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十章 禦下之術
段景旭咳嗽了一聲,道:“飛羽,少說幾句吧,切記一切行動要以秋月姑娘的安危為重,我可不想最後接回來的是個死人。
”
段飛羽這才笑著道:“義父放心,我定會小心的,可是……我也不能保證她毫發無傷哦,那就太為難了,畢竟也不知道抓走她的是什麼人,喜歡玩什麼手段。
”
“段姑娘,你隻要不趁機落井下石,那就萬事大吉!
”鳳輕揚聽了段飛羽的話,便覺得她可能會借機報仇。
段景旭也看著段飛羽,似笑非笑。
段飛羽看了段景旭的眼神,頭皮都發麻了,她還是對自己的義父有所了解的,要是真惹毛了他,那後果非常嚴重。
就像上次她擅自對穆輕輕動手,他就故意給她設了個套,讓她失去一切支援,被困秦王府,吃盡苦頭,如果秦王和鳳輕揚再狠一點,她就死翹翹了。
段景旭都不親自懲罰她,而是放任她自生自滅,她們這種刀口舔皿的人,誰在外面沒有生死仇敵呢?
要是脫離了皓雪樓的保護,下場必然很慘。
這也是進了皓雪樓的人,沒有人敢擅自脫離和背叛的緣故,除了來自皓雪樓的審判和懲罰,更慘的是仇家的打擊報復。
段飛羽一想到這一層,忙道:“義父,您放心,我絕不會亂來的,我定以秋月姑娘的安危為重,確保她不少一根手指頭。
”
段景旭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道:“嗯,這件事你要是立了功,從前的事兒就可以一筆勾銷了,該給你的,一樣不少。
”
段飛羽一聽,喜上眉梢。
雖然她回了皓雪樓,段景旭明面上原諒了她,沒有實質性的懲罰措施,可是大家都知道,段飛羽失寵了,也大概率被排除在繼承者的行列,她雖然還是掛名的堂主,可其實手裡已經沒有了實權,而段景旭要求她跟隨來天都,表面親近,其實是方便就近監控,讓她失去了很大的自主權和自由。
此時段景旭做出這個承諾,代表段飛羽可以翻身,回歸堂主該有的姿態,也還有繼續競爭樓主的資格。
“是,多謝義父!
”段飛羽再度鄭重單膝跪地,抱拳相應。
鳳輕揚看了一眼段景旭,心想,他這個嶽父大人,深諳禦下之道啊,這份心機和手段,難怪能不坐鎮皓雪樓的老巢,也照樣掌控整個皓雪樓。
他手底下那八大堂主蹦跶得再厲害,他似乎都不以為意,反而樂得旁觀,看他們互相廝殺,要是有人做出超越他忍耐限度的事情,他才會出手幹涉。
簡直跟養蠱似的,堂主本就是從一批優秀的孩子中選拔出來的頂尖八人,而他要從這八人中選擇一個繼承者,那就是要這最頂尖的八人繼續廝殺,最終獲勝的那個,才有資格從他手裡接下皓雪樓吧?
他肯給段飛羽機會,恐怕也不是因為他多麼愛惜這個義女,而是他舍不得放棄一個經過多年精心培養,成長到了這個地步的手下。
因為段景旭對待段飛羽的態度,和對穆輕輕差別實在是太大了。
他對穆輕輕是毫無保留地關愛,對段飛羽,則是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讓她對他是又敬又怕又依賴。
段飛羽立刻熱情地對鳳輕揚道:“你說吧,要我怎麼配合你,我可先聲明,我做事的方式你不能幹涉,其他的都聽你的。
”
“好,你過來看看地圖,然後你的人負責這些地方,相信這裡都是你們的人遊刃有餘的地方,然後我會給你令牌,確保你們遇到官府之人時能不受阻撓,但是你不能濫用啊,給我惹了麻煩,我是不會答應的……”鳳輕揚開始給段飛羽布置任務。
段飛羽很聰明,很快就明白了鳳輕揚的意圖,道:“我明白了,你放心……我肯定會給你驚喜,如果人在我負責的勢力範圍被抓到,那就算我頭功,是不是?
”
“是,嶽父大人會對你論功行賞的。
”鳳輕揚道。
段飛羽笑靨如花,道:“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調集人馬還需要一點時間,畢竟我們的人都很松散。
”
“嗯,盡快吧。
”鳳輕揚道。
段飛羽又離開了。
鳳輕揚也對段景旭道:“嶽父,那我也走了,府裡就拜托你了,輕輕也拜托你了。
”
“說什麼話呢,輕輕是我女兒,要你拜托什麼?
快走吧,盡快收網,我是厭煩了這些人總來騷擾輕輕。
”段景旭擺擺手道。
鳳輕揚當然也厭煩了。
他也不知道對手到底是誰,可既然對方已經出招了,他就絕對會接下來,而且一定要把對方打得再無還擊之力才行。
鐵鷹也迅速收到了鳳輕揚的詔令,無極宮如今煥然一新,經過修整,剔除了一些心懷不軌的,現在上下一心全部都是鳳輕揚的死忠。
一收到來自宮主的命令,鐵鷹自然立刻響應,迅速調集人馬,從那條暗道直發天都。
可以說,現在天都除了朝廷的人,整個都在鳳輕揚的掌控之中,哪怕是交給段飛羽的那一部分,鳳輕揚也沒有掉以輕心,也派了人手滲入其中,負責監控,好防備段飛羽的人亂來。
幾乎是地毯式的搜索在無聲無息之中展開了。
官府的人明面上松松垮垮地搜索,咋咋呼呼的,最多也隻能嚇唬那些小老百姓和市井潑皮,小偷小摸,倒也沒有引起多少水花,更不可能靠他們找到人。
容初這邊也在拼命地找,可是王府的人畢竟能力有限,他們接到鳳輕揚的指示是盡量保證容初不發狂亂來,至於找人,並不依靠他們。
已經兩天過去,容初依然沒有收到任何秋月的消息,他的情緒也越發暴躁,常常爆粗罵人,但是大家都能理解他的心情,依然陪著他沒日沒夜地搜查。
好在這樣的體力消耗,讓容初也沒有力氣再發飆了,隻是還不肯放棄尋找,也不願意回去休息,整個人看起來既狂躁又萎靡,比初來天都那個滿身匪氣的他還要讓人害怕。
最後終於支撐不住,在大街上昏了過去,王府的人怕他繼續折騰,直接將他扛到了公主府裡,知道隻有公主才能制得住他。