
“長官,關于對我謀害自己父親的控訴,之前馬修警長已經檢測過保溫桶,”貝爾特邏輯清晰地為自己辯護,“如果剛剛您從我這兒拿走的保溫桶沒有被人動過手腳,那結果必然還是跟上次一樣。
”
這話的言下之意,如果這次檢查出問題,那他會合理懷疑警察局内部有人做了手腳。
如此明目張膽地質疑白皮長官,可見其詭谲。
白皮長官輕嗤了聲,“貝爾特先生别擔心,這次,我們不需要檢測。
”
聽到這話,貝爾特神情卻沒有一點放松,反而一瞬間冷下。
“沈小姐,”白皮長官對向沈夕夕朝營養師示意一下。
沈夕夕點了點額,帶着半黑框眼鏡的營養師上前一步,拿出自己有國際認證的營養師資格證。
沈夕夕之前交給白皮長官的那份資料她手裡也有一份,此刻她當着原告與被告的面,巨細靡遺地、将這段時間以來,勞倫先生每一天、每一餐的食譜裡,食材間的相生相克、以及對身體哪方面會産生的影響全部闡述出來。
直接給貝爾特一個痛快。
随着她的闡述,貝爾特臉色變幻莫測。
從陰雲密布,到狂風驟雨,再到氣皿翻湧後臉色發紫嘴唇發青,是被人徹底揭露罪行後的惱羞成怒。
而勞倫先生從始至終一言不發,坐在輪椅上,冷冷盯着貝爾特。
營養師這幾天特意按照夫人的安排查了資料,來的飛機上又練習了近十小時。
這些知識确實在國際營養師的研究範圍内,但屬于十分專精的方面,若不是夫人跟她說,她根本不知曉,特别其中幾個配方,隻有在夫人的那本古書上有記載。
夫人在這方面比她都要專業得多,但要作為罪證進行闡述,就需要她這個有營養師資格證的人出面。
這會兒她有理有據,言之鑿鑿,專業翻譯師将她說的每一句話逐字翻譯。
縱然貝爾特是詭辯之才,這會兒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怎麼會這樣……他用的方法十分偏僻,也是他偶然間在圖書館得到的靈感,連醫生都看不出門道,他們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
白皮長官非常重視這次案件,雙方舉證時間冗長,半小時後,醫院那邊也将勞倫先生的定期檢查的數據打印出來。
醫院方派來的代表就是勞倫先生的主治醫生,進來見到這陣仗有些懵,先将警方需要的資料交上,而後退到一旁。
“貝爾特先生,這到底是怎麼……”他小聲打探,可當貝爾特看向他,那一臉暗如死灰的陰冷卻是完全不同于平時的表情。
主治醫生猛地一怔。
椅子滑輪在地面滾動的聲音不算大,但白皮長官注意到了。
眄過去一眼,額角冒一滴冷汗。
裴玄移了把椅子過來,讓沈夕夕坐着聽。
白皮長官冒冷汗不是因為裴玄移的是他的長官椅,而是着急啊。
是不是他搞得太慢了?
夫人等不及了?
審問貝爾特的間隙,白皮長官朝門口警員咳了一聲,“那個,給裴先生也搬把椅子。
”
“不必了,”裴玄冷淡開腔,“審你的。
”
沒一句催促的話,但白皮長官卻好像從字裡行間都聽出了催促的意思!
注意力回到貝爾特身上,那男人咬着牙,溫潤的假象再也藏不住。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他就能順利繼承父親的巨額遺産!
他想不到自己是在哪個環節出了錯。
那個姓沈的華國女人,一共就來醫院看望過父親兩次,其中第二次根本就沒見到他父親,隻聽護工說來過一趟。
所以等于他跟父親根本就隻見了一面,到底是怎麼串通好的?
!
隻見一面就能懷疑到父親飲食的問題,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這麼聰明!
而營養師所叙述的菜譜,正是他每天給父親準備的。
說明他們從那時就已經開始有了周密計劃,就等着甕中捉鼈。
在白皮警官的主持下,案件抽絲剝繭。
别管是旁聽做記錄的警員,還是醫院方派來的代表,所有人都起了一身冷汗。
勞倫先生的主治醫生來之前根本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隻聽護士說貝爾特先生又被警察帶走了。
可當他來到這兒,聽那位營養師說出貝爾特先生每日給勞倫先生準備的膳食,聽出藏在其中如砒霜般狠毒的玄機,平日裡貝爾特先生那一張張忠厚老實的笑臉在眼前快速閃過,想到自己每次與貝爾特先生獨處時,自己轉過身後,那張笑臉會變成何等可怕模樣,等反應過來,主治醫生後背都濕透了,簡直細思極恐……
審訊進行到這裡,一切真相大白。
白皮長官看向一直站在旁邊的馬修警長,語氣不怒自威,“若不是裴夫人提供重要線索,勞倫先生的案子,你準備耽擱到什麼時候?
”
馬修警長低着頭,雙腿像灌了鉛似的,表情難看。
白皮長官提高音量呵斥,“人家裴夫人都能發現的漏洞,你一個警長發現不了?
?
”
馬修警長立馬雙手緊貼褲縫,後背站得倍兒直,“是屬下辦事不利,一定深刻檢讨!
”
“稍等一下。
”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着的貝爾特忽然開口,“先别急着下結論。
”
房間内幾道視線看向他。
貝爾特看一眼自己那輪椅上、已經行将就木的父親,輕蔑地勾了勾唇,都已經這樣了,也不知父親還在掙紮什麼。
最近這段時間,他給父親吃得都是毒性最強的食譜,父親身體下滑得很快,早就大不如前,應該沒幾天活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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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都熬不過案子審完,到那時人證一沒,他頂多得不到遺産,但沒人能治得了他得罪。
貝爾特,“營養師說的菜譜或許确實有毒性,但……怎麼确定那就是我每天給父親準備的食譜呢?
”
白皮長官凜眉。
貝爾特卻笑了下,“當然,我相信父親也有苦衷,或許是他記錯了,也或許是他……受了某些人的緻使……”
他在說這話時,隻注意到白皮長官的臉色變化。
卻沒注意到依舊淡定的沈夕夕,以及輪椅上,他“行将就木”的父親。
“證據在我這兒,”等勞倫先生再度開口,語氣卻是不同于平常的中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