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什麼論文獲獎？”

　　方文香折了回來，目光還是緊緊的盯着報紙。

　　報紙上的标題很明顯：顧初音的論文，再度獲獎！

　　這女員工看見老闆娘，一時還有點緊張，但瞧見她沒有要發火的迹象，也稍微放下了心。

　　“也沒什麼，就是這個顧初音，她前段時間獲得了醫學比賽的第一名，在比賽時随手寫的一篇論文，在專家們一緻研究後，今天給她頒發了最具影響力的論文獎。”

　　說起這件事，這女員工的話就如黃河水滔滔不絕。

　　“你是不知道，這個顧初音還是我們江城大學的孩子，她才十九歲，沒想到能有這麼大的出息，長得也可俊了，還有，她打籃球的技術也是超級好，我女兒這些天都在家裡不停的模仿她，我在想，我的女兒要是能有他這一半的出息，我們都要燒高香了。”

　　聽着這位員工嘴裡滿是欣賞的話，方文香一時都說不清心裡是個什麼感受。

　　她今天還沒有來得及看報紙，也并不知道這件事。

　　突然間，她心裡隐隐的有些後悔。

　　後悔曾經那麼苛待顧初音，導緻現在他們母女兩人的關心并不親密，也導緻顧初音最近兩年都不怎麼回家。

　　“老闆娘，怎麼了？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

　　女員工看她的臉色有點不太正常，又有點心驚膽戰了起來。

　　方文香搖了搖頭，她看着那報紙，說：“能不能把這份報紙給我看看？”

　　“當然可以。”

　　後者忙不疊的送了上去。

　　方文香拿着報紙回了逼仄的辦公室。

　　顧城正緊縮着眉頭在抽煙，辦公室裡彌漫着煙霧，臭氣熏天。

　　她臉色一垮，打開門窗，不悅的道：“說了多少遍了，抽煙到外面去抽，辦公室本來就小，你不嫌臭？”

　　“我今天到學校去找初音了。”顧城忽然說。

　　方文香一愣，連剛剛的怒氣都在悄然之間熄滅了。

　　她沒說話，隻是在等着下文。

　　又抽了一口煙，顧城才把煙頭按在煙灰缸裡，擡頭看着她說：“初音沒有回來，據說被留在帝都做研究了，你說，我們是不是太不關心她了？”

　　他們曾經一度以為，不缺顧初音吃穿，就已經算是一個好的父母了。

　　可今天突然發現，事實好像并不是這樣。

　　他們不知道顧初音要去帝都參加比賽，也不知道她會打籃球，更不是她寫的一手好論文......

　　好多好多事情他們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顧初音不再伸手問他們要錢，也不再想往常那樣會打擾他們。

　　自從顧初音上了大學以後，他們家裡仿佛沒了她這個人，感到輕松而又惬意。

　　但當真正的停下來，又好像缺失了什麼重要的部分。

　　今天才知道。

　　缺的是顧初音。

　　方文香眼睛一橫，尖銳不滿的聲音斥責道：“你才知道不關心她？這兩年一分錢沒給過，現在她自己有能力了，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誰讓她是女孩子？以後遲早都要嫁出去，養得再好又怎麼樣？行了行了，不跟你說那些。”

　　“當初沒生一東之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那時候你說......”

　　兩夫妻在辦公室裡吵鬧了好一陣。

　　吵架的聲音不小，導緻整個制衣廠裡的人們都安安分分的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有的人還會探頭探腦的想要打聽打聽他們是為了什麼吵架。

　　——

　　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