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不該和老爺置氣的。
”

　　殷甯無奈歎了口氣，“您如今在朝中已經舉步維艱，若再多出這等不孝的傳言，對您有害無利。
”

　　“你也覺得，是七妹害死了傾城？
”

　　殷甯面上帶笑，拳頭卻不受控制的握緊，他努力克制着讓自己不要激動。

　　“難道不是嗎？
傾城小姐這麼好的人……”

　　“殺她的人，是我。
”

　　烈靳霆平靜的打斷了他。

　　“是我親手對傾城用刑，為何就是七妹的錯？
千刀萬剮……每一刀都是我。
反倒最後是七妹救了傾城，否則她還得繼續受苦。
”

　　他如今想想，他心疼傾城，但更多的是私心。

　　他以為這樣就能彌補過錯，烈九卿會原諒他。

　　可他錯了，烈九卿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這種瘋狂的念頭，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種下的，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他越是在乎，他就會因為得不到變得越發痛苦。

　　他在慢慢放過自己，可他如今甚至會因為烈九卿這個名字都變得失控。

　　殷甯唇角顫栗，突然在烈靳霆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少爺，您是不是愛上她了？
”

　　烈靳霆走遠了，似乎沒聽見，殷甯不自覺松了一口氣，覺得這個想法太可怕了。

　　這種有違倫常的事，烈靳霆根本不會做。

　　他是最遵守規矩的人。

　　從來都是。

　　他剛調整好情緒準備跟上去，一個下人匆匆跑了過來，壓低聲音說：“殷少爺，聽說有個奇怪的人去找夫人了，沒一會兒夫人就哭了，這會兒哭的特别厲害，喊着傾城小姐什麼的……”

　　殷甯激動道：“什麼人？
查！
立刻去查！
”

　　也許，他的傾城小姐沒有死。

　　是啊，也許有奇迹啊！

　　烈靳霆離開相府，突然沒了方向，然後出現在了聖女殿。

　　跟在他身後的馬車最終停在了遠處一個不起眼的地方。

　　“小姐，烈大人如今都變成這樣了，指不定就是個廢人了，您怎麼還想嫁給他？
老爺不是不堅持了，讓您嫁給二皇子。
二皇子那麼好，您怎麼這麼倔呢？
”

　　馬車裡，戴着面紗的清冷女子擡擡眼，透着窗簾望向外頭，正是甄夢。

　　“官家女子，若是聯姻，嫁給誰都一樣。
與其亂進奪嫡之争，倒不如嫁給一個沒有心的人。
至少，這身子能守得住清白。
”

　　侍女心疼，“烈大人如今哪裡配得上您？
您可是宗人府嫡系大小姐……您這不是委屈自己呢？
”

　　甄夢淺聲笑笑，這怎麼會是委屈呢？
說不定是她這一生裡，唯一的自由出路。

　　烈靳霆答應過她，會找準機會，送她離開帝都。

　　為了這個承諾，她也會堅持一下，斷然不會輕易放棄，被父親賣給其他人當工具。

　　“小姐！
烈大人是不是不行了？
您看他……”

　　甄夢一愣，眼看着烈靳霆暈倒外地。

　　她匆忙要下去，一道身影剛巧出現。

　　望見烈九卿，甄夢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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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見到烈九卿，甄夢都仿佛看見了她夢想中的模樣。

　　明明都是被高牆束縛的人，偏生她好像是破繭重生的蒼鷹，能沖破天際。

　　大概是她完全不在乎旁人吧，能自私的索求一切。

　　“真羨慕啊……有做惡人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